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為誰紅妝

解決了暗通對災部的異人自治會幾名委員,任源在舊會所的盥洗室簡單的清理一下,又拉著魚謙三人做了新一輪的規劃。

(q ng)況顯然已經不一樣了,事實證明異人自治會已經和降臨派暗通款曲,那麼換句話說沒有來與會的岩與海子兩人,缺席的原因就沒有那麼單純了。為了節約時間,任源和小新兵分兩路,小新奔往岩所在地,而任源則直奔海子居住的海邊寓所。

同時此次行動不在是市區內的普通排查行動,姜梓文也驅駛通訊車前來,為眾人提供信息支援。

「這個海子,是一個怎樣的異人?」魚謙看著坐在駕駛室里認真開車的姜梓文,扭頭向任源問道

「我剛把(q ng)況反映給了部里,拿到了她的(q ng)報,你們也看看吧,了解一下(q ng)況。」任源翻開掛在車壁上的顯示屏,將海子的資料傳了上去

坐在後面的織也無聲的抬起頭,仔細的看著屏幕上一排排細密的漢字。

「海子,二十六歲,十七歲接觸三號異源異變為原生觸媒。之後交由第三研究所管理兩年,七年前根據異人限定居住法案,轉居于XX區域限定寓所。第一任負責人于五年前離職,第二任負責人由付立接任,直到現在。」

「該異人能力等級為中階D級,神系氣候型,獨立現實為一定範圍內引發小型海難,危害等級J2。研究資料表明她的精神狀態很脆弱,有失控可能。我們要注意的是不要讓她接近大海,盡可能在陸地上控制住她。」

魚謙看著調查報告,皺起了眉頭

「既然她的能力是(c o)控海難,為什麼要把她放在海邊?難道不是限制在接近內陸的地方更加好嗎?」

「養烏龜,你總要在缸里放點水的。」任源聳聳肩說道「將她的限定地放在海邊,有助于穩定她的精神狀態,要是只考慮安全因素,當然是放在監獄里最安全。但是這樣不就和部里的初衷背道而馳了嘛。」

「不過嘛,我覺得現在看來,異人限定居住法案,根本就是個徹底的敗筆。」任源得意一笑「現在出現這麼多紕漏,也夠劉空喝一壺的了。」

「這是什麼?」魚謙指著屏幕下方標注著「絕密」字樣的頁面

「這個嘛,這個我沒猜錯的話,記錄的應該是她被異化的經過,因為一般用作異人形成的研究分析所以是機密,你要看看嗎?」

「既然是機密,還是算了吧。我們還有多久能趕到?」魚謙擺擺手,轉(sh n)問向駕駛室中的姜梓文

「再有不到一小時就趕到了,海子每天的狀態登記時間是十四時,我們應該能趕在這個時間之前到達。」姜梓文穩穩的駕駛著車輛,扭頭說道

「不到一個小時嗎?」任源咂咂嘴說道「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呢。」

海子再次從噩夢中醒來,這幾(r )她越發頻繁的夢到母親出殯那晚的場景。可怖的夢魘不斷吞噬著她的理智,她愈發頻繁的在夢中回溯那個令她人生徹底扭轉的,瘋狂之夜了。

這不是一個好的兆頭,海子很清楚,留給她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她起(sh n)搖了搖頭,把自己從恍惚的睡夢中搖醒,距離下午兩點,還有五十八分四十二秒。她要開始打扮了,她要以最好的姿態等待付立的到來。

土狼大隊的負責人不僅要負責等級她每天的狀況,同時還要負責收集她的訴求反饋給部里,來協調她的生活。她有時候會和付立要些書,她把自己想看的書告訴付立,然後等下次他來的時候從厚厚的帆布包中把書遞給他。這是她不多的,了解外面世界的方式。

自己是何時開始關注那個,笑起來傻里傻氣的男人呢?海子不記得了,在她的人生中除了母親,再沒有人對她笑過。即便是母親,也很少很少會露出笑容。她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母親笑起來那麼好看。

因此當她見到付立時,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密集的,強烈的笑容和善意。在她以往的人生中只經歷過過惡意和傷害,別人一個善良的眼神都會深深的傷害到她脆弱的心靈。而後被關在對災部的研究院之後,她見到了也無非是冷漠和畏懼,如此強烈的善意對她來說是難以接受的。

她害怕了,她怕見過火焰的溫暖,就再也不能忍受寒冷的侵蝕。可是最終,她像每一個徘徊在冬夜中的旅人一樣,終是抵不過溫暖的(y u)惑。海子在這一份微不足道的溫暖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滿足,她沉淪了…

海子認為自己有資格獲得這份溫暖,這是對她的補償,畢竟這個世界剝奪了她的一切,她覺得她偷偷的拿一點是不過分的。

漸漸的,海子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她想從付立(sh n)上獲得更多的溫暖。她開始耍一些小小的心計,她會故意在一些比較有特殊意義的節(r )前,向付立提出需要化妝品或一些別的閨閣小物件,比如二月十四號,亦或者十二月二十五號。

她還將自己和付立第一次見面那一天,偷偷的定為自己的生(r ),她會在前一天要一些格外特殊的東西。比如現在就戴在她右手上的戒指,就是去年她要付立給她帶來的。她並不知道這些都是對災部準備的,付立只是負責把她的要求匯報上去,再給她攜帶過來。她很陶醉于從付立手中接過這些東西時,那壓抑不住的,激烈的心跳。

海子很開心沒人知道她的生(r ),這樣她就能夠選擇這個自己喜歡的(r )子作為生(r )了,這讓她覺得這個世界對她還是很友好的。

慢慢的海子不在滿足于這些,那些付立按她要求帶來的書被她隨意的丟棄在角落里,染上了重重的灰塵。她其實對讀書沒有興趣,她感興趣的是看著付立坐在自己面前,認認真真工工整整的記下自己天馬行空的要求,然後耐心的問清每一個細節。這樣她就能大大延長他在一起的時間,听著他有力的呼吸在這間僻靜的寓所中回想。

一想到付立離開這里之後,還要費力去尋找符合自己要求的書籍,再在第二天準時帶給自己。海子就覺得成功的在付立離開之後仍佔有了他,這種感覺讓她十分滿足。

看著面前梳妝台上,琳瑯滿目的化妝品,這些都是付立一件件帶過來的。海子就十分的開心,除了那些她隨口胡編的,要付立找來的書籍。她讀的最多的就是關于化妝的書籍,她要付立每天見到的都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自己,一個完美無缺的自己。

她會等付立搖響銅鈴,然後看著自己優雅的從樓梯下一點點走下去,男孩子就應該等女孩子,不是嗎?海子一邊想著今天見到付立,自己該和他聊些什麼,一邊將精心挑選的口紅抹在了嘴唇上。

「你真漂亮。」一只晶瑩圓潤的手從她(sh n)後伸出,輕輕的撫模著海子的臉龐,梳妝鏡中突兀的顯出一張詭魅妖媚的面龐

「啊!」海子一驚,手中的口紅跌落在地「你瘋了嗎!你怎麼敢…」

「不用擔心,監控器都已經被我關掉了。」突兀出現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瑣羅亞斯德教派的高級祭司,蛇女美杜莎。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就不怕被對災部發現嗎。」海子著急的說道

「傻孩子,你和我們往來的事(q ng),已經被對災部發現了,現在偽神之軀任源就在趕來的路上。」美杜莎輕笑道「現在不是我怕不怕被獵人們發現的問題,而是你就要死在任源的手里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海子整個人如遭雷亟,呆立當場

「什麼嘛,你難道才反應過來會有這麼一天嗎?我早就和你說過了。」美杜莎一挑海子的下巴「從那晚開始,你就沒有退路了。」

「不應該這麼快的,不應該這麼快的。」海子甩開美杜莎的手嘶聲尖叫著「你不是說能夠幫助我嗎?為什麼要把我出賣給對災部!為什麼!」

「我可沒有出賣你,這事要怪你也只能怪嚴炎他們。」美杜莎嘆了口氣,慵懶的說道「偽神之軀只是略施壓力,他們就把和我們合作的事(q ng)全說出來了,不僅把你出賣了,連我也被出賣了。所以我這不是一接到消息,就趕忙來接你了嗎?」

「你來接我?」

「對呀,不然你要等在這里,被偽神之軀殺掉嗎?」

「對,我的走,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在這里。」海子從慌亂中驚醒,繼而又像想起了什麼一般,猶豫的神色浮上了臉龐「可我不能現在走,我不能…」

一絲詭異的笑容掠過美杜莎的臉龐,她連聲催促道「我們必須現在就走,偽神之軀隨時會趕到,那時你想走也來不及了。」

「不行,我們能不能再等四十二分鐘?」

「等四十二分鐘?」

「準確說,四十二分鐘十六秒。」海子焦急的說道

「為什麼?恐怕用不上四十分鐘,殺你的人就要來啦。」

「不,不行,再有四十一分鐘,付立,付立他…」海子吞吞吐吐的說道「他可能就要來了,我得最後見他一面。」

「為什麼?」美杜莎故作驚訝的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難不成你喜歡他?你為什麼要等一個低劣的人類?」

「他不低劣!」海子月兌口而出,繼而大窘「我沒有,我沒有喜歡他,只是我想…我想再和他見一面,以後再也見不到了,我…」

「如果任源比他先到達呢?」美杜莎勸說道「你既然不喜歡他,又何必見他最後一面呢?多危險啊。」

海子漲紅了臉,只悶坐著並不回答,那麼自己喜歡付立嗎?自己會喜歡一個人類嗎?尤其是一個男人?自己的那種(q ng)感真的叫喜歡嗎?囁嚅半晌,她終于忍不住說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要見他最後一面。」

「見到了呢?你要和他說什麼呢?」美杜莎伏在海子耳邊輕聲說道「你要告訴他,你要投奔我們了,要他祝福你嗎?」

「我…」海子一時啞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想再見他一面…」

「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想這些。」美杜莎在她耳邊輕柔地說道「難道說你真的你( i)上他了?」

頓時一道驚雷劃過海子的腦海,難道這就是自己的( i)(q ng)嗎?

「我不知道…也許是吧…也許不是…」

「海子,你這個樣子,見他一面是沒有意義的。」美杜莎用她甜糯魅惑的聲音把言語送進海子的心中

「我來告訴你,你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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