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只是玩笑話。」晏兒笑著說。
「我知道。天不早了,你回去吧。」雲黛站起身,「我得去喝……咳,喝點茶睡覺。」
哪有人喝茶睡覺的。
晏兒知道她說的是喝酒,只當沒听懂,行禮後去了。
好好的母後,因為父皇的事情,活生生變成離不開酒的酒鬼了。
晏兒能理解母後的痛苦,只是覺得心疼。
雖說被斷了酒,但雲黛是什麼人,豈會被兒子給拿捏住。
她想喝酒,還是能弄得到。
獨自盤腿坐在貴妃榻上,喝的微微醺之後,正準備爬上床睡覺,就听保興在外說︰「太後,敬事房的王公公求見您。」
敬事房的太監,只管皇帝的房中事。
來找她干什麼玩意兒?
雲黛不耐煩︰「讓他滾。」
保興的聲音消失片刻,不一會兒又出現︰「太後,他不肯走。說要回稟一件關系國體的大事。」
雲黛微醉著呢,提著瓶子,踩著軟底鞋就走出來,嘩扔王公公面前︰「如今我說話也是不管用了是吧?」
王公公趕緊跪下請罪︰「奴才有罪,太後息怒。實在是這件事,不回不行啊。」
「你一個敬事房太監,有事找皇帝,找皇後去,跟我這里磨嘰什麼?難道我一當娘的,還去管兒子兒媳的這些事?」
這王公公也是脾氣耿直,硬是不怕死︰「這事關國體,並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私事,太後該管還是要管的。想當初,太皇太後她老人家還在世的時候,對于先皇的房事,十分看重,時常命奴才帶本子去查看詢問……」
雲黛道︰「你還覺得挺光榮唄。」
王公公認真道︰「奴才能管著敬事房,為大周國的皇家子嗣延綿做事情,的確覺得很好。」
「……你到底什麼事?」
「回太後,」王公公趕緊說,「您看看這本子,都是奴才記錄的陛下日常事務。可咱們陛下至今還沒有翻過任何一位娘娘的牌子呢。甚至正月初一和十五留在皇後那里,也從未圓房過。這……太不正常了。」
雲黛道︰「這有什麼不正常,他忙不行啊。何況晏兒說要守孝。」
「可這孝期已經過了好幾個月,陛下也該翻牌子了。」
「皇帝翻不翻牌子,他自己會做決定。輪得到你指手畫腳,瞎操心?好好做你的事情!」
「奴才的事情,就是記錄這些……」
「哦,你是覺得太閑了,累得慌?行,從明天開始,你就去浣衣局漿洗衣服去。」
「太後息怒,奴才不敢。」
「吃飽了撐的。宮里的糧食還是發的太多了!」雲黛轉身回去了。
保興上前對王公公說︰「王公公也是宮里的老人了,難道還不知道咱們太後的脾性?豈是會管這種事的人。您今兒可是沖動了。」
王公公爬起來,哭喪著臉說︰「可陛下是太後親兒子,太後怎麼能不管呢?難道太後不想要皇孫?」
「太後還真不一定想要。」
「啥?」
「我的意思是呢,太後不是你嘴里那位太皇太後。咱們太後有自己的事情做,有自己的主張,不會去盯著兒子兒媳那點子房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