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昆開始沒認出來那人是誰,听見小油子驚訝的聲音後,倒是把這人形象跟腦海中的一個人對應起來。
「呵呵。」
周小昆冷笑了一聲。
小油子這會兒如坐針氈,壓低聲音說,「這一定是有啥誤會,胡子不是這種人!」
過去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天跟周小昆耆老他們起沖突的那個絡腮胡,當時這狗日的當那麼多人面讓耆老下不來台,周小昆對他感官很不好。
「看來今天這事是辦不成了,我可不能當瞎子被人給坑了,這是給我做局呢!」
說著,周小昆轉身就想走。
小油子一下就急了,「大俠!我可真沒騙你啊!」
他看見攔不住周小昆,氣的拍了下大腿,「你要是不信我證明給你看!」
說完這話,他撒丫子沖著那院子跑去。
周小昆那句你給我回來愣是噎在了嘴里。
「胡子!胡子!你他給老子滾出來,我看見你在這了!給我滾出來!」
周小昆都沒想到這小油子居然這麼頭鐵,去大門口叫陣了。
都不等小油子叫第二聲,那院子里面刷的一下就出來了三四個壯漢。
「哪來的小崽子,趕緊滾!」
其中有個人不耐煩的說。
「滾?你傻啊,今天頭兒不說少了一個崽子嗎,想不到送上門來了!」
「別胡說,听這小崽子說話聲音好像是本地的,上面規矩你忘了,不能要本地的,小王八蛋,算你走運,趕緊滾!」
這幾個人說完之後,就想回到院子里去。
「爺爺讓你們走了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是什麼地方,胡子呢,剛才進去的那個絡腮胡呢,讓他滾出來!」
本來想放過小油子的幾個人,對視了一眼。
「什麼絡腮胡,沒看見,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胡子!趕緊滾出來!不然小爺我報警了!」
小油子現在害怕啊,他雖然像是一條野狗一樣在街上跟著胡子一起混,也知道胡子是個地痞流氓,但在他心中,胡子是那種有底線的好人啊,哪怕當了一個所謂的小老大,也都是為了照顧手底下的兄弟。
但今天怎麼突然就出現在這了,還跟這些人販子弄到一起了?
小油子不明白,他必須要當面問清楚。
「曹他媽,弄死他!」
這幾個大漢老鷹抓小雞一樣,沒幾下就把小油子給抓住。
周小昆在暗處眉頭一皺,猶豫要不要出手幫忙。
「別出來!你別出來!」
他剛想出去的時候,就听見小油子撕心裂肺的聲音,「胡子,你有本事就別出來,你小爺要死了!」
周小昆很清楚小油子前兩句是跟自己說的。
「怎麼回事?」
那院子里面的人似乎是終于听到動靜,出來人了,為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國字臉中年人,後面跟著的兩個人周小昆很熟悉,一個是今天挨打的吊著胳膊的長毛狗,另外一個,正是小油子口中的絡腮胡,胡子。
絡腮胡出來一看見小油子被抓,臉上表情差點垮掉,他腦子現在飛快的運轉,強忍住要跟小油子相認的沖動。
「丁總,這也不知道從哪出來的小王八蛋,過來叫喚,兄弟們想放他,結果還找茬,說找胡子啥的。」
國字臉眉頭一皺,「胡子,找你的?」
「啊?不,不是吧,我根本不認識他,這是哪來的小王八蛋!你怎麼認識我?」
胡子一邊沖小油子走去,一邊沖他擠眉弄眼。
「胡子!你來這干嘛,人販子那事你也參加了嗎?」
小油子這話一出來,滿場皆驚。
不等國字臉吩咐,那幾個壯漢已經把胡子跟小油子圍了起來。
「你認識他?他跟蹤你來的?我們的事他知道?」
國字臉語氣森然,一句比一句陰沉。
「不,我,我不認識他啊,熬,我知道了,丁總,這小子肯定是之前在哪受到過我恩惠,說不定給他什麼東西吃了,他,他什麼都不知道吧……」
國字臉盯著絡腮胡看著,後者臉上的瞬間就開始大顆大顆的出汗。
「不認識……不知道?」
國字臉重復了一遍,「行吧,你把他舌頭割了,這事就這麼玩了,我也不怪你身後跟著尾巴了。」
「割……割舌頭?」
「怎麼?不敢,那你就是跟這小子一伙的了?」長毛狗搶話,「這小兔崽子我看的很眼熟,哎喲,我想起來了,這小王八蛋好像是今天早上那小姑娘被搶走時候就在那!」
長毛狗認出小油子,生氣的還上來給了一巴掌,「你是不是跟那個小白臉一伙的,人呢?那小子人呢?還有那小丫頭,去哪了?」
「我呸!」
小油子直接一口痰吐到了長毛狗臉上,「你這畜生東西,小爺別說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嘿,你他媽的……」
「夠了!」
國字臉捏了下鼻梁,「胡子,這孩子舌頭你拔不拔?」
「丁,丁總,這,這不至于吧……」
「嗯,也是。」國字臉居然還答應了。
「也別拔了,直接埋了吧,長毛,你來弄。」
說完這話,國字臉轉身就走回四合院。
胡子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現在進退兩難,要是自己承認認識小油子,那自己過來要做的事就泡湯了,關鍵現在這丁總懷疑自己是偷偷讓人跟著模清他們窩點,如果承認了小油子自己認識,加上小油子早上還跟那個失蹤的小姑娘有關系,那他胡子跟小油子估計都要死!
但讓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小油子被活埋嗎?
「愣著干什麼,撒手!我可告訴你,要不是上面交代,你以為你今天能來這?」
長毛推開胡子,獰笑著把小油子給抓過去。
「胡子,草擬嗎,小爺我真看瞎了眼,你也是喪良心,居然也想攙和人販子的事,我祝你生個孩子沒!」
周小昆現在已經確定,小油子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胡子為什麼來這邊,按照小油子的機靈勁,要不是為了給周小昆證明自己跟胡子這次過來沒關系,怎麼可能這樣傻逼的說話。
周小昆不可能真的等長毛狗把小油子活埋,他觀察了下絡腮胡,他還正在一臉掙扎,甚至手來回模了好幾次腰,但直到小油子被拽走,他依然沒動。
「小子,下輩子記得不要多管閑事!」
長毛狗對小油子獰笑一聲,瞥了一眼隱隱被壯漢圍住的絡腮胡,發現他還是沒動靜。
「丟進去吧。」
坑是早已經挖好的,旁邊那人抬腳就要把小油子給踹進去。
長毛狗沒去看這一幕,轉頭瀟灑的點上煙。
「噗通!」
一聲沉悶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他盯著絡腮胡有點失望,這胡子居然沒有出手?那還真的不好抓他把柄啊。
但他發現胡子的眼神不對,不光是胡子,甚至就連圍住胡子的那幾個壯漢臉上也充滿了驚愕。
「草擬嗎,看什麼看,鬧鬼了嗎?!」
「你要是不做虧心事,你怕什麼鬼?」
長毛狗感覺渾身汗毛一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這聲音他還沒反應過來是誰,但身體居然開始發抖。
等他回頭一看,吃驚的吼了出來,「是你?!」
「是我,我過來問問你平常怎麼打小碗的?」
長毛狗轉身就想跑,結果頭皮一緊,一陣巨痛傳來,然後整個人就被周小昆拽著頭發仰摔在地上。
「別跑,今天我們慢慢算賬,不光你,還有你們,誰打過小碗,我們今天一並算清楚了!」
「草,愣,愣著干什麼,趕緊上啊!」
那幾個壯漢這會反應過來,罵著髒話沖了上來。
周小昆本意是想等秦刀來的,但他現在等不了了。
而且他發現了一件事,他根本不用等秦刀過來!
周小昆太低估自己,那些壯漢沖上來的時候,他用盡全力踹了第一個沖上來的人,砰的一聲巨響,那人倒摔出去五六米不算,還直接把大門給砸爛,那人掙扎了幾下,想要起來,但嘴里噗的一聲噴了一口血,直接昏死過去。
「我……我靠啊,大兵可是傳說中的武者啊,一個能打我們五六個,他,他居然被一腳踹飛?」
周圍那些人嚇的吞了一口口水。
普通人不知道武者的等級分類,但這剛上去的大兵在他們眼中那是戰神一樣的存在,尤其是火拼時候,一個人能頂十個,據說跟部隊里面的兵王都能過幾招,但現在被那小白臉一腳踹的生死不明?
「這,這是干什麼的,難道是兵王?」
壯漢們不敢上了。
「兵王?兵王又怎樣了?!小子!你知道你在干什麼嗎?你知道你招惹的是誰嗎?!」
剛剛進到院子里面的丁衛國陰森森的出來。
「丁,丁總,救命,救命啊,就是這小畜生弄走了8號,就是她!」
「小子,你是誰?」丁衛國問。
「小碗貪吃,愛吃,這些天,她一頓好的都沒吃上,這一巴掌,算是你沒讓她吃好飯的!」
周小昆壓根不理丁衛國,反手一巴掌抽在長毛狗臉上。
長毛狗夸張在空中轉了一圈,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早上時候被周小昆砸斷了胳膊,現在還打著石膏,現在這一巴掌又過來,長毛狗感覺自己被抽的那臉麻的像是被電了一樣。
「救……救命……」
他含糊朝丁衛國求救。
「救命?誰救你?小碗當時挨打時候,可否有人救他?你右手打過她,左手也打過吧?」
長毛狗的右胳膊今天被廢,周小昆說完之後,從地上抓起長毛的左手。
「問你呢,左手打過沒?」
「沒,沒有啊,我沒有——啊…——」
長毛狗慘叫瞬間佔滿了他的嘴。
「 吧, 吧, 吧……」
圍觀的眾人這會兒听見這讓人牙齒發酸的動靜全部頭皮發麻,包括那個丁衛國。
「小子,你,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知道你打的誰的狗嗎?」
「蠻子麼,我知道!」
周小昆回答的若無其事。
「 吧!」又是一聲,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听了上京長明大人頭號走狗蠻子的名頭後,周小昆又是 吧一聲把長毛狗的最後一根手指頭掰斷。
「敢動我的人,別管是誰,手伸長了,老子一樣掰斷了!」
「蠻子又如何?長明大人的頭號走狗又如何?」
「你,你……」
丁衛國怕了,不,他驚懼了,他萬萬沒想到在上京居然有這種狂徒,不把蠻子看在眼里,居然還說他是一條狗?
那可是蠻子啊,長明大人手下的第一號人物。
長明大人是誰啊!那可是上京隱世不出,長明永明的長明大人啊!
那可是祖上十六代,代代在上京都出過風雲人物的一流家族啊!
沒錯,長明大人就是周小昆接觸的第一個上京一流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