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摘除手術

急診室里壓抑的氣氛在不斷的升騰,盡管有號稱偽神之軀的任源壓陣,王楷和兩名年輕的研究員還是有些慌亂。更別提任源起手就做出了,會劣化異變的判斷,這讓三人瞬間覺得壓力大增。

要知道對于(sh n)處z國大陸的對災部來說,尤其是這一代的一線工作者們,已經很少接觸過非常危險的場面了。越是對基層把控能力高,法制和民生健全的國度,降臨派越難以渾水模魚。更何況作為堅決拒絕與降臨派合作,又嚴厲打擊邪教的手段下,十年前爆發在s市的事故已經是近些年來最嚴重的一場非自然災害了。

可直到整個電阻行動結束,參與其中的人員依然寥寥。這就導致,實際上大多數對災部的一線人員,並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實戰經驗。盡管在教材上,演練中多次把各種事件訓練的純熟,可當真正面對的時候,仍舊不免有幾分緊張。

察覺到了三人緊繃的(q ng)緒,任源把定手術刀,語氣輕松的說道

「怎麼了?連(sh n)體要松,握刀要穩,下手要準的基本功,都丟干淨了?一個個干巴巴的看什麼呢?這是要會餐?」

三人吃任源這一擠兌,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緊張的(q ng)緒略略舒緩了幾分。

「不用擔心,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我會提前預警,你們趕緊撤離,扭頭就跑好了。」任源安慰道「一個連異人都算不上的小角色,不會出什麼問題。在我處理過的對手里,這連雜魚都算不上。」

在任源的主刀下,手術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這種植入(x ng)的蛛型惡咒,主要依靠吸取寄主的精力血液,轉化為自(sh n)的養料而存活。同時不斷的孕育一個鏈接異源的微型通道,將自己轉化成一個原生觸媒,進而再反噬宿主,完成劣質異化。

相較于將一個普通人異化成異人,這種手段相對而言就要簡單方便的多。首先在祭品的選擇上,就不像正式的血祭要求那麼高。只要是能夠接受異源存在這個現實,有一定異化基礎的普通人就足以勝任。

另一方面,到最後一步完成異化之前,所有的工作都由這枚被植入的惡咒來完成。當瘤體發育成熟,便基本上算是成功了。之後只要和宿主融合,就算大功告成。

當然這種簡單的方法造出來的,也幾乎不可能是穩定的異人。幾乎無一例外被吞噬的宿主,都無法在和惡咒融合後,保持住自我。進而就像在殯儀館暴走的伍德清一樣,在異源的灌輸下瞬間徹底異化,變成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然後在耗干生命力和自(sh n)現實之後化為一灘不可名狀的爛(r u)。

因此種下惡咒,往往也代表著自己成為了終將被拋棄的棄子。但是因為哪怕普通人,都能在徹底異化下燃燒自己,獲得強大的力量。不少降臨派也打著恩賜的幌子,欺騙虔誠的教徒種下這種惡咒,來將其打造成戰斗中的消耗品。

須知種下容易,取下便困難了,嘴上雖然說的輕松,為了保下趙構的(x ng)命任源也難得的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轉動著細薄鋒利的手術刀,他一點點的剝離八只細長(r u)脈和趙構肌膚的接觸,每分離一點,王楷便將手中攥著的無菌小白鼠尾巴,配合著任源的步調合上去一絲。正常來說,應當使用專業的仿生機械來欺騙(r u)瘤的感知,但是現在只能用醫院實驗室中的白鼠代替了。

時間過得短暫又漫長,眼見昏迷中趙構的臉色飛速的惡化,可手術的進展依然緩慢的令人焦急。不經意見抬頭看去,時間原來才過去了短短的十幾分鐘。

鮮活的小白鼠一經(r u)脈連接,瞬間便渾(sh n)僵硬的躺倒在趙構的(xi ng)膛上,仿佛死了一般,只余粉女敕的鼻翼飛速翕動著。任源擔心僅靠幾只白鼠根本續不了多少時間,手下的動作愈發的快捷起來,起掉一條(r u)脈之後手法更見熟練。蝶飛鳳舞之間,十六只小鼠被盡數接續到了延續而出的八條(r u)脈上。

從旁邊望去,趙構的(xi ng)口好似盤著一個由小白鼠組成的巨大花環,不,應該叫「鼠環」。十六只僵直的白鼠被(r u)脈死死吸住,沿著(r u)瘤整齊的擺開,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接著任源讓三人搬來早就備下的鐵架,用縫合線將八串鼠鏈懸掛起來。

「好了,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任源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說道「听著,一會兒挖取本體的時候,你們不要上手,小心被它咬住。如果我說‘散’,不要遲疑,立刻撤出房間,听到了嗎?」

「是!」三人異口同聲的應道,精神繃緊到了極點。

見都準備妥當,任源也不遲疑,當先用切割機沿著(xi ng)前的裂口,向兩邊擴大了創口,前後布下擴張器打開了趙構的(xi ng)腔。展現在四人面前的,是一幕十分奇詭的景象。

暴露在(sh n)體外的(r u)瘤仿若一只肥碩的蜘蛛,可在趙構(xi ng)腔內一切卻別是一番奇特畫面。三股粗大的(r u)柱絞合在一起,猶如盤根老樹橫跨左肺的支氣管和心髒上的主動脈,牢牢生長在趙構的右心室上方。丑惡猙獰的爛(r u)重重擠壓著趙構的心髒,以一個完全不同的頻率自顧自的跳動著,兩者交擊中唧然有聲,連厚實的心肌都被磨破,滲出紫黑色的血液。

「咦?奇怪,這是為什麼。」任源忍不住驚訝出聲「竟然不是長在心髒上?」

原本按照經驗推測,這個位置的惡咒,必然是滲透進心髒中的。這既是為了方便汲取全(sh n)的血液,也方便將各種分泌物借助心髒泵到全(sh n)每一個地方。另外也未嘗不是,存著想要摘除就必須切開心髒,增加難度的心思。

可是趙構(xi ng)前的惡咒,仿佛厭惡著什麼一般,避開了直接對心髒的侵蝕,轉而繞了個彎扎進了主動脈中。雖說結果上,並沒有什麼差別,但是從摘除角度上來說可是大大的節省了力氣。

「這…降臨派還(t ng)良心?」任源左手邊的研究員下意識的說道。繼而又覺得自己這個說法過于荒謬。

「真良心,會把惡咒種在這里?正常(q ng)況肯定是就近扎進心髒里了,這場景看上去,倒像是這小子心髒里有什麼被惡咒厭惡的東西…」任源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他並不常做這類精細的活計,也不好直接下結論。

「那我們現在?」

「沒事,管它因為什麼原因,這樣正好更簡單了。」任源指揮著王楷和其余兩人將體外循環機搬過來,做好接管的準備。

而任源則丟下手術刀,伸手摘去了(t o)在手上的手(t o),露出兩只光光的手。又用手術刀在掌心各畫了一個巨大的十字,創口深可見骨,里面的血液卻仿佛有生命般,停留在創口遲遲不流出來。

任源虛張雙手,低聲說道

「听著,稍後王楷主刀,把三根主根從里面起出

來,插到我的手上。你們兩個,在主動脈被切開之後,立刻接上體外循環機,懂了嗎?」

「是…」三人看著任源的手,握刀的手頓時有些顫抖。任源的做法無異于將惡咒寄生到自己(sh n)上,其實這種東西本(sh n)雖然是原生觸媒但實際上並不強大。一切的威能,都在于綁定了宿主,成熟前威脅著宿主的生命,而成熟後則會引發宿主的強烈突變。

如果不是為了保住趙構的生命,實際上只要連同宿主一並銷毀,就可以輕易的解決問題。而現在麻煩就麻煩在,想要保住趙構的(x ng)命,就要讓這個惡咒被移走前,都沒察覺到自己已經失去了宿主這個現實,從而防止它提前爆發。

一般來說,這種手術都會使用仿生體來作為替換宿主,但是現在條件簡陋,無論是標準的仿生體,還是維持仿生體活(x ng)的配(t o)裝置都沒有,就只能讓任源親自上手了。

雖然知道號稱偽神之軀的任源,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但是房間內的三人一來對于任源,並沒有一個深入的認知。二來突然自己擔負起手術的主要責任,都有些慌亂。

「那個,任前輩,我來主刀行嗎?」王楷重重咽了口唾沫,有些不安的問道

「就是很簡單的分離手術,加上接體外循環機,都是你平時用的到的東西,你慌什麼。」任源一皺眉,不滿的說道「快一點,待會兒上面那窩老鼠就撐不住了。」

「任前輩,要不你來主刀…」

「那你來當新宿主嗎?!」任源氣笑道「怕什麼,看你那扭扭捏捏的樣子。大不了就是這小子掛了,你還怕我出什麼問題?大膽動手,有什麼問題都我擔著。」

听罷三人一對視,眼神一肅下定決心,(c o)刀動起手來。

「先分左肺上這根。」任源指點到

王楷凝神定氣,按照任源的指點,也不做細處理,沿著扎進支氣管的那根(r u)柱邊緣大刀闊斧的將整塊肺都切了下來。緊接著任源右手一遞將切下來的肺和(r u)柱通通握進手心里,頓時任源的血液順著(r u)柱被(r u)瘤汲取進了其中。

「很好,接下來是主動脈了,下刀一定要快。不要遲疑,你只管切開,我自伸手把那兩根(r u)柱拽出來,後面的交給他倆處理。」任源出聲指點到

「明白。」第一步成功,王楷的信心大增,轉刀指向趙構的主動脈。這里兩根(r u)柱一左一右交纏而上,佔住一整段血管,王楷要將這一段都切下來才能取出。

明白成功的關鍵在于時間,王楷眸中寒芒一閃而逝,伸刀割開主動脈上段,將心髒和人體最重要的連接點分散開來。旁邊蓄勢已久的二人忙接過管頭,接續到體外循環機上。

或許是查覺到了威脅,直到剛才還一直以自己的步調穩定跳動的(r u)瘤,突然發狂了一般,激烈的律動了起來。任源感到自掌心原本穩穩被攝入的血液,突然停滯了下來,又順著(r u)瘤內部盡數吐出。掛在鐵架上的八串小白鼠驚醒過來般嘶聲尖叫,眨眼間枯萎緊縮變成一堆臘鼠(r u)。

躲避危險的本能,讓這只巨大的蛛型(r u)瘤瞬間狂爆起來,仿佛活物般抽動著周(sh n)的(r u)脈,想要月兌離任源的掌控,爬進趙構的肚子中。

「快動手!」任源高聲喝道

「這玩意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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