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懸絲系劍

肩膀上纏著厚厚繃帶的小新眯縫起雙眼,抬頭朝著擺放在教堂大廳中,那座威嚴聳立的光明神雕像頂端看去。再入大教堂的工程小隊所發現的敵人,就出現在雕像之上。

安放在光明大教堂一樓正廳的光明之神雕像高達十余米,下方是純白瓖金的巨型玉石底座。雕像身披著瑣羅亞斯德教厚重的長袍,面部則是一片平整純白象征著神之容不可被凡人仰視。張開雙臂呈擁抱狀微微向下俯視,四周雕刻著代表放射光芒的尖刺性造型。寓意著向凡世間播撒無盡的光輝與榮耀,庇佑著世間萬千信徒。

只是此刻這座輝煌的巨型雕塑,早在之前土狼大隊的炮火中炸的殘破不堪。雖然是以閃光和聲浪為主要殺傷手段的震撼彈,但本身仍是用于攻破堅固堡壘的穿甲彈頭。無論是首輪的撞擊還是二次的引爆,都給這座雕像帶來了不少損傷。除了遍布上下的無數裂紋和兩只斷裂的臂膀,雕像的頭顱也被一發直擊的炮彈徹底崩碎了。

一名笑容甜美的嬌媚女子正光著兩條豐潤修長的美腿,儀態閑適的坐在雕像斷裂的脖頸之上。女子身上穿著輕薄純白的絲質長袍,下方對災部眾人透過飄舞的下擺可以清晰的看到,掩映在長袍下的嬌軀未著寸縷,幾名年輕的戰士不免有些尷尬的移開了視線。

在這遍地狼藉硝煙未散的慘烈戰場上,坐在雕像脖頸上的女子仿佛從天而降的天使,透露出治愈溫馨的氣息。那身素白長袍和兩只晃動的赤果玉足縴塵不染,讓人難以想象,她究竟是怎樣出現在那個常人難以存身的位置上。就像是朵盛開在廢墟中的純潔百合,令人下意識摒住了粗重的呼吸。

而出現在大廳中敵人並不止這名女子一人,還有一名身披紅邊黑袍面色陰鷙的男子侍立在旁,站在了雕像的肩膀上。正是剛剛當著小新面逃走的瑣羅亞斯德教派低階祭司,那個被稱作鳳輝的神選者。

站在下方的小新細細的端詳了雕像脖頸上的女子片刻,在視線掃過鳳輝祭司後壓下面上的訝異之色,緩緩開口道

「是你!」

「是的,是我。」女子悠然的晃動著雙腿,絲毫沒有在意從長袍下擺中暴露的春光,看著前者笑容歡暢的說道「好久不見啊,我記得您是叫,佣兵吧?」

「閣下好記性。」小新回問道「只是上次相遇匆匆,還未詢的姑娘芳名。」

「呵呵,您可真會夸人。」美杜莎銀鈴般的嬌笑著「好記性什麼的,距離我們上次見面還不到一個月吧?而且你這種一見面就把人家全身模了個遍的壞蛋(詳見第二百一十二章),人家怎麼會忘記吶。至于我的名字嘛,雖然我沒有親口告訴您,您其實也早就偷偷查清楚了吧?」

雖然知道會出現在這里的陌生人絕對是敵人,面前的女子也定然不是個普通的角色。可听到對方說出這種話,跟著小新進來的幾名土狼大隊先鋒隊員,臉上還是閃過了古怪的神色。看向小新的目光當中,不免參雜了絲絲艷羨欽佩的意思。

「咳咳,生死相搏的戰場上,自然顧及不得繁文縟節了。這麼說,你就是美杜莎了?」小新清了清嗓子,瞟了眼站在後者身旁的鳳輝祭司冷笑道「那麼既然你出現在這里了,是要試圖阻止我們佔領這座教堂嗎?你們的人手已經匱乏到這種程度,連剛剛從這里逃出去的家伙,都要拉過來充當戰力了?」

雖說在這里點出鳳輝祭司背刺友軍的行徑,挑動敵方內訌似乎對局勢更有利。不過小新思忖片刻,還是將這點不著痕跡的跳了過去。他並不覺得對方僅憑兩個人就能擋住對災部的大部隊,既然有自信出現在這里,背後必然還有著別的手段。

這個時候一名低階神選者的戰力並不能影響大局,倒是留著這個不穩定的因素或者在更關鍵的時刻點破,說不定能夠收到更好的效果。他打算先探探對方的口風,再決定如何處理當下的局面。

「拉人什麼的,不過是來的路上看見了順手帶過來罷了。」美杜莎眼波流轉,斜乜著小新輕笑道「怎麼啦,看到我和別的男人接近,吃醋了?話說今天怎麼沒有看到,那個跟在您身邊胸部特別大的女孩了?莫不成上次我手下那炮,出手太重了?」

「時間寶貴,我想我們就不要東拉西扯的說這些沒有營養的話題了。」小新直奔主題的沉聲說道「你不會以為,憑你們兩個就能守住這座大教堂吧?如果你現在乖乖投降,配合對災部的收容工作,我可以在此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

「真是個憐香惜玉的好男人呢,嗚嗚嗚,我感動的都要哭了。」美杜莎裝模做樣的說道「那麼親愛的佣兵先生,您能不能再溫柔些,就這樣帶著外面那些士兵從這座地堡中退出去呢?」

「這麼說你是要死守這里了?不過區區一名中階異人。」小新嗤笑道「你是不是有些太自信了?」

「再怎麼強大的猛獸,若是被當作獵犬馴養,到頭來終不免沾上了滿身犬類的低劣氣息。就和它們那些,下賤愚昧的狗主人一樣。最後能夠拿出來炫耀的,也只剩下皮相和血統了。完全忘記了自己賴以在荒蠻凶殘的黑森林中,是靠什麼存身的。」美杜莎帶著十足的鄙夷與嘲諷的語調說道

「收起那沒有威懾力的獠牙吧,愚蠢的獵犬。你現在身體狀況如何,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嗎?若是你真的有把握擊敗我,就不會縮在那里狺狺狂吠了,而是早就齜起獠牙撲上來了不是嗎?」

「呵,我現在的狀態確實不好。」小新漠然說道「不過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擋住整支專業清剿你們的部隊。」

「磐石沒能擋住你們的進攻,那是因為他是個十足的蠢貨和廢物。我已經把他安排到最適合他的位置了,結果還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美杜莎冷蔑的說道「而你們,不過是在個廢物的手底下佔到了丁點便宜,竟然就搖著尾巴慶祝起來了?」

「如此說來,你要比他聰明的多咯?」小新反唇相譏道「那麼你又打算怎麼,阻擋我們的進攻呢?」

「磐石蠢就蠢在,用一個本來就打算敲碎的破碗扣住了蟲子。不第一時間把碗和蟲子一起敲碎,偏要把碗掀起來看看里面的蟲子長成什麼樣子。」美杜莎哂笑道「這不是蠢,是什麼?」

「如果換做我,在見到蟲子鑽進碗里之後,自然是立刻用錘子把碗砸成粉碎。」妖艷的女祭司說著伸出白皙的手掌狠厲的一揮「就算里面的蟲子真的硬到一錘子砸不死,那等砸完了再補上幾下也完全來的及嘛。」

「如果那個叫磐石的老人之前真的那麼做了,確實會棘手的多。」小新暗自慶幸剛剛幸好不是這個瘋子負責把守這座大教堂,邊冷靜的說道「然而沒有如果,現在他已經死了。你們守在這里的大批信徒和異人,也成為了我們的俘虜。大勢已去,你們徹底失敗了。」

「是嗎?我並不這麼覺得。」美杜莎垂眸看著後者邪魅一笑,將另一只手也伸了出來,擺出了和下巨大雕像同樣的造型。只是她的後伸出的右手掌心中,似乎握著某種方形的物體。

「誰說能夠砸碎這個碗的鐵錘,只有一柄呢?」

「你要做什麼?」小新眉頭微皺,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你手里的,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只是個能讓大家冷靜的坐下來談條件的小工具,一個簡單實用的起爆器而已。」美杜莎輕柔的笑道「我想佣兵先生您應該已經知道了,如果我們頭上的那個拱頂徹底壞掉的話,這座大教堂恐怕瞬間就會坍塌下來。」

「炸藥早在今晚之前,就被我安放在這座教堂內的各個承重結構的關鍵位置了。只要我輕輕的松開手指,這里就會‘ ’的一聲變成一片廢墟了。」說到這里美杜莎略略停頓了下,俏皮的眨了眨眼楮道「誒呀不對,應該是‘    ’的好多聲呢。」

「你要是敢引爆炸藥,你也會因為塌方被壓死在這里。」小新冷冷的說道

「那沒有辦法啊,畢竟誰叫你們逼得那麼緊呢。」美杜莎笑道「或者你們可以賭我不敢引爆這里的炸藥,事情听起來開始變的有趣了呢。」

「就算你把這里炸塌掉又如何?現在我們的人已經都撤出去了。」小新道「你不會以為只要造出塌方,就能阻止我們繼續深入吧?我們的工程小隊,很快就能清理出新的通路。」

「不不不,佣兵先生,您搞錯啦。」美杜莎搖著手指得意的說道「什麼樣的武器最有威懾力?當然是還沒有擊發的武器啊。現在的您還有把握正面擊敗我嗎?恐怕沒有了吧?要讓那些普通人插手嗎?要多少人才能解決我呢?」

「悄悄告訴您哦,我在教派內可是有‘主場不敗’的傳說呢。要是小瞧我的話,你們會吃大虧的喲。我知道我無法和幾百人的軍隊抗衡,我們不妨來做個游戲吧。看看最後你們為了解決我要往這里投入多少人手。」美杜莎緩緩的眯起了那對冰涼的黃金雙瞳,微笑著說道

「而我,會在你們往這里送進多少人的時候,按下起爆按鈕。」

「…」沉默片刻之後,小新再次開口問道「那麼,你這麼做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從一開始就告訴你們了不是嗎?」美杜莎淡淡的說道「我要你們從這座地堡中退出去。」

「你覺得可能嗎?就憑這?」小新不屑的說道

「當然不可能,但是至少在解決我之前。」美杜莎傲然說道「你們休想,通過這里!」

「很好,你會知道我們怎麼解決你的。而且,我們很快就會通過這里。」小新冷笑一聲,揮手示意跟著自己進來的幾名土狼大隊先撤出去。

看著美杜莎真的憑一己之力,守住了光明大教堂,鳳輝祭司的臉上卻沒有任何喜色。他很清楚小新幾人只是前來確認下狀況,而己方的底牌也已經出完了,接下來才是最艱難的時刻。

「美杜莎大人,接下來,我們怎麼辦?」鳳輝祭司躬身恭敬的請示道「就在這里等著獵人們,進攻嗎?」

「你是笨比嗎?怎麼可能靠這種手段長時間拖住入侵者。」美杜莎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下屬,狡黠的說道

「趁現在,當然是快點把我們守住了聖域的消息,告訴賢者聖殿的那些廢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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