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神鴉墜落

隨著爆炸產生的濃煙緩緩散去,海灘上的景象也徹底進入了小新的眼中。

脆弱的隱衣被烈焰與沖擊撕的粉碎,兩只難以言喻的龐然大物倒在沙灘上。那是兩只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在現實中存在的奇特生物,更像是從荒誕不經的夢魘中,逃出來的怪鳥。

那大如房屋的軀體,似乎被爆炸所震暈,軟軟的跌倒在地上。臃腫的身軀看上去就像段蠕動的肥腸,帶著令人不適的丑陋褶皺,上面看不到任何類似皮膚和毛發的造物。也不知是本來如此,還是被爆炸的火焰灼燒導致,看上去恰似端到桌上的大塊生肉,顯露出泛白的粉紅色。

向前則完全看不到明顯的,頭部和軀體之間的分水嶺,甚至有理由懷疑這玩意是否真的有頭部。金屬和皮革制成的鞍韉,通過刺入身體的倒鉤,牢牢固定在上面。一張和扁圓形身體幾乎同樣大的嘴巴,沿身體側面開口,略有歪斜的生長到頭部上方,流淌著泛著藍色光芒的涎液。除此之外,上面還遍布著不少類乳的紅潤凸起,不知道是不是這頭怪鳥的感知器官。

下方則是兩條長滿鱗片的長腿,末段生著尖銳粗壯的巨爪。粗看上去讓人很難相信這對酷肖神話中惡龍的足爪,是從這段大腸樣的身體上長出來的。拜這兩條長達數米的長腿所賜,即便已經跌倒在地上,怪鳥的尾部還是被高高撐起。

尾巴這部分看上去倒是有幾分鳥類的樣子,和大面積如內髒般的軀干不同,怪鳥的尾部生長著不少雜亂的羽毛。只是這些羽毛明顯並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不僅稀疏殘缺,而且朝向也極不規範。湊近觀察還會發現,這些羽毛與其說是長在怪鳥的尾部,倒更像是被插在前者的身上。不少羽毛大半部分,都被埋在那泛著令人作嘔色澤的中。

硬要說的話,就像是有人胡亂的抓起大把羽毛,硬生生揉進那副大腸般的身體中,之後又用鐵刷子狠狠的將其刷的殘破稀疏。因此你也很難指望靠這堆糟糕透頂的羽毛,為這頭怪鳥塑造出接近常識的尾部。那根本就是根,摻不忍睹的超大雞毛撢子。縱然剛才的爆炸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可怎麼看,之前的樣貌也都難以令人恭維。

而相比那副扎眼的翅膀,這副惡心的身軀反已經可以說順眼得多了。

雖然正是這對長在臃腫腸軀上的翅膀,讓第一眼見到這頭怪獸的人,會下意識將這對組合歸入鳥類。可不得不說這對血肉組成的玩意,單獨出現的話絕對不會令人聯想到任何和翅膀或是飛翔有關的事物。

蠕動的內髒,破碎的骨骼,殘碎的四肢,骯髒的羽毛,以及更多讓人分辨不出屬于何種生物的詭異器官,共同組成了這對恐怖的羽翼。如果說有人收集了大量這類東西,統統倒進游泳池中,充分攪拌後再全部裝進某種容器中,一股腦地倒在地上鋪攤開來。就能做出非常像這對翅膀的東西了。

前提是你的想象力,支撐你將這灘東西看作翅膀的話。

很難想象,就是這對形狀怪異成分奇特的片狀物,帶動下方那肥腸般的身體翱翔在天空中。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兩頭怪鳥確實是某種具有生命的造物。雖然因為突如其來的爆炸遭遇了重創,此刻卻已經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翕動著那對怪翼想要從這里逃離。

除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瑣羅亞斯德教派信使戈爾,還有三人分坐在兩只怪鳥身上,看上去也因為剛才那驚人的爆炸傷的不輕。相對而言,同樣被爆炸波及到的稻荷狀況明顯要好得多。在爆炸伊始她便借助背上水晶棺材的掩護,躬起胸腔緊緊伏在地面上。得益于遠超人類的身體強度,硬吃下了這記可怕的震爆。

而被她負在背後的巨棺也分外的結實,這這場撂倒了兩只巨獸的猛烈爆炸中,看起來仍舊完好無損。至于裝在里面的貨物,有沒有損壞,那就不得而知了。

爆炸並沒有徹底解決掉場中的敵人,這倒是在小新的意料之中。縱然對災部特制的氮素炸藥威力驚人,可畢竟只是枚手雷而已,他並未指望憑此解決掉所有人。但這記偷襲的成果,還是顯著的,沉重的打擊了場內降臨派眾人。唯一可惜的就是,那名開始出現的金發男子,趕在爆炸前便舉著巨棺全身而退了。

「一共六個人嗎?」小新輕掃了眼,目光停留在場邊那名金發男子身上。意外的是此人小新倒並不陌生,正是之前被監控拍下的,殺害了兩名巡警和平民的凶手——波徹西。

「看來,是我抽中了頭獎啊。」小新對上前者憤怒的眼神,冷冷輕笑。身形驟降如枚重磅炸彈般,砸到了地面上那兩只掙扎站起的神鴉中間。伸手按在右邊怪鳥的身上,一聲低喝,後者頓時發出無比淒厲刺耳的尖叫。腫大的身軀承受不住自身暴漲的重力,仿佛被塞進了液壓機般爆成了遍地肉糜。

「你敢!」看到這幕波徹西目眥盡裂,丟下水晶棺狂吼一聲向後者撲去。每只神鴉都是教派內無比珍貴的寶物,此刻卻被小新抬手間徹底廢掉了。這讓他怎能不大感心痛,恨不得立刻將其斃于掌下。

看著滿面怒容撲向自己的波徹西,小新滿面冷笑,身形晃動抬手向僅剩的那只神鴉按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戰斗也隨著聲槍響拉開了序幕。

就在黑膚女子披上隱衣想要離開之際,魚謙終于射出了那枚準備良久的子彈。注有任源骨髓的特制彈頭,在發射 藥的推動下猛地射出了槍膛。以近千米每秒速度飛行著,將高速劃過空氣產生的音爆拋在身後,拉出道微微偏折的曲線射向了它的目標——黑膚女子的頭顱。

最終這枚子彈並沒有精準的射中對方的腦袋,而是貼著她的肩膀射入海灘中炸裂開來,激起了大蓬的石沙。雖然只是輕輕掠過,彈丸蘊含的驚人動能還是無情的撕開了她的肩膀,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可怕傷痕。天天

「有埋伏!」女子被沖擊力帶倒在地,捂住肩膀咬牙切齒的吼道

「看好物資!原地待命!我去接敵!」楚進轉身對身後的陰、陽二人吼道。他很清楚此刻發動襲擊之人定然埋伏已久,就算丟下物資恐怕也很難全身而退,先模清敵人的底細再做決斷方是上策。

「沒打中!」姜梓文急切的說道

「嗯。」魚謙麻利的拉動槍機退下空彈殼,將第二發子彈推進了槍膛,微微抬高槍口幾乎沒做任何瞄準就再次扣下了扳機。他心里十分清楚,此刻沙灘上的降臨派就算再怎麼愚蠢,也不可能站著不動給自己慢慢瞄準再開一槍的機會了。

想要在這個距離命中移動的人型靶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了,此刻自己要做的事絕不是浪費時間去追射那名黑膚女子,而是那兩只吐出巨型水晶棺的,瑣羅亞斯德教派的神鴉。

那兩枚藍色巨蛋,自然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那麼不管對方是從里,還是嘴里倒騰出來的。毫無疑問的是,此刻正有兩頭體型大到能在體內存下這些蛋的巨獸,站立在場中。他憑借著姜梓文之前描述天上掉下巨蛋的裂口位置,估算了巨獸大體方位後,射出了第二枚子彈。

就在場中眾人的注意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槍所吸引之際,早在地下埋伏多時的任源也抓住時機一躍而起。長劍罪衍閃爍著攝人的寒光,猛地向空中斬去。

埋伏在地下的任源,早就注意到了在半空中裂開的那兩只無牙血盆大口。相比在遠處窺探的魚謙二人,對瑣羅亞斯德教派十分熟悉的他,輕易便確認了兩頭神鴉的具體方位。一出手就將靠近自己這只神鴉的首級斬落在地。

終究是血肉構成的存在,怎抵得住罪衍的鋒刃。任源持著劍光暴漲的長劍,幾乎毫無阻礙的豎斬而過,酸腐腥臭的體液潑水般噴涌了出來。與此同時,魚謙的第二槍也緊隨而至,擊中了旁邊的神鴉。那張吐出巨蛋的大口再次張開,發出淒厲的哀嚎。

「可以啊老魚,這槍射的好啊。」落地的任源大笑著贊嘆道,調轉目標腳步不停,欺身而上揮劍直斬向面露愕然的黑膚女子。可憐後者還沒有從打傷肩膀的那槍中反應過來,就被任源迎風一劍劈做了兩半。臨死之際,眼中還滿是驚恐與疑惑。

後方突然殺出的任源給予了瑣羅亞斯德教派沉重的打擊,兩只神鴉一死一傷,接頭的信使也斃命當場。楚進驚怒之下回身看去,正對上扛著長劍滿臉謔笑的任源,不由得驚呼道

「是你!」

「呦?我記得你叫西門楚進是吧?」任源笑道「好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你提前埋伏在這里的?」楚進難以置信的問道「你們知道,我們今夜的行動規劃?!」

「不知道不知道,我只是路過這里順便看到的。」任源調侃道「我要是這麼說的話,你會信嗎?」

「…」楚進沉著臉,目光越過前者看向後面的沙灘。

被斬首的神鴉傾倒在地上,還在條件反射般抽動著。而另一只的情況則要好得多,區區一枚子彈顯然不足以要了這頭巨獸的命。便就在這幾句話的功夫,已經掙扎著調整了態勢,揮舞著那雙怪異的肉翅卷起數道猛烈的旋風,晃晃悠悠的飛了起來。

「你不去追嗎?神鴉可是要逃走了啊。」楚進豎起雙拳擺好架勢,出聲提醒道「僅靠暗中的那名狙擊手,可解決不了神鴉。等月兌離了視線,你可就再也找不到它了。」

「啊,走了就走了吧,我也沒有辦法。」任源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畢竟我的獨立現實也不是什麼分身術呀。」

「雖然追不到那頭披著隱衣的神鴉。」任源抬腳踏在地上黑膚女子的尸體上嘲諷道「這不是還有你嗎?果然隱士是在你們那里吧?你們手中這個隱衣的使用方法,我可太熟了。我要是轉身去追那頭大鳥,你可就要跑嘍。」

「前輩您這麼有信心能抓到我嗎?」楚進沉聲問道

「你的拳頭是有點麻煩,不過…」任源晃了晃手中的長劍輕笑道

「今天怕是不靈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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