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冷酷漢子動了。
如同長虹貫月，大江奔騰，明明就是一個不算特別高大身軀，愣是帶起通天的轟鳴跟氣勢，瞬間到了鬼婦面前。
那如實質一般的殺意瞬間就把這鬼婦吞沒。
鬼婦這時候感覺不對勁，她低頭一看，那冷酷漢子已經雙手抓住她的兩條細腿。
她眼中一下就慢了下來，冷酷漢子那獰笑慢慢的在自己眼中放大。
爾狗，鬼婦感覺身體一陣刺骨寒意從雙腿中間傳來。
眼中視線開始模糊，那張猙獰的笑臉越來越大，世界越來越寬，似乎一切都被拉長。
隨後鮮活世界就黯淡了下來。
「啪……」
接連兩聲重物落地，鬼婦嗓子赫赫作響。
「好……強……」
這兩個是鬼婦失去意識之前的最後想要說的話，不過這兩個字永遠只能存在她心中了。
周小昆愣了，遠遠關在角落里的耆老愣了，電視機里面那戴面具的人同樣也愣了，就連自詡不凡，鮮有敵手的秦刀在上面也愣神瞪大了眼楮。
「不……不可能！」
十幾秒後，電視里面那帶著面具的人失態的吼了一嗓子。
「這，這可是暗榜高手，這，這可是鬼婦！前二十的能敵宗師的存在，怎，怎麼可能被，被你活生生撕了？」
面具男太失態了，憤怒的差點把臉上的面具給摔掉。
周小昆這時候看見一地的狼藉，尤其是看到剛才那號稱能敵宗師，能囚秦刀的高手像是兩攤爛泥一樣被仍在地上，胃里面一陣翻騰。
不知道是惡心還是後怕。
他周小昆以為自己有錢之後就接觸到了這世界里面的一些核心，他以為上京這不就爾爾，自己甚至還可以肆意妄為，他甚至以為秦刀就是武力值巔峰，小倩就是這天底下最厲害的高手，甚至他自己都以為憑借現在自己被噬心蠱改造的身體都能算一個人物。
但今天，這冷酷漢子冰冷樸實的一撕，仿佛把周小昆的整個世界觀都撕爛了。
手撕宗師？
這，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這才是上京吧，這才是炎夏乃至地球上高手雲集，臥虎藏龍的真正上京！
周小昆這一刻，冷汗涔涔。
「嗯？這件事是你做的？」
冷酷漢子這會兒隨意的拍拍手，踢開地上鬼婦的尸體，問電視里帶面具的那人。
「啊？」
帶面具的那人像是惡鬼盯住一樣，忍著頭皮發麻甚至連一句狠話都不敢放，啪嗒一聲在那邊切斷了電視鏈接。
斷了之後面具男在那邊似乎還是不放心，啪啪的把那錄像設備摔碎心中才稍微穩定了下來。
「這，這是誰？他是誰？周，周小昆怎麼認識這種人？」癱在那椅子上面具男一陣後怕，「不行，事情失控了，我，我要趕緊告訴先生…」
周小昆雖然沒有面具男這麼恐慌，但給他心里震懾完全跟面具男差不多，尤其是回過神來給牢籠里面的那些小孩開門的時候，發現那些小孩已經完全嚇傻了，周小昆這時候更不知道要說點什麼了。
但冷酷漢子不管這些，把所有人救出來之後，輕輕一躍，直接把秦刀也放了下來。
「大師兄，你怎麼在這？」
這會兒周小昆扶住精神萎頓的耆老，十分好奇。
「我，我也不知道，上次從曹家出來，我出去追小玲，沒走幾步，就被人敲暈了，等醒來就在這地方了。」
這也難怪周小昆他們給耆老發短信打電話不接。
「小碗到底怎麼樣了，快，帶我去看看她啊。」
耆老現在最想見到的就是自己孫女。
周小昆環視一周，知道這地方不應久留，「先出去再說，說不定待會還有人來，說不定這都驚動了長明大人跟蠻子了。」
「嗯？」
耆老跟冷酷漢子都抬頭看了一下周小昆。
「我之前得到的消息這人販子可能跟蠻子有關。」
周小昆解釋了一下。
「這，這不可能吧。」
耆老有點震驚，他雖然不太在上京，但還是听過長明大人的事跡。
「呵——」
相比起耆老的震驚，冷酷漢子那邊直接不寫的冷哼了一聲。
「你不信？」
周小昆有點無語，他現在說實話有點埋怨這冷酷漢子了，「你為什麼不留活口，那樣就能知道幕後黑手是誰，而且就算要殺，為什麼要當著這些孩子殺？」
冷酷漢子抬眼看了下周小昆，目光如電。
但周小昆沒退縮。
「我破軍做事，何須向任何人交代？」
一句話，桀驁不馴，擲地有聲。
「生活不易，他們遭受大難，如果連自己仇人的死都不能直面，這些人救了又有什麼用？」
這個叫破軍的冷酷漢子看了一圈這些被拐賣的幼童，「人辱我，我殺之，天經地義，生者當如是，這點做不到，還不如一死！」
「你！」
周小昆感覺這破軍太極端，想要分辯被耆老給拉住，而且這被拐賣的孩子里面听了破軍的話，不少人真的眼中燃起洶洶怒火，有兩個還上去給了鬼婦尸體一腳。
「那現在這怎麼辦，巡捕來了我們怎麼說，我們就算是有理也沒理了，而且還沒找到背後真凶。」
「不是所有的正義都需要交代，不是所有的規則都要遵守。」
周小昆有點無語，想要說點什麼，但感覺很無力，這雙胞胎找來的人真是瘋子。
「不遵守規則，是啊，那你就可以隨意殺那帶頭打手嗎？」
周小昆還記得那人慘死。
「沒錯，因為……」
「我就是制定規則的人！」
周小昆這一肚子的怒火，那打手雖然可恨，但不像是鬼婦這種人樣，身上背負著人命，這破軍太濫殺了。
「好一個制定規則，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制定規則，憑什麼裁決別人生死？有罪的你殺，罪不當死的你憑什麼殺？」
破軍盯著周小昆。
「我憑什麼制定規則？因為世界的規則就是我們維護的，為了維護規則，我自然殺該殺之人。」
「憤怒嗎？不甘嗎？你以為你了解這個世界？你看到的就是你以為的？你看的只是別人讓你看到的！」
「制定規則又怎麼樣？你可知道這上京有多超月兌于規則之上的存在？你可知道一佛三聖四門九族？你可知道上京十二人杰？你可知道這天上尚且還有天？」
「可笑！小小井底之蛙居然剛跟我談規則？以為這什麼長明大人就是天了？」
周小昆今天受到的沖擊可能比自己那天知道自己是富二代還要大。
「這天上，還有天？」
他喃喃的重復了一句，怪不得之前他感覺這上京也不過爾爾，沒想到壓根就是他自己沒接觸到真正的核心。
看見周小昆的樣子，破軍冷漠繼續道︰「別說步入這圈子，你連知道這圈子都是奢望，錢不是萬能的，炎夏五千年，歷史浮沉，王朝更換，但有些東西，從文明初始就流傳下來，你膽敢跟綿延五千年的古老存在說規則？你感覺可笑嗎？別的不說，這炎夏十二人杰，龐通佔了一份，你呢？」
「要麼就做一輩子的井底之蛙，離真正的規則遠點，要麼，就證明自己。」
「而現在，你要做的是離卿卿遠點，你以為，你現在可以接觸到九族？」
周小昆感覺喉嚨發干，有點艱難的問道，「卿卿是誰？」
「她是誰？誰讓我來的她就是誰。」
……
周小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出的這工廠，跟耆老比起來，仿佛他才是那個被軟禁的存在。
到了小碗的醫院中，耆老看到了小碗之後，周小昆的神情還是迷茫混亂的。
「他這是怎麼了？」
郭小玲看見呆滯的周小昆問耆老。
耆老嘆了一口氣，別說周小昆了，他自認為是接觸過很多秘辛的人今天也著實被震驚了，什麼一佛三聖四門九族，這是什麼，這才是炎夏最頂尖的存在嗎？
「你，你還好吧？」
郭小玲捅了一下周小昆。
「她叫卿卿？」
周小昆突然問了一句。
「恩？」
郭小玲開始沒想到，後來意識到周小昆在說什麼，「你不知道她們名字？你也太無語了吧。」
本想打趣周小昆，但看見周小昆面色不對，郭小玲咳嗽了下，繼續道︰「她們小名叮叮咚咚，姐姐是李棲梧，妹妹是潘卿卿。今天打電話的確實是卿卿。」
「李棲梧，潘卿卿？」
周小昆重復著這兩個完全不同的姓氏，偏偏還是一對雙胞胎。
「叮叮咚咚一個隨著父親姓，一個隨著母親，爺爺說他們家挺有實力的，恩……」
郭小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你是不是今天遇到了什麼事啊，那些小孩人販子都在哪呢，怎麼處理的？」
「潘家？九族之一？」
周小昆喃喃自語，「這難道就是真正的天？」
那看似無憂無慮，只是漂亮過分的雙胞胎，那堆自己沒有什麼惡意，反而是多有照拂的兩姐妹，居然是炎夏能制定規則的人？
周小昆有錢後頭一次，又感覺自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