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再次約見

還是熟悉的咖啡廳,還是熟悉的座位,還是熟悉的飲品。

李曜戰品味著依然熟悉的後悔…

雖然坐在自己對面的不再是那個滲人的邪教瘋子,但是現在給他選擇的話,他更想和那個光頭瘋子再聊個天。今天在班上接到了魚謙的電話,李曜戰其實心里是很虛的,那天莫名其妙的從馬雯的出租屋里順走了那塊石頭之後,就感覺諸事不順,總有一些不安。此時警察的約見讓他有種自己的行為被發現了的感覺,雖然很難說自己這事究竟算不算嚴重,但是若說就此給自己安上了一個「盜竊」的罪名實在是有些造化弄人了。

好在魚謙在電話中只是說想和他見一面了解一下上次遺漏的一些事情,語氣要比自己想象中和氣的多。而且對方給出了一個自己難以拒絕的消息︰馬雯案的調查結果,為此李曜戰最終決定下班之後和魚謙再見一面,然而當對上那對刀鋒般銳利的雙眼,瞬間就被後悔的情緒淹沒了。

「呃,有什麼事情不能電話里問嗎?」李曜戰一臉的不情願,如果不是因為魚謙答應他不用去警局,可以挑一個他接受的地方會面,自己絕對會在電話中拒絕掉

「我這剛回公司,事情很多說實話時間不是很寬裕…」

「當然,我們也不想給你添太多的麻煩,實在是因為需要你看一些照片和資料,通過電話過于麻煩,這里還是很感謝你的配合。」魚謙嘴上說著客氣話,但是眼楮卻死死的盯著李曜戰,毫無客氣的意思

「還好還好,配合警察工作是應該的嘛,再說這里離我家也不遠。」李曜戰尷尬的笑笑,扭頭避開魚謙的目光

「那我們言歸正傳,先請你看看這幾張照片。」魚謙一抬手,柏天清忙從公文包中取出幾張裝在證物袋中的照片遞到魚謙的手上,魚謙打開證物袋抽出照片遞給了李曜戰。

「這是?」李曜戰雙手結果照片一張張翻看著,上面拍攝著一個打開的儲物箱,里面裝滿了用樂扣盒收集起來的東西,後面幾張照片是把樂扣盒打開拍攝的。

「我們在馬雯的出租屋中發現了這些呃,收藏品?不過種類過于復雜,想問你下你是否知道馬雯的這個愛好,以及這些藏品有什麼特別的?」魚謙在一旁緩緩的解說著

「這個,不是雯雯收集的。」李曜戰一邊翻看照片,一邊說道

「這是雯雯的父親寄給她的,你們也知道,她的父親基本處于失聯狀態嘛,但是有時候會從國外郵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給馬雯,雯雯每次都會把這些東西仔細的收藏起來,噥,這些樂扣盒上貼的標簽,就是這些東西郵寄來的時間和地點,不過每次寄貨地址都寫的很寬泛,只能知道她父親的一個大概位置。」

見是問這個,李曜戰放下了戒心,既然不是有關自己的問題,那麼也沒必要撒謊,對著魚謙的眼神讓他壓力很大。

「哦?那看來我們猜的不錯,順便問一下,每次馬遠寄來的東西,馬雯都會收集起來嗎?我看這里面還有一些類似巫蠱女圭女圭和動物標本的東西,女生會很討厭吧?不會有什麼被馬雯丟掉吧?」魚謙好奇的問道

「不會的,她把這些東西視若珍寶,寶貴的很,每一件都收集的很仔細,而且每次收到這些東西,她都會跑去網上搜索來確定這些東西的信息。」

「那就奇怪了。」魚謙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一個2月14號寄給馬雯的跨國包裹,但是卻沒在儲物箱里找到對應的藏品,這份快遞,哪去了呢?」

霎時間一道驚雷劃過腦海,李曜戰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這個該死的黑臉警察就是來給自己下套的!自己早猜到那個詭異的岩片是馬雯父親寄來的,那麼警察整理馬雯遺物的事情必然也會注意到拆開的空包裹,不過想到現場被清理的干干淨淨,當時警察沒發現下水道里的貓膩,現在也未必能發現。

再說自從自己鬼使神差的取回了那個岩片,就已經錯失了和警方交底的機會了。李曜戰一咬牙一跺腳決定死硬到底,晾警方也不能拿自己怎麼辦。

「這我就不知道了,2月14號嗎?情人節那天我還在外地出差,雯雯也沒和我說收到了什麼跨國快遞,再說既然是情人節,也許是雯雯的追求者送的呢?」李曜戰打定主意裝傻。

「馬雯的追求者?從國外寄包裹給她?還是從非洲寄來的?」魚謙一聲輕笑「你不是馬雯的男友嗎?對馬雯有追求者這麼無所謂?」

「那我能有什麼辦法?現在的漂亮女孩不都那樣嗎,難道我要在雯雯家里裝個監控器不成?我要跟她說誰追求她,我就學中世紀的小說那樣拎著一把長劍去決斗嗎?」李曜戰被魚謙的搶白搞的滿臉通紅,不由得反駁道

「再說這件事兒難道不該你們警察去調查清楚嗎?去快遞公司,去找發件人,你們警察難道就只會板著臉詰難一個守法公民嗎?」

李曜戰越說越激動,把照片一把摔在桌子上,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兩口,兀自氣喘不休。魚謙努努嘴示意柏天清把照片小心翼翼的收進證物袋里。

「不好意思,我這人天生一副喪臉,抱歉了。」魚謙打著哈哈「我們也是破案心切,快遞公司那里我們也會去聯系,不過牽扯外企會有很多麻煩。」

「那麼,也該告訴我,雯雯到底怎麼死的了吧?」李曜戰放下咖啡,終于問出了這個自己疑問多日的問題

「目前來看可以確定是死于意外,明天化驗結果出來如果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基本就可以結案了…」魚謙簡單的給李曜戰介紹了一下案件處理過程,把自己的一些推斷略過了不表。

「哦,是這樣啊……」听完之後,李曜戰神色恍惚,仿佛卸下了重擔

「不過…」魚謙刻意的拖長了尾音把李曜戰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我倒是發現了幾個疑點,一個是死者生前最後幾天的精神狀態似乎很差,那個噩夢恐怕有些貓膩,第二個疑點就是,結合那份丟失的快遞,我們懷疑有人在馬雯死後潛入了案發現場帶走了什麼重要證據。」

伴隨著話音落下,魚謙兩手撐住桌面向前探出身子,死死的盯住了李曜戰的眼楮,整個人就想一頭擇人欲噬的獵豹,向對方壓過去。

「你,你,你什麼意思?」李曜戰慌亂起來,伸手抓了兩下杯子沒抓起來,干脆縮回胸前叉起雙手「不是意外嗎?你們警察不都把東西弄回警局了嗎?怎麼還會有人去現場取走什麼重要證據?」

「我有說我們把所有東西都取回警局封藏了嗎?」魚謙抓住對方話里的漏洞質問著

「我以為,我以為你們警察都把東西取回去了。」

「我們確實把馬雯的物品都收集回警局封存了,但是我們卻沒有找到和那個空快遞盒對應的物品,我們懷疑取走的就是那件物品。」

「可是,也許,也許那件快遞是空的?我們又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你怎麼確定哪件東西是快遞中的呢?也許是一個口紅?也許是什麼特別惡心的東西被馬雯丟了呢?」李曜戰焦急的辯駁道

「特別惡心?比馬雯封在樂扣盒里的蜥蜴標本動物內髒還惡心?」魚謙不放過李曜戰臉上每一分表情的變化「為什麼不可能是掉進哪里了呢?比如說某個犄角旮旯?比如說…」

李曜戰的心隨著魚謙刻意拉長的語調直提上了嗓子眼,胸口仿佛擂鼓一般,臉色變的慘白,冷汗悄無聲息的在額頭浮現,他幾乎要月兌口而出「是的我拿了,是一個破石頭片!我只是因為你們警方不告訴我具體案情,所以賭氣想去調查一下現場!我沒做什麼虧心事!我沒有錯!」這些語言迫不及待的想突破他的喉嚨蹦出來,但是夢里馬雯那雙幽幽發亮的眼楮突然在他腦海里浮現,最終李曜戰鬼使神差般月兌口而出

「你問我,我怎麼會知道?我有沒見過!」剛說出口就後悔了,然而事已至此,只能在謊言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想明白了這一點,李曜戰陡然精神起來,伸手取過杯子狠狠的灌了一口

「那麼,你知不知道,馬雯將自己出租屋的鑰匙交給誰了?有誰保有或者知道備用鑰匙的地方?那個人並非撬門或者翻窗入室的,而是正大光明的開門而入的,必然握有鑰匙。」魚謙不依不饒

「也許是房東?再說憑什麼說是開門進去的?」

「已經排除了房東的嫌疑,至于為什麼說是開門進去的,我們自然有證據。」

「我不知道!」這回輪到李曜戰死死的盯著魚謙「雯雯從來不把鑰匙這種重要物品交由他人,她是一個非常獨立的人。」

魚謙和李曜戰就這麼對視著,足足五秒後,魚謙輕笑一聲坐回了座位

「那真可惜了,我以為你會知道呢。」

「那如果沒什麼其他事情的話,我要回去了。」李曜戰把杯子舉到嘴邊卻沒喝到,不知何時已經喝干了,干脆的放下杯子表達了離開的意思。

「哦當然,感謝你的配合,如果有新的進展我會再聯系你的。」

「那真是謝謝你了!」伴隨著惡狠狠的語氣,李曜戰心里想著你個喪神可千萬別再找我了,這個倒霉咖啡廳也再也不想來了,拿起外套快步走了出去。

魚謙等李曜戰走出咖啡廳之後,偏過頭淡淡的問柏天清

「小柏,收好了嗎?」

「好了魚叔。」柏天清揚了揚裝在證物袋里的照片「指紋清晰的很。」

「很好,我們回警局,馬雯母親今天下午應該就到S市了,明天拿了化驗報告我們去見見她。」

「魚叔,你說這個李曜戰就是幕後黑手?」柏天清壓低聲音問道

「周六潛入案發現場的必然是他,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撒謊,不過馬雯的死恐怕和他關系不大。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況且我總覺得這里有些說不通的地方。」

「會不會那個快遞非常值錢?圖財害命?」

「也未見的,先不要打草驚蛇,我們回去比對了指紋,拿到了鐵證再慢慢溝通他也不遲,我總覺得有哪里不對。」魚謙略頓了頓

「也許從一開始我就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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