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拖延戰術

成功攔下了對手的楚進,將夾在掌中的長劍罪衍顛倒過來,平平的持在手中,擺出了只守不攻的架勢。看上去顯然是想要將拖延戰術,進行到底了。而這邊任源順著他腳踝上的絲線看過去,隱約可見也是從穹頂上其中一個孔洞中延伸出來的。只是不用說, 那個孔洞必然也被合金板所扣住,留下的只是僅能拱蛛絲進出的小孔罷了。

「好家伙,你們準備的倒是夠絕。」任源忍不住吐槽道「可是這麼一來,這里就變成咱倆之間的死斗場了。你的同伴,看來是把你給拋棄了啊。」

「我的同伴雖然並不在這里。」楚進面色淡然的回答道「但他們以另一種方式,和我並肩作戰。如果您認為在這里需要面對的只有我,那稍後可是要吃苦頭的。」

「呵,並肩作戰是指在你的腳踝上,栓兩根收尸用的繩索嗎?」任源譏諷道「算了吧,你應該很清楚的。如果我認真起來,你絕不是我的對手。我們各退一步,你把封住通路的鐵板打開,我就當沒遇到你放你走,如何?」

「我對前輩您的提議並沒有什麼意見,只是。」楚進滿臉認真的說道「這里出口的開關,並不掌握在我的手中。就算我想把您放出去,也做不到。」

「那你就把那把劍還給我,然後我來打開出口帶你出去,如何?」任源循循善誘的說道「說到底,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在這里拼個你死我活不是?我此行的目的和獵人那邊不同,你們這些普通的異人並不在我的狩獵目標之內。何必在這里白白丟掉性命呢,你說是不是?」

「這也是不行的。」楚進搖了搖頭,臉上依然滿是那不知道是在裝傻還是真傻的認真表情「如果不能把前輩您攔在這里, 我是沒有機會活著從這里走出去的。除了把您留在這里,對我來說再沒有能稱得上活路的選擇。」

「啊啊,所以說又是沒得談嘍。」任源語氣不耐的說道「現在的小輩們怎麼都是些如此死心眼的家伙,明明都成為異人了還天天把活啊死啊的掛在嘴邊。難道說你們都和我一樣,是不死之身嘛…嘖,本來想盡可能輕松的完成工作然後劃劃水的,怎麼總是遇到這種不開竅的木頭。」

「既然談不攏,那就沒辦法了。」任源長嘆了口氣問道「喂,我說你的獨立現實,並不只是和你的拳頭有關吧?」

「…」听到前者的問話,楚進只是靦腆的笑了笑並未開口。

「上次和你打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任源微微眯起眼楮,打量著後者緩緩說道「如果你的獨立現實只是和你那對拳頭相關,那未免有太多的地方不對勁了。」

「在海邊那時候,你展現出來的身體強度除了拳頭外,明明都只是普通B級異人的強度。單純比拼力量,速度和耐力的話,各個方面你都應該是被我完全碾壓的。」任源道「可是你卻能和我纏斗那麼久,總是能在關鍵的時刻突破自己的極限。你的獨立現實,似乎是種很有意思的東西啊?」

「…」面對任源的質問,楚進就只是端著劍一味微笑,既沒有開口否認也沒有出聲打斷。似乎只要任源不做從這里逃出去的努力,他就不會做出任何反應,抱定了硬耗下去的打算。

「而且你明明被罪衍穿掉了四肢,卻還能站起來扛著棺材走那麼遠。不得不說那天之後我對你的獨立現實到底是什麼,確實有些感興趣了。說起來,這倒是讓我想起了曾經遇見過的,一個很特別的獨立現實。」任源上下打量著對方,最後牢牢的盯住對方的眼楮,迫使對方和自己對視在一起,口中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說,你的獨立現實不會是…」

就在楚進被前者的話所吸引,下意識盯住了對方眼楮的瞬間,任源猛地從後腰拔出審判和懲戒,將密集的彈幕傾瀉 了過來。失卻先機的楚進眼看已經避之不及,卻賴腳踝上的蛛絲驟然發力,將他橫著扯了出去。

隨著審判與懲戒槍口的移動,無形的索命之彈幾乎貼著他的身體呼嘯而來。然而這些無形子彈皆沒能成功的擊中,因為蛛絲拉扯而平衡盡失的楚進。半空中不斷響起的連環爆裂,預示著在這個空間中同樣拉滿了,縴細透明卻也堅韌密集的蛛絲。只要他移動起來,審判和懲戒就很難輕易的命中他。

而這遍布整個空間的蛛絲,顯然並不胡亂拉下的,而是留有騰挪輾轉的空隙。重整姿態的楚進時前時後,互作忽右的跳躍穿行著,時刻保證自己和前者之間有足量的蛛絲,來攔截那些無形的子彈。間或有幾發穿過封鎖的漏網之魚,已經不足以對他造成威脅了。

而這邊不斷扣動扳機的任源,也從驟然強烈的異常波動中察覺到。被自己打斷的那些蛛絲,正在通過穹頂上那些孔洞以更快的速度向下射出,補充著戰斗造成的消耗。那些封閉住出口的金屬板看樣子有大量可供蛛絲通過的細孔,誠如楚進之前說的那樣,他的同伴在以另一種方式和他並肩戰斗。

「好!」任源一聲怒嘯,松掉掌中懲戒左手一伸對準遠處跑位中的後者喝道「罪衍!」

被其提在手中的長劍瞬間躥出分成五片,緊接著掉頭便向目標刺去。然而早就見識過前者遠程舞劍的把戲,楚進對此已有準備,雙拳出獵獵風響直擊向飛舞的數枚劍刃。雙方交擊間鏗鏘之聲大作,然而畢竟不是由任源親手操 弄終是威力不足,很快便被楚進磕飛了出去。

即已下定決心進攻任源便再沒留手的打算,在楚進分心對付劍刃之際,他渾身暴漲出無數如刀鋒般又長又利的油亮尖刺。整個人如台野蠻沖鋒的重裝坦克,直直的朝著後者撞了過去。拉滿空間的細韌蛛絲沒有起到絲毫阻礙的作用,紛紛斷在了他滿身尖刺利刃之下。

如道烏黑閃電般突到楚進面前的任源,探手抓住了空中飛舞著的罪衍更無二話,揮手便是一劍斬來。其余四道劍刃沿著斬切的軌跡飛射而至,在斬擊落下前就重新拼合成了把寒芒四溢的銀白長劍,帶著所向披靡的氣勢劈了下來。

和上次兩人在海邊對壘時完全不同,這次任源已經沒了想要活捉對手的打算。這劍劈去用上了十成的力量,灼目的劍光混合著空氣被劃開的鳴嘯充斥了整個空間。眼見這劍氣勢駭人,楚進不敢硬接。手上提拳虛架,腳下早已發力跳出了戰圈,令這驚人的一劍斬到了空處。

然而明明招式用老的任源卻並沒有收劍的意思,順著後者側身的方向踏步直沖。持劍的手腕強行扭轉,密集的血管爆裂聲中,一記海底撈月把即將踫到地面的長劍生生拉了起來。銀色長劍變劈為撩,畫出一個陡峭的圓弧帶著刺破耳膜的嗡鳴,追躡著目標後撤的身影以更快的速度擊來。

通常來說,很少有人在近身搏斗中做如此凶險的選擇。一來想要將全力發出的攻擊變換方向,需要在瞬間爆發出超越極限的力量,二來強行欺身追擊等于放棄自己的正面防御,將要害全無防備的暴露給對手,反而會讓對手佔得先機。

可是對于任源來說,這兩點都不是問題。只要需要他隨時可以爆發出超越極限的力量,而他的正面更是根本沒有能被稱為要害的地方。對方盡可以擊碎他的腦袋,打穿他的心髒,但對于他來說這全都是無需在意的小事。可對手若是陷入了和他以傷換傷的階段,那麼勝負就將在頃刻間被鎖定。

已經不是第一次和前者交手的楚進,當然深刻知道這其中的利害。自不會響應對手這以命搏命的邀請,沉膝屈腰再次後撤。罪衍那鋒銳冷厲的劍刃,幾乎貼著他的面門劃過。他也就勢以手撐地,手臂突然爆發出強橫的力量如弓弦般將全身推了出去。

就在其逃出劍圍的瞬間,任源甩起右手審判對著奔逃的後者鎖定其身位便是一槍。立足未穩的楚進牙關緊咬抬腳猛蹬,腳踝處的蛛絲瞬間繃緊拉偏了他側奔的身形,將將的避開了奪命的子彈。緊接著楚進不待起身就手足並用,如頭躍動的雲豹拉開了和任源的距離。

連續兩劍斬空的任源,沒能再次追上躲閃的後者,手中的審判最終也沒能擊中。一意避退的楚進依靠兩次險而又險的身法,成功的將前者這輪攻勢應對了下來。即便在第二劍撩出時任源已經爆發出超常的力量,最後的一槍鎖死了他逃跑的方位,可仍舊沒有得以建功。

在生死攸關之際,楚進亦在瞬間做出了超常之舉,以毫厘之差從前者攻擊下逃了出來。可以說在剛才的應對中哪怕稍有偏差,他都無法從任源的手中存活下來。

「原來如此…」任源低頭看著已經愈合完畢的左手,又看了看在不遠處屏息戒備的楚進,露齒一笑

「你的獨立現實,果然是那個吧?」

隨著先遣隊和壓制部隊進入瑣羅亞斯德教派地堡,前線指揮所也在地堡中被建立了起來。以一己之力打開了地堡大門的千幻九尾采九兒,並沒有跟隨大部隊繼續推進,而是坐鎮在臨時指揮所中統籌全局,以方便應對在任何環節發生的突發狀況。

經過初戰的試探,這邊已經基本模清了對手的底細。只要確定了對手的戰略意圖,在經驗和人數上都站有絕對優勢的土狼大隊隊員們在裝備的加持下,立刻呈現出壓倒性的優勢。企圖分步固守層層阻擊的瑣羅亞斯德教信徒據點,都被迅速而高效的攻堅下來。

目前來看,戰場的局勢已經被對災部徹底的掌握在了手中。那些由中低階異人祭司帶隊的狂化信徒們,已經構不成威脅了。剩下要注意的,便是那個不知存在于何處的偽神了。停留在臨時指揮所的采九兒不停的分析著各處傳來的情報,準備將這條大魚從其藏身之處挖出來。

就在這時,推進中的先遣隊員,發來了新的通訊消息

「采副指揮,敵人的動向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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