環眼蛇的蛇膽,能賣二兩銀子。
在這樣一座小鎮,其實二兩銀子能做很多事情了。
周小昆在心里換算了一下,如今的二兩銀子,相當于一萬多塊了。
就說小鎮這物價,一顆銅錢可以買二十幾個雞蛋,豬肉可以買一斤,蔬菜魚蝦更是能買許多。
而一兩銀子,能換五百顆銅錢。
拿著二兩碎銀子周小昆松了一口氣,總算能吃頓飽飯了。
齊金烏更是沒想到環眼蛇的蛇膽這樣之前,他跟在周小昆身邊說道︰「我說周木頭,一只雞也就兩顆銅錢,黃紙又不用錢,咱再話三顆銅錢買一壺酒,這不是還剩下好多錢嗎?」
「所以?」周小昆笑著問道。
齊金烏說道︰「喝花酒找姑娘去啊!」
周小昆搖了搖頭說道︰「見者有份,分你一兩銀子,但我是不會去喝花酒的。」
「為啥?」齊金烏納悶兒,男人不是都愛喝花酒找姑娘嗎?
周小昆一笑道︰「庸脂俗粉而已,近身便覺得是折辱,所以不去。」
「有道理!」
齊金烏以拳擊掌道︰「等再攢些銀子,咱直接找花魁去!」
周小昆道︰「花魁也是庸脂俗粉!」
「周木頭你眼光也太高了吧?」
「還好吧。」
「那你說什麼樣的不是庸脂俗粉?」
「玲瓏閣的女人們。」
「玲瓏閣是個啥?」
「以後你會有機會知道的。」
邊說邊走,二人不只是買了雞,而且還買了一袋米,另外還有許多吃食,然後一同向鹿野胡同走去。
來到了老宅前,兩個少年開始各司其職。
周小昆殺雞洗菜,那面齊金烏在燒火熱鍋。
「周木頭,你家缺了一鋪火炕。」蹲在灶坑前的齊金烏將腦袋探出屋外道。
周小昆想到自己還是木板床,便說道︰「那回過頭便蓋一鋪火炕吧。」
「我幫你。」齊金烏說道。
周小昆笑道︰「謝了。」
「好兄弟謝什麼謝。」齊金烏爽朗一笑。
這時候隔壁孫陸禪又爬到牆面上,他看了看院中兩個少年,好奇道︰「撿錢了?」
「並非是撿錢,是遇到了好心腸的漂亮婆姨給的,那婆姨說她是你娘!」齊金烏似乎挺看不上孫陸禪的,見到了便跳腳大罵起來。
孫陸禪不以為意道︰「周木頭,你不會以為齊金烏真把你當兄弟了吧,我看他就是想佔你便宜。」
「哦。」周小昆不想搭理這個想找點存在感的少年。
齊金烏便又罵道︰「老子佔你娘便宜,叫你給老子叫一聲爹!」
「公子,飯好了。」這時候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齊金烏像是觸電了一般,立刻跑過去看,然後便看到一個黑衣少女,模樣可俊俏。
「看也不是你的,別看了。」
孫陸禪跳下牆,不用多說,但卻流露出高人一等的姿態來。
「那丫頭是誰?」齊金烏跑到周小昆身旁問道。
周小昆說道︰「孫陸禪的婢女。」
「是我從周木頭手里買的婢女。」孫陸禪補充道。
周小昆卻搖了搖頭說道︰「人命不可交易,是她主動要跟你,與我無關。」
「嘁,假清高。」孫陸禪翻了個白眼。
周木頭變了,話比以前多了,但是卻比以前更討厭了。
這是孫陸禪此時的想法,可他卻沒心思與這樣的泥腿子多計較。
齊金烏皺眉道︰「周木頭,那孫雜種啥意思?」
「留點口德。」
周小昆無奈一笑,然後將事情解釋了一下。
齊金烏听了後頓足捶胸,他說道︰「若是我便一定不會放人,多水靈的小丫頭,當媳婦不好嗎?」
「也就那樣吧。」周小昆搖了搖頭。
而院子那頭的少女忽然停住腳步,好看的黛眉一挑,也就那樣?
沒多久,一鍋小雞炖土豆出鍋了,院子內香氣彌漫。
周小昆與齊金烏便在院內吃飯,時不時喝一口酒,但是這酒著實寡淡周小昆覺得不是很過癮,倒是齊金烏幾杯酒下肚後便已經醉醺醺了。
吃飽喝得,周小昆與醉醺醺的齊金烏開始收拾。
然後齊金烏躺在木板床上便睡著了,屬實是喝的太多了。
周小昆出了門,去了小鎮南郊的窯廠,花了十顆銅錢買了輛車磚叫人送去老宅,他則是去了小鎮書肆,買了一些版刻還算不錯的書籍。
通過書店內的書籍,周小昆知道這五百年間諸子百家再次齊鳴,而儒家雖然還是這座天下的規則制定者,可卻沒有限制其他學說的發展,不過卻也制定了許多規矩,若是哪個學說真的壞了規矩,便也會被文廟制裁。
周小昆買了儒釋道法兵五家書籍,文房四寶也備齊了,這才回到老宅。
原本呼呼大睡的齊金烏已經醒了,此時正在幫周小昆蓋火炕,見到周小昆抱著一大堆書回來,他詫異道︰「你還認字?」
「認識一些。」
周小昆笑了笑問道︰「你呢,認字嗎?」
「瞧不起誰呢,你兄長我也是去過幾年學塾的。」齊金烏翻了個白眼。
周小昆便說道︰「那兄長便與一起讀書吧。」
「不如你殺了我吧。」
齊金烏不停的搖頭道︰「我看到書本上的文字頭就疼,都是一些沒用的道理,哪有艷青話本好看?」
「好吧。」
周小昆也不勉強,放下書後便與齊金烏一同蓋火炕。
「蓋大些,我不想回家時便住在你這里。」齊金烏說道。
周小昆點點頭,反正買的磚足夠多。
用掉了一個時辰左右,火炕蓋好了,齊金烏又去燒了一灶坑火烘干一下,晚上就能睡人了。
櫃子里面有一床被褥,灰色的,上面花花綠綠好多補丁,但是卻很干淨,不過因為季節原因多少有些潮濕。
「弟,你去拿兩塊磚上面放一塊板子,再把被子放在上面烘一烘。」齊金烏說道。
周小昆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兄長,我記得你是在礦上做活計的,怎麼跑出來了?」
「不干了。」
齊金烏冷笑一聲說道︰「每天累的要死賺的又少,而且飽飯都不給吃一口,沒勁。」
周小昆一邊忙活著一邊道︰「那明日起我們便去抓環眼蛇換錢,比在礦上賺得多。」
「行,但下次我來,別再給你咬了。」齊金烏說道。
周小昆將被子鋪好,然後說道︰「還是我來,我有準頭。」
忙活了一通之後,周小昆便去看書了,而齊金烏是個閑不住的人,便出去閑逛了,估模是想用那一兩銀子去喝花酒。
日落時分。
齊金烏回來了,抱著一床嶄新的被褥回來的,後面還背著的個箱子,里面瓶瓶罐罐裝了許多東西。
「兄長這是買了些啥?」周小昆放下書本問道。
齊金烏笑著說道︰「其實我是想去喝花酒的,可你說的也對,那些庸脂俗粉配不上齊大爺我,又想你家這麼空,就給你添置些物件算了。」
將東西都放下之後,齊金烏便告辭離開了。
其實周小昆知道,這家伙就是想要跟自己致謝,畢竟是救命之恩,可他卻又說不出口,便只能用這種方式了道謝了。
周小昆也沒客氣,只是將齊金烏送到門口,作揖道︰「兄長慢些走。」
「文縐縐的,回去吧。」齊金烏擺了擺手。
周小昆關上了有了些破洞的門,便回去將齊金烏買來的東西都擺好了,然後繼續看書。
可能是這具身體太過羸弱的原因,竟然是連劍經《春眠》都無法運轉,他卻也沒有理會,更是不急,畢竟這已經是五百年後的九州天下了,文廟一定重新制定了天地規則,所以要細細的感受,至于修行其實是不急的,好事多磨。
放下了書本之後,周小昆便去院中走樁練拳了。
可能是因為這如意州武運昌隆的原因,又或者是周小昆對于武道一途輕車熟路的原因,反正才走出幾步,便已經是拳意上身了。
不過這幅體魄真的是太差了,所以周小昆便只能耐著性子慢慢來,要先將神魂體魄練的足夠強橫。
這時候孫陸禪又爬上牆了,他詫異道︰「周木頭,讀書又練拳,你失心瘋了吧?」
周小昆沒言語,但卻也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還不是說他不配。
但沒所謂,一路走來「你不配」這樣的話他听的夠多了,早就已經免疫了。
孫陸禪卻仍然喋喋不休道︰「我說周木頭,你讀書練拳又有什麼用,還不是鹿野胡同的泥腿子?」
周小昆仍然不理他,也沒有覺得煩,如今他修為境界全無,甚至是帶走的全部家當一件都取不出來,如今就只剩下心境平和了。
「得了,又啞巴了。」孫陸禪搖了搖頭,以前就是這樣,說什麼對方都像是沒听到一樣。
不過孫陸禪還是感覺到了明顯的區別,從前周木頭的啞巴是因為他不敢說話,而現在似乎是不屑說話。
奇怪。
為什麼會有對一個泥腿子有這樣的感覺?
孫陸禪越想越氣惱,拿起牆面上一塊石子便丟了過去。
走樁過程中的孫龍象巧妙的躲開,然後繼續走樁,同時說道︰「再有一次,我便還手了。」
「嚇我?」
孫陸禪抓起一塊石子便要丟,而且是沖著腦袋瞄準的。
「公子,該休息了。」黑衣少女忽然說道。
孫陸禪悻悻然的丟掉石子,然後跳了下去。
黑衣少女沒有動,而是透過院牆的豁口看向那個練拳的少年,她忽然說道︰「我該叫什麼?」
「墨離。」周小昆輕輕吐出兩個字。
黑衣少女黛眉微蹙,體內血液開始沸騰,忍不住開始顫抖,但卻始終說不出話來。
周小昆便又說道︰「若你不害人命,我便當看不出根腳,若你害了無辜者之性命,那麼我便讓你真正的消失。」
「你到底是誰?」黑衣少女道。
周小昆收了拳樁,語氣中帶著一絲冰冷道︰「你能生在這天地間而且並不受壓勝,便說明文廟默許你這種存在,所以請珍惜這次活著的機會,去好好做一個人!」
最後一個「人」字,周小昆用了重音。
黑衣少女在听到「文廟」兩個字後眼中閃過了仇恨,轉瞬間便又消散,她說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是如此看出我根腳的,又是何時看出的?」
「第一眼便看出了。」
周小昆說道︰「至于是如何看出的,我與你說,曾經我躋身過仙人境界,你信嗎?」
黑衣少女不再言語,走向了屋內。
屋子里面,孫陸禪躺在藤躺椅上面,手中是一本書,他正在找典故給小婢女起名字。
「叫映雪如何?」孫陸禪忽然說道。
黑衣少女卻搖了搖頭說道︰「公子,我叫墨離。」
「倒也不錯。」孫陸禪點了點頭,便將書丟在一邊,然後說道︰「惡墨離你說,隔壁那木頭到底怎麼回事,為何看上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黑女少女墨離搖了搖頭,她打了一個哈氣道︰「公子我困了。」
「去睡吧。」孫陸禪擺擺手,然後也回屋去睡覺了。
至于為什麼沒有去睡水靈的婢女,他孫陸禪還沒有這麼下作。
隔天一早,周小昆被「叮叮咚咚」和罵街的聲音給吵醒了,他下床推開門一看,是齊金烏正在給破舊不堪的院門換門板,一邊還在與隔壁的孫陸禪斗嘴。
孫陸禪說齊金烏腦子有問題了才會與周木頭那個大傻子交好,然後齊金烏就非常直接的說,老子是你親爹我兄弟周木頭是你野爹!
其實這個小鎮的民風就是如此,昨天周小昆去買書的時候,就听到許多人在街頭巷尾罵街。
孫陸禪畢竟是個讀書人,罵不出太難听的話,這樣罵又有些吃虧,恰巧看到周小昆走出屋子,便說道︰「周木頭,你說你是不是個傻子?」
周小昆翻了個白眼說道︰「你是不是昨晚睡覺蒙住了頭,睡覺前又吃了黃豆,被皮崩了一宿腦子壞掉了?」
孫陸禪瞪大了眼楮,這木頭啥時候有這伶牙俐齒了?
齊金烏已經笑的坐在地上了,指著孫陸禪道︰「張那麼大嘴做什麼,餓了想吃屎是不是?」
「粗鄙!」孫陸禪一揮衣袖,從牆上跳了下去。
周小昆搖頭笑了笑,然後對齊金烏作揖道︰「兄長。」
「你再這般文縐縐的我可不搭理你了。」齊金烏翻白眼。
周小昆雙手攏袖說道︰「辛苦兄長了,我去準備早飯。」
說罷,周小昆便去洗漱,但這年月卻是沒有牙膏的,不過卻是有中藥做的牙粉,味道有點怪,不過清潔效果與口腔保養更好。
洗漱完畢後,周小昆燒火煮粥,又涼拌了一盤青菜。
那面齊金烏很快便將門板修好了,然後便趴牆根跟黑女少女墨離卻說話了。
墨離笑吟吟的說道︰「金烏哥哥你脖子上的吊墜是什麼,可以給我看看嗎?」
「這個?」
齊金烏拿出一個石頭吊墜說道︰「礦上撿來的石塊而已,你若喜歡送你。」
「謝謝金烏哥哥。」墨離伸手要接。
周小昆不冷不熱的看了過去,那墨離立刻收回手道︰「若是金烏哥哥再尋得送我便是。」
然後墨離便跑開了,心里恨透了那周小昆了。
周小昆說道︰「兄長,吃飯了。」
「來了。」齊金烏過去洗了手,然後便坐下吃飯了。
吃過了早餐後,周小昆與齊金烏說道︰「兄長,從今天起我上午都會去學塾讀書,下午我們再去抓環眼蛇。」
「成,那我去抓魚。」齊金烏說道。
周小昆囑咐道︰「兄長不可自己去抓環眼蛇,我可不想剛剛結拜便死了兄長。」
「烏鴉嘴。」
齊金烏上去便給了周小昆一個板栗,然後便走了。
周小昆笑了笑,拿上基本學塾會用到的書也離開了,這些都是昨天與書肆打听的。
走出院子,周小昆便遇到了孫陸禪,他也是要去學塾的。
孫陸禪一襲青衫,腰間懸掛玉佩,手中握著折扇,頭戴綸巾,很是有些讀書人的風範。
「你也要去讀書?」孫陸禪問道。
周小昆點了點頭說道︰「孫陸禪,我們兩不相干,若你執意找茬,沙包大的拳頭給你見識一下。」
說著話,周小昆亮出不是很大的拳頭。
孫陸禪訕笑,他是被這家伙給罵怕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何你看上去與昨日不同了,仿若變了一個人。」
「因為昨日之我並非今日之我。」
周小昆實話實說道︰「今日之我,是另一個靈魂佔據了這具身體,所以真的是變了一個人。」
「我聾了還是你瘋了?」孫陸禪自然是不信的。
周小昆說道︰「你沒聾我也沒瘋,說實話你又不信,所以你便當我是瘋了好了,畢竟這樣你比較容易接受。」
孫陸禪點了點頭說道︰「你是真瘋了。」
並肩而行,沒多久便來到了位于守禮胡同的學塾。
學塾的院落很大,教書的先生喜歡在天井傳道受業。
「你來了。」
學塾的李先生看到了周小昆到來還是比較意外的,便笑容溫和道︰「真的是你?」
「是我。」周小昆作揖行禮。
「是你就好。」
李先生一笑,便叫眾人落座。
一襲青衫的李先生兩鬢斑白,可是卻俊美無儔,溫和笑意如同春風,會讓人如沐春風。
學塾講學並不是如何高深的學問,而是非常淺顯的蒙學內容,而且學生有大有小。
大的如周小昆與孫陸禪這般十三四歲的,小的還有扎著羊角辮的七八歲小女孩兒,所以很難管教。
不過李先生卻是非常有耐心,哪怕學生們提出的問題都很怪異,甚至是比較無知,他都會耐心的回答。
比如說,那個羊角辮小姑娘的想法就天馬行空,她會問李先生太陽為什麼會發光,又會問如果沒有太陽會如何。
其實只要是有問題,李先生便會耐心作答。
其實孫陸禪的學問已經不需要在來學塾了,而他來學塾也是與李先生對弈的,而且棋力尚可。
周小昆只是看了幾眼,便繼續讀書,而書中內容其實他早已經倒背如流了,但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卻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所以他還是很認真的讀,因為他要完成這身體原本主人的遺願。
再就是天下文字已經有了改變,類似小篆,但卻又有些不同,其中似乎是多了一些符文變化。
周小昆知道,其實文字也自有其神意在,尤其是對于儒家聖言術而言,一個字也許就代表著一種天地規則。
所以只知其形是不可以的,還要掌握字中神意。
中午下學,周小昆起身與李先生作揖行禮,然後離開。
李先生忽然說道︰「不用再擔心生計了?」
「環眼蛇的蛇膽很值錢。」
周小昆停了下來,忍不住走到孫陸禪身後拈起一顆白子落在棋盤上,解釋道︰「又不是只有屠大龍才能贏棋,你這般貪大,棋路很容易被識破,便會落入對手的圈套中。」
「觀棋不語真君子!」孫陸禪氣壞了。
周小昆一笑道︰「我又不是君子。」
李先生看著棋盤,只是一子落下,局勢便有了大大的不同,他便說道︰「的確不該多言,但所言不錯,所以損陸禪你也要認真考慮這番話。」
「是學生錯了。」周小昆作揖,然後離開。
學塾的李先生,教書育人不要錢,而且想要去讀書也不需要打招呼,但是小鎮中仍然有許多人無法讀書,因為太多人需要為了明天會不會吃飽而奔波。
離開了學塾之後,周小昆走到了鎮中的一塊石碑前。
這塊石碑上,記錄著幾百年請斬魔之戰的始末,北面刻滿了戰死之人的名字。
四周都是香爐,只要不是陰雨天,香爐中始終有人敬香。
周小昆立在石碑前,打算看一看斬魔之戰的始末。
因為這個小鎮奇怪的地方太多了,他不知道這對自己來說是好是壞,所以要盡快了解。
這時候,十幾個少年來到了周小昆身後。
其中一個,便是昨天帶頭打周小昆的那個。
他一身段子面料極好,神態中更是有著高人一等的倨傲。
「滾遠點,你也配來敬香?」那少年二話不說便給了周小昆一腳。
周小昆想躲,但是身體太弱,根本就躲不開,整個人便被踢在了石碑上,頭都撞出血了。
鮮血順著石碑流下去,周小昆腦袋一疼,像是什麼東西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