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神壇投影

最後的底牌幻境神壇被任源輕取後,鏡月世界內的局勢登時翻轉,原本穩操勝券的普羅米修斯如今只得蜷縮在虛無之間中,听任對方的擺布。面對前者拋出的橄欖枝,顯然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那麼前輩您…」普羅米修斯平靜的問道「有什麼吩咐呢?」

「這個態度才對嘛,所以今晚見面的時候我就和你說了,我是想要好好和你談談的。」任源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其實嘛也很簡單,我的要求其實之前也說的很明白了。我只是想讓在暗處搞我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哦?」普羅米修斯神色古怪的問道「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任源淡笑道「我不像你,盡是在追求些虛無縹緲的蠢事,我的想法向來都是很簡單的。我只是想要清理掉,這些威脅到我正常生活的蛀蟲而已。」

「正常生活這種字眼,似乎並不適合我們這種怪物吧?」普羅米修斯似是認命般自嘲一笑,搖搖頭道「好吧,那麼具體來說,前輩您需要我做什麼呢?」

「你並不需要做什麼。」任源笑道「你只需要將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包括你和劍閣,隱士還有神殿那邊的所有合作,統統告訴我就可以了。」

「這些您全部都要知道嗎?」普羅米修斯望了眼懸浮于空中的幻境神壇,提醒道「要都說完的話,可是要花上很長的時間呢。」

「不急,鏡月世界里的時間流逝,和現世的時間又不是同步的。」任源像是渾然沒有注意到仍停留在鏡月世界中的神壇一樣,大大咧咧的說道「我可以等你把這些事情,慢慢的全部說清楚。」

听到這個回答普羅米修斯不禁神色微變,他原本以為當前幻境神壇的穩定狀態,前者維持不了多久。等對方抵敵不住壓力,主動將神壇送回幻夢境後。那麼此戰的主動權,就能夠再次被他奪回來。

如此一來最糟糕的結果,也不過是損失掉多年謀劃下方才得手的鏡月世界而已。起碼相較于眼下受制于對方的處境,要好的多了。奈何看任源的樣子,維持幻境神壇的存在似乎並不如何費力。

並且普羅米修斯也只知道如何將幻境神壇,從幻夢境中召喚到鏡月世界中來。至于其如何才能回到幻夢境,實際上除了任期揀選祭品自動消失外,他也並不清楚是否有別的辦法。

之前他也並不是沒有考慮過,既然幻境神壇能夠被召喚,那麼是否還有其他的操控法門。為此他在瑣羅亞斯德教派地堡初始之城中,精心打造了能夠投射神壇幻影的空靈之間。並在鏡台上日日參悟研習,這份超越維度的至高力量。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窮盡多年心血依然收獲寥寥的難題,在前者手中竟是件如此舉重若輕的事情。這令他再次深刻的意識到,偽神之軀真正可怕的地方,並非他的領域神賜創生。

「怎麼樣?」任源看著沉默不語的後者,笑問道「還沒考慮清楚嗎?」

「我想知道,如果我願意配合前輩您的話。」普羅米修斯將那雙滿是寂滅之光的雙眼微微閉了起來,淡淡的問道「在我交待完所有事情之後,您打算怎麼處理我呢?畢竟說起來,我也算是打擾了您‘正常生活’的蛀蟲中的一員呢。」

「這個嘛…到時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任源摩挲著下巴神色輕松的說道「如果你配合的好,那麼最後我也不是不能放你一馬。不過對災部那邊的追殺,就要你自己去想辦法啦。」

「前輩您明知道我問的,並不是這個。」普羅米修斯沉聲道「您不可能沒看出來吧?如今的我必須繼續向神域攀登,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我是看出來了,但這不是你的問題嗎?和我有什麼關系?」任源面露不屑,語氣涼薄的說道「單是我肯考慮放你一馬這點,你就該感恩戴德了。」

「那您這就是不肯給我,任何希望了?」

「哈,如此富有挑戰的事情,不是最合你心意了嗎?」任源揶揄道「難不成你要和我說,離了我你就什麼都做不到了?這話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而且你最好還是搞清楚點,現在主動權可並不是握在你的手中。我就這樣把你交給對災部,同樣能夠達成我的目的。對我來說無非就是後面的游戲,略微麻煩些罷了。我肯給你這個機會,你應該知道好好珍惜。」

似是反復權衡了許久,普羅米修斯方才緩緩的開口說道「前輩您說的不錯,配合您確實是我眼下最好的選擇…」

「你能想明白就好。」任源挑眉道「所以先從劍閣開始,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但是…」普羅米修斯忽然話鋒一轉,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和您一樣,並不喜歡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里的感覺。」

「哦呦,很有氣勢嘛。」任源陰陽怪氣的譏諷道「如果你這句話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的,我還真想給你鼓鼓掌呢。可惜現在你的命運,就捏在我的手里。」

「所以抱歉前輩。」普羅米修斯平靜的說道「我並不能答應配合您。」

「你不會以為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有的選吧?」任源冷笑道「你還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不成?」

「我是沒有前輩您,操控幻境神壇的手段。」普羅米修斯本已被牢牢封鎖的雙手突然一動「但這些年對著神壇的幻影,我還是多少取得了點收獲的…」

就在對方手印變動的剎那,任源眉頭忽挑,電光火石之間一道土黃色的觸手自神壇之上的異源神軀中射出,徑直刺穿了包裹著普羅米修斯的虛無之間,扎在了後者的胸膛之上。然而受擊的黑袍男子神色不見絲毫的變化,身影略晃了晃便在他的面前消散了。

「投影!?」

看到這幕任源立刻便查覺到發生了什麼,在多年的參悟之中後者顯然已經熟練的掌握了,如何驅使幻境神壇的投影。疏忽之間竟被放松了桎梏的後者,連他也給瞞了過去。

「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里去!」面色驟沉的任源手印再變,刺穿了虛無之間的觸手以完全不亞于射來時的速度,連同整片空間都扯了回去。後者積攢了多年已初具世界雛形的領域,就此全部成為了異源神軀的食糧。破開了虛無之間後,立時便發現了對方的行蹤。

原來這些年普羅米修斯在參悟幻境神壇的過程中,也研究出了幾種運使神壇投影的妙法。比用利用神壇能夠被召喚,以及投影共屬一體的特點。他將召喚出的幻境神壇投影,用作了快速跨界穿梭的手段(詳見第一千零二章)。只要在身前召喚出幻境神壇的投影,他就可以憑此直接抵達另個神壇投影所在的地方。

眼下仍殘留在現世的神壇投影,便是今晚他走出鏡月世界時,于海中偽神之軀拜月祭壇上空,所召喚的那道了!

情知留下的投影僅僅只能做瞬息的拖延,普羅米修斯在召喚出投影後立刻便鑽了進去,連多年積累下來的獨立領域都完全棄之不顧。也幸好他早已將自己的領域剝離了下來,才沒有讓前者第一時間發現異樣。

只要抵達了現世,除非偽神之軀甘冒徹底激怒對災部的風險,不然絕不敢將異源的力量,延伸到現世之中!屆時月兌離桎梏的自己,便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休想跑!」任源憤怒的吼聲,從神壇的投影中傳了出來,化作道道具有生命的有形繩索,捆向逃竄的黑袍男子。

抵達現世的普羅米修斯毫不猶豫的回身一指,位于鏡月世界內的投影霎時幻滅。失卻了支撐的言靈繩索,紛紛被切斷跌落在地上。此刻踏在他腳下的,已經是現世的拜月祭壇了…

因為劉蕊昏睡前的那些話語,魚謙的腦海陷入了深深的混亂之中。握著佩槍的他坐在洇滿鮮血的祭壇上,遲遲下不定最後的決心。

潛意識里他是願意,去相信少女的判斷。這倒不是因為後者的話多麼有說服力,和身為異人的偽神之軀相比,後者的可信度實在是高了太多。

不過話說回來,劉蕊的說法畢竟也不是建立在切實的證據之上。說到底除了隱而未言的部分,魚謙也找不出什麼給偽神之軀定罪的理由。就算是後者未有明說的那部分,顯而易見也是千幻九尾的問題更大些。

要就此毀掉拜月神壇,斷掉這條鏡月世界和現世的唯一通路,將偽神之軀和普羅米修斯永遠放逐到現實世界之外嗎?如果不去考慮正在憑借祭壇之力吊命的少女,這看起來似乎是個很正確的選擇,但是這麼做真的對嗎?

且不說這看上去好像遂了劍閣的陰謀,這麼做究竟能不能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也有待商榷。畢竟偽神之軀能夠打開一次通道,就難保後者在鏡月世界里不能打開第二條。

當然更為重要的原因則是,魚謙不能接受事情就這樣畫上休止符。即便偽神之軀的問題再大,那些發生在s市的災難也不是假的。包括劍閣在內,那些幕後的黑手尚未付出應得的代價!

正當此時,突如起來的狂猛風暴,席卷了這座平靜的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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