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兩派分歧

兩個人在珈藍浮島圓潤的走廊中並排前行,細膩平整的合金走廊,透著一種不真實的科幻感。邊走邊聊之間,已經行了不少的距離。

「說來話長?願聞其詳。」魚謙也被調動起好奇心來

「呃…算了還是長話短說吧。」任源想了想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總之你要知道,三號院天高皇帝遠,夏宇辰這家伙想的可比你想的要深的多。」

「怎麼說?」

「你要知道,在對災部內部並非如你想的那樣,思想上統一為鐵板一塊。對于如何處置異人,還是有不同的觀點的,之所以會有梟龍大隊,和異人限制居住法案。本身就是雙方妥協的結果。」任源解釋道「而在背後支撐三號研究院的,正是溫和派。」

「那上官鴻就是強硬派嘍?」魚謙問道

「對,他是強硬派。」任源笑道「在對災部內部,還是強硬派的話語權要大得多。夏宇辰這家伙,想要保住洛東。他自己沒辦法了,就想拉我下水。」

「如果,那個洛東被送進一號研究院,會怎麼樣?听起來似乎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魚謙問道

「嗯,站在異人的角度來說,確實是一個很糟糕的事情。這件事糟糕就糟糕在,誰也不確定會怎麼樣。」任源一攤手說道「一號研究院,可以說是強硬派的大本營。你基本上可以認為,在他們看來異人是沒有人權的。」

「原來如此。」魚謙恍然,繼而又好奇地說道「可我不明白,就算是因為這個叫洛東的人,獨立現實非常特殊。夏院長是出于提升溫和派勢力的私心,希望你能出手幫忙。但是從結果上來說,算是好事吧?」

「什麼好事?」任源反問道

「保護了這個洛東啊,你不說了嗎?強硬派根本就不承認異人有人權啊,听起來分明就是反派嘛。」

「異人為什麼要有人權啊。」任源一翻白眼「再說我為什麼要去給他們當槍使?」

「就當是為了,保護異人嘛。」魚謙說道「難不成你還贊同強硬派的觀點?」

「我為啥不贊同。」任源撇撇嘴說道「從立場上來說,我就是強硬派的人啊,不然夏宇辰這老家伙為什麼要費力爭取我的支持。」

「呃…那你不是說,那個洛東十年前是你並肩作戰的戰友嗎?而且她也希望你幫她吧?」魚謙對于身為異人的任源卻討厭異人,已經習慣了,換了個角度問道「你這人一點感情都不講的嗎?」

「你這叫什麼話。」任源奇道「你對一個壞掉的電吹風,會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嗎?」

「啊…那沒事了…」

下午短短的一場會面,任源的話反復在張昌旭的腦海中縈繞。他在意的不是對方話語中的傲慢和偏見,而是在于那些刺耳的話,分明指向了問題的核心。事到如今,他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

即,s市的對災部確實有很大的問題。

仰躺在地下指揮所的長椅中,張昌旭陷入了沉思。如果說只是降臨派在對災部安插下了眼線,那麼事情反而簡單得多。無外乎就是進行排查整頓,揪出內鬼就可以解決了。可今天任源的話,分明暗示了另一種可能,盡管對方說的遮遮掩掩,可是他依然清楚的洞察了任源的意圖。

懷疑就像一顆生命力頑強的種子,一經種下,就會瘋狂的汲取

一切可以獲得的養料,奮力的舒展著名為思考的觸須,伸張著枝叉捕風捉影的收集著,似是而非的證據。而伴隨著成長,最終徹底佔據理智,動搖任何宣稱堅不可摧的信念堡壘。

張昌旭深知,作為一名指揮者,陷入懷疑泥潭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可另一方面,為了能從根本上,斬除懷疑的根源,他不能坐以待斃,必須面對這一切做些什麼。

一番心理掙扎之後,張昌旭猛然睜開雙眼。再次翻出了「驅虎計劃」的計劃書,仔細研究了起來,想從其中找到一些自己曾經忽略的蛛絲馬跡。但是看來看去,卻找不到任何異常的地方。

「難道說,真的有第二份計劃書?」張昌旭捏著計劃書思索片刻,決定先把這個問題放下來。畢竟就算真有所謂的第二份計劃書,現在的自己依然沒有任何辦法去找出來。

在確認辦公室的門已經鎖緊之後,他起身打開了對災部的內部系統,登陸上了自己的特權賬號。既然往上查不出什麼線索,那麼就向下查。張昌旭決定動用自己的權限,將s市土狼大隊和鷹隼大隊所有人員的背景資料,都詳詳細細的翻查一遍。

隨著簡約的操作系統畫面浮現出來,張昌旭輕車熟路的敲擊著鍵盤,打開了人員檔案館,從吳沁源開始逐一篩查每個人的背景資料。說到底,任源的那句「孤軍奮戰」還是說到了他的心里。在數次遭遇嚴重的泄密問題之後,他對于s市對災部的信任,也從根本上發生了動搖。

「拜托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張昌旭懷著復雜的心情,開始瀏覽面前的信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如果說一件很難發生的事是巧合,那麼無數個巧合混在一起,就很難說是偶然了。張昌旭開始後悔自己的行為,看著面前顯示在屏幕上的畫面,最終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你??媽的…為什麼…」

渡過了最初的恐慌,秋鯉沫的心態也漸漸平靜了下來。當人面對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時,到得最後,往往都是選擇接受現實。就像一場噩夢一樣,當夢醒來之後,再去糾結那難以言喻的恐懼,也變成了一件無聊的事情。

縴弱的少年綰起一頭柔順的青絲,扎在自己腦後,緩步的走出了臥室。整棟六號別墅靜悄悄的,就像沒有一個人一樣。也許是因為這幾日,經歷了太多在他心中難以磨滅的驚悚,昨晚任源睡在旁邊時還沒有查覺,現在孤零零的站在衛生間里,秋鯉沫覺得份外的孤寂和恐懼。

快速的梳洗完畢,秋鯉沫輕手輕腳的走到魚謙的臥室前。紅著臉扭捏半晌,伸手敲了敲門,緊張的等待著魚謙的回應。可佇立良久,依然沒有听到里面有任何回復的聲音。少年不甘心,又加重力道敲了敲門。

「你有什麼事找魚叔嗎?」一個柔和的女聲突兀的在斜後方響起,嚇了秋鯉沫一跳。少年急忙回頭看時,一個紫色短發的嬌俏少女,正瞪著一雙大眼楮站在樓梯旁看向自己。正是睡在三樓的姜梓文。

「哦,沒,沒什麼事…」秋鯉沫沒來由的有些心虛,慌張的擺著手「沒什麼事,就是,就是找魚叔說點事…」

「那不還是有事嗎?」姜梓文笑著說道「有什麼事,方便的話也可以跟我說,要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我也可以幫你解決。」

「嗯,嗯。」秋鯉沫含糊的回應著,從見到姜梓文的第一眼起,他就對這個看起來有些粗野,

聲音卻份外溫柔的少女沒有好感。

當魚謙帶著他到達六號別墅的那晚,哭得梨花帶雨的姜梓文令他分外的討厭。為什麼這個女人和魚叔住在一起?她知不知道就在幾小時前魚叔冒著多大的風險?她哪來的權力指責魚叔,還要魚叔低聲下氣的去安慰她?

還不就是仗著自己是個女孩子!秋鯉沫覺得十分的不爽,更何況在知道任源也住在這棟別墅里之後,他心下不由得惡毒的揣測。這個打扮的如同不良少女的女孩子,根本和自己以前一樣,不過是男人的玩物罷了。

當然,之後很快他就發現,事情並不是那樣。魚叔和任源都是屬于一個,處理奇怪事務的部門。而姜梓文則是共同隸屬這個部門的職員,是魚叔的同事。這就讓秋鯉沫更覺得痛苦了,自己和對方比只不過是個被玩壞的發泄器具。想象著,眼前這個青春靚麗的少女,和魚

叔以往共度的時光,而且是以一個令人艷羨的理由—同事,光明正大的和魚叔在一起。這讓少年的心嫉妒的發狂。

既然你不是個被當作玩具的爛貨,做這副打扮是在給誰看呢?你不會以為男人都喜歡這個調調吧?既然要打扮成個不良少女的樣子,為什麼要在我面前裝溫柔?秋鯉沫的內心在嘶吼,少年扭曲的價值觀,化作一塊塊干裂的木柴,在心中燃起熊熊妒火。

打量著姜梓文前凸後翹的身材,秋鯉沫垂下眼瞼,把牙咬得吱吱作響。他嫉妒姜梓文不假,可他更痛恨的,是自己,自己為什麼是個男孩。還痛恨把自己推入火坑的孟偉,最痛恨的則是這不公道的老天。既然要如此折磨自己,為什麼要讓魚叔前來拯救自己?蟄居在深淵中的幼獸,連最微弱的火光都覺得刺眼,更何況是一輪如此明媚的太陽。

這不公平!妒火舌忝舐??著少年的理智,他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苦難,都要自己來承受。和姜梓文相比,他除了這副令人作嘔的身體,和無數苦難之外,一無所有。

「額,小秋?」姜梓文並不知道,面前低眉順目的白淨少年,心中正醞釀著怎樣的風暴,更沒有自己身為暴風眼的自覺。看著秋鯉沫唯唯諾諾縮手縮腳的樣子,還以為對方只是身處陌生的環境,有些不安。

身材芊柔的美少年瑟縮如受驚小鹿的樣子,深深激發了姜梓文的母性。不由得微笑著走上前去,揉著少年腦袋心疼的說道

「不用害怕,有什麼問題你就和姐姐說,姐姐會幫你想辦法的。是不是昨晚任源欺負你了?」

「沒有…不是。」

「那是吃穿住行方面,有什麼不方便?還是想要什麼生活用具?魚叔和任源他倆平時就粗心大意的,哪里會照顧人。」姜梓文邊說著,邊理整著少年的衣領,眼中滿是溺愛的神色。秋鯉沫悲慘的遭遇,和身體內可怕的隱患,都讓她倍感心疼。

「我就是想找魚叔…找魚叔…」姜梓文突然間熟絡的行為弄得少年一驚,壓下心頭的慌亂期期艾艾的開口說道「問問,我什麼時候能搬回去,那個,魚叔去哪里了呢?」

「他們呀,他們出去辦事去了。今天晚上不定幾點回來呢。」姜梓文笑著說道「我听魚叔說,再過幾天你就可以搬回去了。」

姜梓文捏了捏少年的肩膀,又伸手量了量他的腰,眼神一亮說道「正好!你跟我來。」

秋鯉沫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正好,就被姜梓文拉著手拽上了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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