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紓說道︰「如霜,沒關系。回去好好睡覺。」
他看著她。
冷如霜沒辦法,只得把門關上,拴好。
軟弱如她,在那樣一個男人面前,只能無能哭泣。
她隔著門縫,看著他黑色的斗篷走遠,最後與雪夜融于一體。
她回到桌邊,拿起酒杯,狠狠灌下一口酒,被嗆的不停咳嗽。
不知什麼時候,門口又響起敲門聲。
她回頭問︰「誰?」
「來打酒的。」
「打烊了!」
「冷老板,我轉了一圈,只有你這家燈還亮著。我就買一壺酒就走。」門外男人的聲音,莫名有點耳熟。
冷如霜問︰「你叫什麼名字?」
「許虎。」
「哦……」冷如霜記起來,他是宮里的錦衣衛指揮使,跟在皇上身邊伺候的。
那會兒她天天去宮里給皇上診治,也經常見到許虎。
既然是熟人,冷如霜便起身去打開門,讓他進來。
許虎進來,也帶了幾分酒氣。
「你喝過酒了,還來買酒?」冷如霜詫異。
「家里的酒喝完了。」許虎神色悲戚,模出一塊銀子放在桌上。
冷如霜笑道︰「快過年了,你不陪著夫人孩子,倒出來打酒。」
許虎露出一抹苦笑。
冷如霜拿來一壇子酒遞給他,見他神情有些不同,隨口問︰「許將軍可是有什麼事情?您是要在陛邊當值的,看著可不像是喜歡喝醉酒的人。」
許虎聲音低沉︰「孩子的娘過世了,皇上準我十天假,料理後事。」
冷如霜微怔,忙道︰「對不起。你的孩子呢,總該去陪陪他們,這麼冷的天,別喝酒了。」
許虎擺擺手,「兩個孩子都送去岳丈家了,我除了喝酒,也沒別的事做。」
冷如霜點點頭,不知該說什麼。
許虎喝酒,必然是思念亡妻。
他提著酒,又問︰「可有下酒的小菜?」
冷如霜掃視周圍,「年底了沒做生意,沒備小菜。我這里還有點肉,要麼,許將軍將就著吃一口?」
「這,會不會太打擾?」
「沒事,我也是一個人在這里喝酒。許將軍來了,說說話也好。」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許虎就抱著酒壇子坐下。
冷如霜笑道︰「我給你把酒溫一溫,這樣冷酒喝的要心里難受的。」
許虎道︰「不必,就這樣很好。」
他見桌上的烤肉,伸手拿一塊扔到嘴里,竟無比香辣美味。
「下酒的好東西。」他說。
「是吧。」冷如霜笑著舉起酒杯嗎,「不夠的話,廚房還有肉。」
許虎看見桌上原本擺著多了一副碗筷,問︰「這里還有別人?」
「沒有,就是一個朋友。已經回家去了。」
冷如霜想到之前那一幕,心頭未免苦悶。
許虎也是傷心之人,兩個人默默無言,各喝各的,一壇子酒空了,又拿來一壇。
一直喝到夜深。
肉吃完了,酒壇子也空了。
「不,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許虎晃晃悠悠站起身,還不忘又模出一塊銀子放下,「走了,走了。」
冷如霜原本趴在桌邊,迷迷瞪瞪听見回去二字,伸手就拉住了他的手,喃喃自語︰「……別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