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一章 希望之花

這番透著詭異與癲狂的話語,直听的下方柏天清與孟浮笙兩人目瞪口呆。混亂的思緒已經有些追不上,後者的節奏了。

如果說剛開始兩人還能听明白,傷流年是因為想要謀求生路,而選擇了背叛偷襲日女。但當听到對方突然宣泄而出的情感,和那晚所做的褻瀆之舉時。兩人已經有些搞不清,後者對于日女究竟是懷著,怎樣一份感情了。

「所以,那個…流年哥你…」柏天清愕然半晌,結結巴巴的說道「是說其實你一直,愛著日女…只是那晚才終于,明白了自己的真實感情嗎?」

「我不知道…不過我想,應該不是這樣的…」傷流年緩緩的穩定了自己的情緒,苦笑一聲道「在此之前,我對姐姐大人的感情。應該只是單純因為身處絕境之中,而對強者本能的服從與依賴…」

「但那晚之後,我深深的感受到了,姐姐大人對我抱有的愛意。我才明白,我究竟做了多麼愚蠢和卑鄙的選擇。但是一切已經太遲了,我已經沒有機會,也沒有資格去回應姐姐大人對我的愛了。」

「既然姐姐大人希望,我能夠活下去。那麼我能做的,也僅僅只有將這份愛意,深深的掩埋在心底。背負著這份無法洗刷的罪孽,恬不知恥的活下去了…」

「啊?啊這,呃…既然日女小姐,希望流年哥你能活下去的話…」面色古怪的柏天清搜腸刮肚的想著安慰的話語,言不由衷的說道「那麼我覺得流年哥,你大可不必如此自責。而是應該繼承日女小姐的遺願,好好的努力的活下去…」

听到這話傷流年眼瞼微垂看向前者,直看得柏天清和孟浮笙兩人心里開始感到有些發毛時,方才幽幽的開口道

「你們是不是以為,關于姐姐大人希望我活下去這件事。是我為了逃避背叛的罪行,而自我杜撰出來的?」

「呃…沒有,完全沒有。」被說中了心思的柏天清慌忙大搖其頭,連聲否認道「流年哥你誤會了,我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同樣柏天清身後的少女也跟著連連點頭,滿臉都寫著「我也絕沒有這個意思」這幾個大字。看到下方兩人緊張兮兮的反應,傷流年淡然一笑,沒有理會兩人的辯解自顧自的說道

「你們會這麼想也很正常,這種話從我這麼一個背叛者口中說出來。怎麼看,怎都像是在找借口,為自己開月兌。」

「不是,流年哥其實我們…」

「其實你們並不需要同情我,也不需要安慰我。」傷流年聲音輕柔但堅決的打斷了前者的話,面色平靜的說道「但我說的確實是事實,我並不是在為自己的罪責尋求開月兌。」

「道德良知這種東西,對我們異人來說毫無價值。為了活命而背叛同伴,這對異人來說做出這種選擇,根本毋須任何的猶豫。」

「但就像我說的那樣,讓我活下去的是姐姐大人,或者說…」傷流年加重了語氣說道「在我偷襲得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姐姐大人將是否想要活下去的選擇,交給了我。」

「小柏、孟姑娘,你們沒有親眼見過獨立現實的異常度,達到了極致的異人。所以你們根本無法想象,姐姐大人的強大。」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當我親身體會了那種境界之後,我才終于明白。那天我的偷襲,根本沒有絲毫成功的可能。」

「也就是說,日女小姐其實早就知道了流年哥你會偷襲她。」柏天清駭然道「但卻完全沒有選擇阻止你,是嗎?!」

「姐姐大人不是知

道我會偷襲她,而是給了我反抗的動機,創造了讓我覺得可以偷襲成功的機會。」傷流年長嘆一聲道「如果姐姐大人她真的想讓我去做,她和奧丁決戰中的誘餌。我根本不可能有絲毫,反抗她的機會。」

「不管是將作戰計劃告訴我也好,還是在前往奧丁所在地時,故意走在我前面也好。這一切都是姐姐大人,所故意為之的。甚至就連要我替她擋下一次永恆之槍岡格尼爾這句話,都是在騙我。」

「當後來我親自面對奧丁的時候,面對達到了那個層次的異人。我不僅做不到擋下對方的一擊,我根本連去擋的機會都沒有。在那種層次的戰斗中,我連做炮灰的資格都沒有。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姐姐大人編織的謊言罷了。」

「難怪,傷先生你說日女小姐對你抱有愛意了…」少女若有所思的說道「若非如此,也不會為你做到這個地步。」

「可是流年哥。」柏天清不解的說道「你不是說對于異人來說,求生欲是壓倒一切的本能嗎?那為什麼日女小姐她….」

「我也不知道,姐姐大人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也永遠都沒有機會從姐姐大人的口中,得到答案了。」傷流年憂郁的說道「後來得知了這件事的任源,曾給過我一個解釋。」

「任源?」听到這個名字從後者口中蹦出來,少女渾身一個激靈,好奇的問道「傷先生你說的是那個,之前我和你提到的。那個半夜模進我房間,說能幫我找回記憶的怪人嗎?」

「嗯,就是他。」傷流年點點頭道「雖然他是個很危險的家伙,但是不得不承認他也是個非常有實力的家伙。」

「他對我說,當異人達到了姐姐大人的那個層次,已經不能看作普通的異人了。其自身的獨立現實,已經足以抗衡現實世界的侵蝕了。對于他們來說,看待這個世界的視角,自然也會發生不同。」

「當然即便如此,像姐姐大人那樣願意犧牲自己,將活下去的希望留給我的情況,也是極為罕見的。更不要說是在那群惡魔的教導下,所成長起來的我們了。能夠做出這樣的決斷,不得不說是個難以想象的奇跡。」

「同時他也認為,當時姐姐大人自己對于要不要將活下去的希望讓給我,內心之中其實也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所以姐姐大人才決定帶著我,去和奧丁做最後的決戰。並將有關我們兩人生死的最後抉擇,交給了我去判斷。」

「如果直到找到奧丁的時候,我仍舊沒有做出反抗,從後偷襲姐姐大人。那麼姐姐大人就會和奧丁,展開關乎雙方宿命的最終決戰。若是此戰能夠獲勝,姐姐大人就能憑借更多的食物耗贏宙斯。若是此戰失利,那麼姐姐大人便會坦然接受這場命定之死。」

「可若是我半途反抗,選擇偷襲她的話…」傷流年略作停頓,平復了下心緒道「任源說這可能是姐姐大人,最想看到的結局。」

「這是因為…」少女小聲問道「愛嗎?」

「我認為是的,但任源覺得,不僅如此。」傷流年輕聲解釋道「任源認為,我在所有孩子中能夠活到最後,肯定是因為姐姐大人的偏愛。但姐姐大人將自己命運的走向,交付到我的手上。則是與降臨派那群惡魔劃定的命運,做出的絕命抗爭。」

「會像對待家人那樣偏愛我也好,會用那支對災部的錄音筆和其余兩人做交易也罷。姐姐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掙月兌那群惡魔費盡心機,在那座海島上為我們設下的牢籠。都是她對這個世界,

思考之後所做出的吶喊。」

「任源認為在那座海島上,有且只有一個,真正活著的人!那就是姐姐大人!」傷流年的雙眼中,綻放出兩朵異樣的色彩「其余所有人,都不過是那群降臨派惡魔操控下的血肉傀儡。是為了完成那群惡魔寫下的劇本,而被創造出來的沒有思想的棋子。」

「唯有姐姐大人,我唯一的女神!在那片虛構的地獄中,覺醒出了真正的,屬于自己的人格。並最終憑借著自己的意志,走向了生命的完結。她雖然不是那座海島上活到最後的人,但她卻是那座海島上,唯一真正活過的人。」

「姐姐大人沒有屈從于,那群惡魔打造的虛偽宿命.她選擇向世界,發出了屬于她自己的反擊!在那片血肉糞土堆砌的泥漿之中,在我們這種扭曲掙扎的卑劣蛆蟲之中。只有姐姐大人,成為了盛開在丑惡黑暗之中的,唯一一朵希望之花。她主宰了,自己的命運。」

「而我,正如任源所說的那樣,只是個為了苟活下去而無所不用其極的,自私自利卑鄙無恥的怪物罷了。(詳見第二百七十九章)」傷流年將頭深深的埋低了下去,滿臉痛苦的說道「我摧毀了那朵希望之花,我親手碾碎了那座地獄中,最後殘存的人性!」

「呃,說實話傷先生,我其實不是很懂您說的這個,人性啊,還是抗爭什麼的。」見後者極度悲戚的模樣,少女于心不忍的說道「但是我真的覺得,這件事不能完全怪你。我覺得換做任何一個人…」

說到這里少女下意識的瞅了瞅身前的柏天清,覺得「任何」這個字眼似乎不太恰當。輕咳了一聲改口道「我是說,換我在那種情況下。我想我應該會做出和傷先生你,同樣的選擇。只是說,就算那位日女姐姐願意裝作沒有發現我的偷襲,我也沒能力殺了對方罷了。」

「不,孟姑娘,你做不到。」傷流年搖了搖頭,嗓音嘶啞的說道「正是因為異人跨過了,人類所不能跨越的界限,所以異人才會成為異人。」

「孟姑娘你之所以不會做出與我相同的選擇,不是因為你沒有做到那種程度的能力。而是因為你根本不會那麼做,所以才無法從異源處獲得,讓你做出那種選擇的實力。」

「我並不覺得…」這邊少女話未說完,後者已搶先一步反問道

「孟姑娘,你現在已經知道你的父親,和囚禁你的降臨派瑣羅亞斯德教派之間,存在不可告人的關系和交易了吧?我是說假如,假如親手殺了你的父親就可以從這里順利月兌身。你會接下那柄,遞到你手中的利刃嗎?」

「我…」孟浮笙被後者的問題當場噎住,白皙的面龐漸漸灰沉下去。一直故作堅強的臉蛋上,浮現出了層層拂拭不去的悲涼。盡管她最終並沒有將自己的答案說出口,但沉默已經替她給出了回答。

「我希望你們永遠,永遠,永遠都不要墮落成我這般模樣。」傷流年沉痛的說道「千萬不要跨過那條界限,對于凡人來說,死亡的痛苦縱然能夠壓倒一切。但都不及跨越那條界限之後,多苟活一秒所帶來的煎熬。」

「我記下了。」少女忍住了溢出眼眶的淚水,強撐著捂緊了自己的嘴巴。

「這麼說來,日女小姐的死也是得償所願了。」柏天清嘆息過後,忍不住再次問道「流年哥你剛才也提到了,你之後見到了奧丁吧?雖然日女小姐犧牲了自己,將生的希望留給了你。」

「可你又是怎麼在奧丁手中,活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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