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未來日己

重重的躺進(chu ng)里,魚謙這才感覺沉重的疲勞感潮水般涌進了全(sh n)。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任源那麼輕易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但是松懈感還是推動著他,在松軟的(chu ng)上沉沉睡去

另一邊,織也在姜梓文的幫助下選好了自己的房間。

隨(sh n)攜帶的物品,就只有一個秀氣的行李箱。其余的生活用品部里都在別墅中配齊了,因此倒也沒有特意去取的必要。而在這個行李箱中,除了幾件常用的貼(sh n)衣物,還有一個又重又厚的黑色筆記本。

少女並不擔心魚謙不能從任源手中拿到起爆器,雖然對于她來說,能窺探到的未來並不多。但是只要是被織看到的,就一定會發生。比如說魚謙會在今晚路過海邊。又比如說起爆器會出現在魚謙手里。

翻開厚重的筆記本,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這些都是她看到的未來。同樣是(r )記,織並不去記錄已經發生的事,她記錄的都是將要發生的事。

未來視並非如它字面意思上的那麼可靠,實際上未來總是不確定的,所以想要看的越遠那麼看到的碎片就越模糊。對于織來說,只有幾秒鐘之後的未來,是她能夠掌控的,這也是她賴以戰斗的根本。

可要是延長觀測到時間,看到的畫面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曖昧起來。想要在更久遠的未來抓住世界線的收束點,已經超出了少女能力的範圍。因此,織會將每一次看到的細節,都認真的記錄下來,然後根據線索的拼湊不斷(b )近真正的未來。

對于自己所觀測到的未來,織抱有無比的信任。這份信任既來自于自己依靠這份獨立現實延續下來的生命,也來自于從未出現過錯誤。盡管很多時候觀測到的,只是一些一閃而過的模糊畫面,可無論多麼離奇,都一定會出現。

這一切直到今天,迎來了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改變。

織認真的讀著(r )記,她很少翻看以前的內容。因為記錄在其中的每一件事,都發生過一遍了。那些記錄著密密麻麻內容的(r )記,全部都停留在了三月二十號的上午。

織的這本未來(r )記,粗看起來很像一本劣質的流水賬,上面雜亂的寫著(r )期和一條條簡短模糊的信息。她凝神翻開其中一頁,她記憶中這一頁應該是在十號左右寫下的。她掃視著凌亂的文字,尋找著有關今(r )的記錄。

「三月十九(r )錦雲將一個黑色匣子交給我」

「三月二十(r )迅風(sh n)體斷為兩段」

「三月十六(r )岩的電話上午未接通,下午他回了過來。說一切已經控制不住了,他再也不打算相信別人了。」

「三月二十(r )金鳳的鳥死掉了」

「三月十四(r )今天負責人會遲到二十分鐘,並且有一名部里的成員與他隨行,來給我做(sh n)體檢查

…」

從一排排潦草的記錄看下來,織依次將有關今(r )的記錄挑選出來。也許因為那時時間尚早,僅有少數幾條關于二十號的觀測,並且記錄都很簡短。

隨著一頁頁往下翻,時間也愈發(b )近,相關的記錄也變得翔實完整起來。

「…

三月二十號嚴炎渾(sh n)是火,應該是動用了自己的能力

三月二十號一名叫女妖的少女,似乎能夠增幅別人的獨立現實,是個不願意說話的人

三月二十號狼王變成了一頭狼,好像和某人發生了沖突,頭被斬斷了,但是並沒有死

三月二十號好像有什麼會議,來的人很多,但是海子沒有參加。會議進行的似乎不是很順利

…」

等翻閱到昨天晚上寫下的內容時,今天發生的大部分事(q ng)都有了一個基礎的眉目。而凝視著十九號的(r )記,她不(j n)皺起了眉頭

「三月二十號錦雲被人扼住了喉嚨,她傷的很重,從這個角度看不到她的下半(sh n)。」

「三月二十號迅風使用了帝虞,是我扔給他的,但是他最後撞到了牆上,依然是斷為兩段」

「三月二十號澄空(xi ng)口破了一個大洞,流了很多血,是被一枚鐵條貫穿的,而且是從背部貫穿的

…」

放下(r )記,織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除卻馬上就要發生的事,實際上織並不能很好的控制,具體觀測到什麼樣的未來。因此即便是二月份寫下的未來(r )記,其中的內容也有可能是三月份,四月份,甚至明年才會發生的事。

可是隨著(r )期向三月二十號(b )近,她再也沒法預測到三月二十號之後發生的事(q ng)。起初她並沒有十分在意這件事(q ng),可自二月份之後她便發現,一切觀測都停留在了二十號之前。尤其是三月十九號的觀測,全篇都是二十號會發生的事,而其內容則全部是各種各樣的死亡。

這種(q ng)況讓她只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自己已經沒有二十號之後的未來了。更令她不安的是,截止到三月二十號早上為止,她觀測到的未來中,包含了異人自治會全體管理層的死亡。

在對于自己未來的觀測中,織仍舊沒有找到造成這一切的元凶,她一度以為她所預見的一切是因為異人自治會的內訌導致的。因此她死死的隱瞞著自己觀測到的未來,以免被嚴炎錦雲等人佔得先機。

既然已經沒有未來了,那麼不妨豁出一切去做最後一次拼搏。

但是這個想法,在看見任源的那一剎那徹底破滅了。她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麼遲遲無法看到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為締造這一慘劇的元凶,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夠揣測的存在。

有生以來第一次,織在自己最賴以自豪的未來視上,遇到了不可觀測的黑洞。她的一切自信都來自于堪破未來的從容,而任源的出現再次將她打入塵埃。

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再一次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天,不同的是,這次她再也沒有對抗命運的勇氣了。因為任源帶給她的恐懼,超越了命運本(sh n)。織很清楚,自己的命運之輪就將停止在三月二十號的上午。她不是沒有想過掙扎和抵抗,可觀測到的未來皆是一片虛無。

因為未來視的力量,她再也感受不到意外與驚喜,一切都像劇本中的那樣按部就班的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在那一天之前,她的人生是一部他人寫就的劇本,她只能被迫表演。在那一天之後,一切仍舊是場鬧劇,她還是其中的演員。

冥冥之中,織未曾有一天切實的掌握過自己的命運。她漸漸丟掉了自己的(q ng)感,既然一切都已注定,那麼喜怒哀樂又有什麼分別呢?

然而這一天,當伴隨著任源那句「我改主意了。」說出口,久違的(q ng)感再次回到了她的(sh n)上。那一刻她發現自己世界的齒輪再一次的轉動了,當先掠過心頭的是無邊的絕望和恐懼,繼而跟隨來的的重生的希望和驚訝,最後溢滿(xi ng)膛的是活下來的興奮與喜悅。

任源讓她意識到了,這部被不斷劇透的人生劇本,也有可能翻看新的篇章,她再一次被激起了對生命的渴望。

終于翻到了一個新的空白頁,織從書桌上抽出一只鋼筆,在筆記本上刷刷的寫著。自走出會館三樓那間人間地獄之後,她的未來視再次運轉起來。不過這次不同了,就在今天,她再次看到了命運被改寫的可能。

五年前的那天,她為改寫自己的命運而奮起反擊,可當她打破屏障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另一個更大的穹廬籠罩在自己的頭上。而當見到任源輕易打破這份所謂的命運時,她再次尋找到了新的人生意義。

工整漂亮的字跡很快鋪滿了整頁筆記本,織放下鋼筆,凝視著今(r )的未來(r )記。命運之輪不再停留于三月二十號,而是繼續向未來滾滾轉去。然而在此刻織的眼中,這些觀測結果再也沒有以往的那份,不可抗拒的神聖力量,抗爭的火苗在她眼神深處悄然升起

「我真的受夠了,真的。」穿著華麗的(ch n)裝女子斜倚窗口,語氣中充滿了不耐,正對自己(sh n)後侍立的女僕抱怨「我們來這里幾天了?」

「三天了夫人。」女僕恭恭敬敬的說道

這一主一僕正是孟偉的妻子孫果兒,和女僕小安。之前孟偉借口讓她好好調理(sh n)體,讓小安帶著孫果兒進山,住到了他的山間別墅中。一晃眼,已經三天過去了。

「這里什麼都沒有!沒有商場,沒有健(sh n)房,也沒有陶藝俱樂部!天啊,我要憋死在這里了。」孫果兒氣鼓鼓的說道,當然這些對她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孟偉把她丟在這里之後就不管她了。

原本她以為,自己生病了孟偉難得擔心自己一次,竟然想著送自己來山中療養。終于能趁此機會和丈夫好好親密一番,怎料不管是送別,還是來到之後,孟偉都沒有和自己見一面的打算。莫說見一面,連個電話也沒有接到過。

「夫人您若是覺得無聊,小安去給您采購一(t o)陶藝設備可好?」

「誰要那玩意。」孫果兒心煩意亂的說道「我要回去,我不要天天悶在這山里了。」

「可是夫人,您(sh n)體還沒好,還是先不要回去的比較好。」小安嫻熟的應付著煩躁的孫果兒,臉上堆著職業化的親和笑容「醫生說您這次高燒,有可能是冠狀病毒引起的肺炎,還是在這里好好療養一陣,等調養好了再回去也不遲。」

「在這里比較好?我可沒這麼覺得。」孫果兒嘟起小巧的嘴巴,生氣的說道「我來這里住的這三天,感覺一天比一天差。還沒有在家里走的時候感覺輕松呢。」

「小安,我跟你說,你可不要告訴老爺。」孫果兒突然轉(sh n)靠近小安,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道「我覺得就是因為孟浮笙那個(ji n)…那個孩子。她一回來我就病了,自打她半夜翹家跑了,我病就好了。我看啊,早點把她攆出家門比上哪療養都強!」

「夫人,您這只是心理作用。」小安勸慰道「您不要胡思亂想,好好休息幾天,(sh n)體就會徹底好起來的。」

「誒,小安你說,老爺他為什麼要對那個野丫頭那麼上心。她除了惹老爺生氣還會做什麼!」孫果兒知道有些話不能多說,嘟嘟囔囔的倚回了窗邊,看著窗外層層疊疊的樹浪,惆悵的說道

「你若真的在意我,倒是來看我一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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