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同命反噬

審訊室冷硬的座椅上,听完了狐女解釋的聶蒲滿臉不安的抱緊了雙臂,磕磕絆絆的問道

「所以采長官…您的意思是…您那個姓任的同事,說的都是真的對嗎?」

「要說對月光魔女的熟悉程度,他肯定是要遠超過我的。」采九兒點點頭道「如果他是這麼和你說的話,那麼基本上應該不會有錯的。」

「啊這…」聶蒲遲疑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有沒有這種可能呢…就是說當時那位姓任的長官,這麼說其實是想要騙我交待有關那位為我賜福的大人的細節。事情其實並沒有,他說的那麼嚴重呢?」

「這你就想錯了。」采九兒面色微肅,語氣認真的說道「任何試圖接觸觸媒的行為,都是伴隨著嚴重的危險。異人同樣也是觸媒的一種,尤其是像月光魔女那樣的存在,危險度還要更好幾分。」

「雖說通常情況下,月光魔女並不會遭受什麼嚴重的威脅。加諸在你身上的庇佑,說是祝福也並無不可。但是如果月光魔女真的出現了什麼問題,那麼作為接受其庇佑的你。必然會遭到,極為嚴重的反噬,這是無可避免的。」

「原來是真的嗎,我今晚剛剛還…」驚悸之下聶蒲伸手捂住櫻唇,嗓音止不住有些顫抖,強行自我安慰道「不過長官您也說了,月光魔女並不會遭受什麼嚴重的威脅對不對?所以實際上,我還是挺安全的…」

「那不是你們人類應該觸及的領域,自己犯下的錯誤,就要有為止服出代價的覺悟。」采九兒猶豫了片刻,輕嘆了口氣道「你就好好祈禱,月光魔女不會受到什麼傷害吧。」

實際上采九兒心里很清楚,今夜月光魔女不可能不出問題。因為就在今晚包括現在,圍繞著鏡月世界正有多方勢力,在發生著激烈的戰斗。只是這些事情,自然不可能說給作為囚犯的後者知曉。

至于當初偽神之軀任源對聶蒲說的話,當然也不是什麼信口胡謅的謊言。她會被卷入今晚的混亂狀況,並被土狼大隊逮捕。這件事本身就表明她所背負的魔女庇佑,出現了問題。正是因為共享了月光魔女的氣運,所以今夜祝福才會化作詛咒。為她帶來了從未有過的,嚴重災禍。

「我會為那位大人好好祈禱的!我一定會全心全意的,為那位大人…欸?!」誤把狐女隨口敷衍的話語做真的聶蒲,正待好好向前者請教該怎麼祈禱才算虔誠的時候。突然感覺眼前的視線仿佛醉酒般一片模糊,影影綽綽間蒙上了層赤紅。

「喂,你!」審訊桌後的采九兒豁然起身,面露驚訝的看向了後者。

「我…我這是怎…」

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喉頭發甜的聶蒲口中猛地噴出了道血箭,在審訊室灰色的地板上淋下了斑斑點點的血跡。迅速月兌力的身體完全失卻了控制,軟綿綿的癱倒在了審訊椅中。若不是有將她固定在椅子上的拘束器,怕是已經滑落到了地上。

「你怎麼了?」采九兒動作輕盈的越過了審訊桌趕到了後者面前,抬手托起年輕女子白皙的面龐,眸中迅速涌上了幾絲凝重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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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手所及的肌膚滾燙灼人,原本秀氣的雙眸早已嚴重充血漲紅渾濁一片,連道稍顯清晰血絲也無,這是眼部毛細血管徹

底破裂的征兆。不唯口中噴血,眼角耳鼻都滲出了汩汩殷紅。顯然眼下聶蒲的顱內壓,已經高到了相當恐怖的程度。

「我…我不…不知道…」七竅溢血的聶蒲感覺自己的腦漿都要沸騰起來了,近乎本能的向狐女哀求道「長…長官,救救…我…」,言語未訖便被口中愈流愈多的鮮血,給悶了回去。

「魔女庇佑的反噬!」

略作端詳後采九兒一眼就看穿了後者重傷的原因,雖然對于今夜月光魔女的下場早有預料,但她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麼快這麼重。只是與之稍有瓜葛的聶蒲,竟然都會在眨眼間傷的如此嚴重。

「你不要擔心,還好你現在人在這里。」采九兒張開了領域壓制住後者身上的異常,低聲安慰道「你稍微堅持下,我現在馬上安排對你進行救治…」

還沒等狐女說完,癱倒在審訊椅中的聶蒲身上再生異變。只見一道粗如麻繩的血痕自她修成的脖頸上浮現,好似攀附了只體型龐大的猙獰蜈蚣。兩邊發散的紫黑血管,構成了這只蜈蚣無數粗壯的步足。

隨著頸部血痕的浮現,聶蒲整個人如上了絞刑架的海盜,渾身猛然巨顫屎尿齊飛。一聲極其短促尖利的嚎叫,自她灌滿鮮血的喉間迸出,隨即戛然而止。接著渾身機能瞬間斷絕,跌回座椅中再無聲息。只余之前高度痙攣的肌肉,還在應激性的輕微抽搐。

「死了?!」見狀采九兒頓時面色大變,忙解開後者身上的拘束器具,用獨立領域裹住其全身檢視了一遍。好在女子的心髒還有輕微的跳動,鼻翼間還殘留著若有若無的氣息。

身後審訊室的房門「 當」一聲猛然打開,收到緊急命令的馮中尉帶人沖進了審訊室,迎面便看到狐女正抱著滿身是血的女犯人蹲在房間中央,頓時大驚失色的問道

「我們來了,采總指揮!剛接到了您緊急支援的命…欸?這是,這是怎麼了?采總指揮難道您…被犯人襲擊了?」

「不是,是犯人突發重疾。」狐女邊抱起聶蒲向外走去,邊迅速的吩咐道「來不及往三號研究院轉移了,我要使用你們獄方的醫療室。我現在口述一份材料清單,你們立刻著手去給我準備。」

「還有通知三號院那邊派人帶有生命維持裝置的運輸工具來,這邊應急手術完成後我要將犯人轉移到他們那邊。另外我記得你們監獄,關押有獨立現實是治療系的犯人吧?稍後一並帶到手術室來。」

「明白!屬下這就去準備。」馮中尉趕忙應道,末了又忍不住瞥了眼被前者抱在懷中的年輕女子,試探性的問道「這個…采總指揮。犯人這是犯了什麼病?」

「是氣運共享的反噬。」采九兒寒聲說道「月光魔女那邊…」

「…出大問題了!」

擺在茶幾上的煙灰缸中,堆滿了還留著余溫的煙頭。而制造了這堆煙頭的主人,正惡狠狠的將一個布滿牙印的新煙頭,重重的摁了進去。接著打火機聲粗暴的響起,煙霧繚繞的客廳中又亮起了點明滅不定的火光。

「那個…魚叔,要不您還是先去休息吧,我在這等著就好。」姜梓文面露擔憂的看著坐在沙發中的男人,語帶擔憂的勸說道「等人之本源回來了,我立刻通

知您。」

從未見過抽煙抽成這樣的少女,屬實被魚謙凶猛的抽法給嚇到了。一直完整的香煙,不過幾口下去就燃燒完畢。前腳剛把煙蒂丟進煙灰缸,後腳便無縫餃接的又續上了根新的。看著前者身畔的空煙盒,她懷疑要是任源今晚整夜不歸的話,整條煙都不夠對方抽的。

「都這個時候了,誰還睡得著?」魚謙將煙嘴從口中移開,眼神凌厲的看向少女,沉聲問道「部里那邊怎麼樣,有新消息了嗎?」

「啊,沒,還沒。」被這眼瞪的嚇了一跳的少女,翻看著腿上的電腦屏幕忙不迭的回答道「最新的戰報並沒有關于,人之本源和辰輝大廈頂樓那邊的消息。高權限的機密情報有條更新,是關于異人監獄那邊的。原S市土狼大隊大隊長劉威引發的越獄事件,已經被親自前往的采總指揮平息了。」

「異人監獄那邊怎樣,根本無關緊要,那不過是敵人引開視線的障眼法!」魚謙有些暴躁的說道「重點是辰輝大廈!是鏡月世界這邊!」

「哦哦,我知道了魚叔,對不起,對不起!」少女慌忙說道「我這就再聯系下總指揮部那邊,看看有什麼還沒來得及正式公布的新進展。」

「算了,不用了。若是真有什麼沒公布的關鍵性情報,那邊也不會告訴我們的。」看著面前手忙腳亂的少女,魚謙長長的吐出了口煙,語帶歉意的說道「抱歉梓文,我不該跟你發火的。你別害怕,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做的很好,是我有些沖動了。」

「嗯嗯,我知道魚叔,我沒有害怕。」少女亦跟著松了口氣,擠出了個微笑安慰道「畢竟事情變成這樣,魚叔您會感到氣憤也是很正常的。」

令魚謙如此不快的原因,還要從任源自辰輝大廈樓頂跳下去後開始算起。本打算繼續守在樓頂的他還沒等上多久,規模龐大的土狼大隊突然出現在頂樓,將整個辰輝大廈連同周圍區域迅速的嚴密封鎖了起來。

還沒等魚謙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名領隊模樣的土狼大隊隊員便走上前來,以此處過于危險,不適合龍牧獨自停留的理由。看似客氣實則強硬的,要求送他返回六號別墅。

沒有任源單憑魚謙自己,自然不可能拗得過全副武裝的精銳戰士。三名隊員幾乎是抬著他把他送上了軍車,整整一個小隊的戰士名為護送實則押送的把他給運到了六號別墅門口。

如此一來便是瞎子也該看出來了,接下來辰輝大廈定然會有大事發生。不然不會出動如此多的土狼大隊,封鎖整片區域。但是作為人之本源小隊的龍牧,他卻獨獨被從核心區域踢出。只能回到基地,等待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更新的戰報。如此赤果果的局外處理,怎能不讓魚謙感到氣憤。更何況進入鏡月世界的任源,還有從辰輝大廈那里返回來。

「我沒有生氣。」魚謙狠吸了口煙,悶聲悶氣的說道「我只是著急。」

「哦。」少女心想您就差把生氣兩字掛臉上了,隨口應道「但是現在我們急也沒用啊,也不知道人之本源他要什麼…」

「咦?」

正在這時門口響起了道疑惑的聲音「怎麼這麼大的煙,家里這是…」

「…失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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