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周小昆停住了腳步，看向那個好姑娘。
宋青瓷有些緊張，俏臉還沒等開口就已經嫣紅，而看向周小昆那雙清澈的眼眸後，她竟然又說不出口了。
周小昆笑容溫和，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牽著她的手，攜手上山，一邊說道︰「說不出口便不說，其實我心里都清楚的。」
「你又怎麼會清楚，那時你整日被打的不省人事。」宋青瓷俏臉更紅了，不過被大手牽著感覺真好。
周小昆一笑道︰「因為我很英俊，我二哥說我是羨煞謫仙人。」
「你二哥太會說瞎話了。」宋青瓷被逗笑了。
周小昆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只不過是黑了一點。」
「是只黑了一點嗎？」宋青瓷也很納悶兒，因為那段時間在破軍山的時候，她也會每日浸泡在靈泉內，跟周小昆其實是浸泡在一起的，那個時候她看到周小昆的身體其實是很白皙的，但唯獨臉龐黝黑黝黑的。
周小昆笑著說道︰「這是保護色，不然就太迷人了，就會有好多鶯鶯燕燕跟著我，會很煩惱的。」
「如果有一天你合道，我想一定是合道臉皮。」宋青瓷忍不住大笑道。
宋青瓷隨後又問道︰「鶯鶯燕燕太多會很煩惱，所以我也算是你的煩惱嗎？」
「你是好姑娘，不算煩惱。」
周小昆笑了笑，然後抱怨道︰「回頭給門派重新修繕一番吧，你又不是沒錢。」
「錢不可以亂花，難道你給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宋青瓷搖了搖頭。
其實神仙錢對于周小昆來說還真是如同大風刮來的一般，因為他的運勢實在是太好了，只要他有心想要去找機緣，便一定會找到機緣。
這也是周小昆不能自己控制的事情，自從踏上修行路開始，他就開始走好運，冥冥之中自有眷顧一般。
周小昆便笑著說道︰「反正以後早晚都是自家人，所以真的不用想那麼多，而且只要你早日躋身地仙境界，那麼便可以向文廟討要宗門資格了。」
「我有希望嗎？」宋青瓷感覺自己沒法成為地仙，哪怕她真的很想。
周小昆點了點頭說道︰「李大茂說你的資質是地仙起步，是有希望登頂的。而且你還是劍修，所以只要你躋身地仙，那麼你便是如意州少有的劍仙了，對封山派而言更是好事一樁了，難道你不想師門壯大嗎？」
「不想不想。」
宋青瓷卻是連連搖頭說道︰「我才沒那個野心，師父與師門其他長輩也不想的，按照師父他老人家的原話說，若是師門壯大了，那麼狗屁倒灶的事情也就會更多了，到時候就難免會成為他們最不喜歡的那種門派，會有很多人勾心斗角，為了爭奪師門資源而同門相殘。」
「嗯，人多卻是比較麻煩。」
周小昆笑了笑，隨後說道︰「凡事有利必有弊，師門弱小便會被人欺辱，而師門強大便又會有更多不好的事情，而最後能做成什麼樣子，其實還是要看師門的門風如何，也就是祖師堂成員品性心性如何，所以並不是強大與弱小就一定會怎麼樣，一切都要靠經營。就比如說現在的封山派，雖然只是一個窮困潦倒的門派，可是卻有你這樣的好姑娘，這便是門風。那麼我相信封山派中也一定會有一些不是那麼討喜的人，可這些人的不討喜，甚至是壞，難道也是門風的錯嗎？」
宋青瓷仔細思考，越想腦子越亂，終究是沒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周小昆便說道︰「我想說的是，人與人是不一樣的，有些人通過教化是願意心存善念的，而有些人哪怕是苦口婆心的教化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我們不去討論這世間的善惡就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也不去說什麼是真正的對錯，我們只說大部分人心中的是非善惡即可。也許那個令人討厭的人，其實他所看到的東西更長遠，但是他的存在會影響到大多數人，那麼他就是有錯的。其實這挺不講道理的，可是這就又是真理。」
「那時候你與我說過人性善惡之辯，就是如此吧？」宋青瓷有些明白了。
周小昆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有些道理明明是對的，但是卻不符合人的本性，所以便會認為是錯誤的。」
一路說著，二人已經到了山腰。
這里有一座庭院，相比市井人家自然算是氣派，但在山上門派來講卻是寒酸的。
此時許白眉三人就在庭院內，而且是封山派的掌門親自作陪。
周小昆的到來讓封山派掌門的神色都有些激動了，而且還帶著一些激動與愧疚。
其實都不用仔細想周小昆便知道，這封山派的掌門一定是在尋思那神仙錢的問題。
周小昆也沒有刻意提這個問題，只是坐下來聊了一會兒，然後便說想要到處去看看，那掌門便立刻讓宋青瓷帶著周小昆去參觀了，不過神情中還是帶著些尷尬，可能是因為封山派也真的沒什麼可看的吧。
其實封山派是真的太小了，而且是小到了只有別人家門派一個山頭的大小。
不過景色倒是極美的，尤其是亭台樓閣的布局很是精妙，與山勢結合的非常完美，便是周小昆這麼挑剔的人看了也會覺得很好。
稍晚一些後，封山派又舉辦了宴席，封山派的掌門拿出許多神仙錢給宋青瓷，叫她去買一些好的仙家酒釀，不過卻被周小昆給攔了下來，是他拿出了一些仙家酒釀來，求便讓宋青瓷留著了。
封山派的門風是非常好的，至少陪坐的諸人都是待人以誠的，這點從喝酒上便能看出來，都喝的腓腸肌盡興。
周小昆也喝了一個酩酊大醉，是由宋青瓷親自攙扶著送回到了房間。
本以為是會山腰的庭院，不過在稍稍醒酒後，周小昆起床去撒尿，這才發現周邊都是竹林，顯然不是半山腰那處，而是宋青瓷的竹林小屋。
此時的宋青瓷坐在月下，似乎有心事，顯得心事重重。
周小昆走過去，挨著他坐下，醉醺醺的問道︰「在想什麼？」
「不知道，就是胡思亂想。」宋青瓷搖了搖頭。
周小昆取出一個鮮紅顏色的酒葫蘆，又取出一根紅繩拴在了上面，他將紅繩的另一頭拴在了宋青瓷的手腕上。
酒葫蘆很小，掛在手腕上就像是一個裝飾品一般，顯得小巧可愛。
宋青瓷抬起手腕看了看，笑道︰「這算定情物嗎？」
「是的。」
周小昆笑著說道︰「它叫緋紅，是品相還算可以的養劍壺，同時也可以當做納空來儲物，而且是可大可小的。」
「養劍壺？」宋青瓷驚住了，立刻去解紅繩，卻發現根本就解不開。
周小昆直接將她擁入懷中，笑著說道︰「紅線一牽，便就無法解除，除非你心里沒我，這便是緋紅的神通。所以說，如果你能取下來，便說明你心里是沒有我的。」
「你不會在胡說吧？」宋青瓷狐疑道。
她很喜歡緋紅，可卻又知道養劍壺的珍貴，所以不想收。
「不是胡說，慢慢你就知道了。」
周小昆取出自己的養劍壺喝了一口酒，可卻是越喝越清醒了，他看著天空道︰「回頭你與掌門說一說，小鎮那面的幾個山頭都需要建造府邸，而我又非常喜歡封山派的風格，所以如果掌門有意接這個生意，那我的山頭可就全部交給封山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