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拒絕再錯

將任源的話咀嚼了一番後,幾絲匪夷所思的神色浮現在了織的臉上。略作遲疑後,她迎著後者殷切的目光,斟酌著問道

「任前輩,您該不會是想要讓我對未來進行干涉,協助你和采總指揮,捕獲S市瑣羅亞斯德分部主教普羅米修斯吧?這怎麼想,都不可能吧?就算我真如您說的那樣很有天賦,這也種事情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直接編織這樣的未來,當然是難為你了。所以我並不是要你編織出,能夠直接將那個普羅米修斯逮捕的未來。」任源豎指輕搖道「在我的計劃中,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你完全可以勝任的工作。」

「是什麼?」

「說起來,你這次嘗試干涉秋鯉沫那孩子的未來過程中。」任源忽然話題一轉,沒頭沒腦的問道「是使用給當事人遞信的方式,來作為推動現實的標記物吧?」

「嗯?您指的是,我和校方以及小秋同學母親的聯系方式嗎?」織不明白後者為什麼忽然問起這個問題,猶豫了片刻之後輕聲答道「是的,我是有給雙方遞過幾封信。」

「我能知道為什麼嗎?」任源饒有興致地問道「我是說,你為什麼會選擇用信件,來作為和對方溝通的橋梁?」

「這…」織想了想道「說起來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我只是覺得通過信件來溝通的話,感覺上要更好些。」

「你果然很有天賦。」任源笑笑道「你感覺的沒錯,在你這次對未來的編織中。使用信件確實要比使用手機電話這類,現代的通訊工具要好的多。」

「因為一來不同于電話等交流方式,信件對外界事物的依賴和關聯更小。不容易對外界產生影響,也不易受到外界影響。二來寫在信件上的文字信息,和語音通話相比更容易具現‘記錄’這個概念。在對未來的影響上,也更深些。」

「這樣嗎…」織的臉上露出興致缺缺的神色,顯的對此並不是很感興趣。

「說起來還真是巧得很呢。」任源似乎並不在意下屬隱隱表現出的抵觸情緒,仍情緒高漲的繼續說道「我這次針對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主教普羅米修斯的抓捕計劃中,需要你幫我完成的工作,正是送一封信給他。」

「送一封信?給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的主教普羅米修斯?」織不解的問道「為什麼這麼做?」

「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但是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的主教普羅米修斯,似乎對我本人非常感興趣。」任源笑著解釋道「這個你應該也知道的吧?」

「我剛被部里從異人監獄中放出來的時候,他們便策劃了一次偷襲捕獲我的行動(詳見第一百四十五章)。當時你不是還在S市的異人自治會嗎,嚴炎那幫自治會的異人之所以有勇氣對抗我(詳見第一百七十章)。不就是因為從瑣羅亞斯德教派那里,拿到了那次偷襲時收集到的數據嘛。」

「可能吧,我和嚴會長他們,並不是很熟…」

「噢,倒也是,不過這都不重要了。」任源渾不在意的說道「總之你知道,S市的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對捕獲我很感興趣就可以了。」

「我想任何一只降臨派,對能夠捕獲任前輩您,都很有興趣吧?」

「話是這麼說,但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的情況並不一樣。」任源故作神秘的說道「準確說不一樣的,正是這

個普羅米修斯。這個普羅米修斯如果真如我預料的那樣,那麼他對捕獲我的興趣,可要比所有人都大的多。」

「如您所預料的那樣?」織越听越覺得迷惑,不由得問道「那前輩您預料中的普羅米修斯,是什麼樣?」

「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任源擺擺手道「總之你只需要按照我的指示,將信成功送到對方手中就可以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參與了。」

「您想要我做什麼,我想我听明白了…」織默然許久之後,蹙起眉頭道「但且不說我現在恐怕根本做不到,干涉與哪怕一名低階異人有關的未來。就算我能夠做到,在這件事上,我也不會幫助前輩您的。」

似乎早就料到前者會這麼說,任源嘴角含笑語氣淡然的問道「為什麼?」

「因為未經部里許可擅自使用獨立現實干涉現實世界,是最為嚴重的違禁行為。」織肅聲答道「我在幾天前剛剛犯過了一次錯誤,不能再錯上加錯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這次我們可是有擔任S市對災部總指揮千幻九尾的許可。」任源提醒道「再說你不要忘了,織。部里之所以沒有找你擅自動用獨立現實的麻煩,還要多虧了你的頂頭上司我呢。」

「我並不打算對我之前犯下的錯誤,做任何的逃避和辯解。如果任前輩您現在打算把我,交給利刃大隊的話。我同樣也不會有任何異議,我也接受部里對我的任何處罰。」織垂眸斂容道

「至于您口中的,從采總指揮那里拿到的許可。我覺得那最多只能算是默許,並且只是針對您的,而不是‘我們’的。當然僅以我個人來說,我雖然不認為前輩您會在這種事情上欺騙我。但我仍不認可,采總指揮這種顯然缺乏深思熟慮的決定。」

「唔…也就是說,你不願意幫我送這封信嘍?」

「是的。」

「我就只是讓你幫我這一次而已。」任源仍不死心的追問道「就這麼一次,都不行嗎?」

「不行。」

「為什麼呀?你都肯為秋鯉沫那個小鬼觸犯部里的禁令,冒險去干涉未來。」任源做出委屈的模樣道「我對你可是有救命之恩吶,只是讓你幫個小忙,都不願意嗎?」

「這是了兩碼事,小秋那件事是我自願的。而我現在之所以拒絕您,也正是因為這次事件讓我認識到,未來是決不能干涉的。」織毫無感情的回道「至于說到您對我的救命之恩,前輩您似乎忽略了,當然威脅我性命的也是您本人。」

「嘖。」任源頗為失望的說道「這麼說來無論如何,你都不肯幫我嘍?」

悄然攥緊了傘柄後,織沉聲回答道「恕難從命。」

「織,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今天在這里,你不肯答應我的話。」任源挺直了身體,居高臨下的看著身前垂首默立的女子,語帶威脅的說道「那你對我來說,就在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若沒了我的照拂,對于你上周擅自動用獨立現實這件事,利刃大隊那邊絕不會坐視不管的。對災部的手段想必你也是清楚的,你做了什麼是絕瞞不過張昌旭的。」

「既然犯了錯誤,就理應為錯誤付出代價。」織平靜的說道「我說了,任前輩。我願意接受部里對我的,任何處罰。」

「如果…」任源身上氣勢漸起,語調冰冷的問道「我一定想要你答應我呢?」

「您做不到,任前輩。」面對驟然襲來的巨大壓力,織的身體依然站的筆直,不卑不亢的應道「這種事情只要我不願意,您怎麼威脅我都沒有用的。」

短暫的對峙過後,任源率先散去了氣勢,長嘆一聲道「罷了罷了,你說得對。如果你主觀上不願幫我編織這個未來,我怎麼逼你都不會有結果的。看來我的計劃,只能暫時擱淺了。」

听到後者這樣說,織的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氣。雖然她嘴上說著願意接受部里的任何處罰,但此刻她的內心之中並非毫無牽掛。正是因為這份牽掛,她才堅定的拒絕了偽神之軀要自己幫忙的要求。

如果說她之前干涉未來的事情被利刃大隊抓到了,會受到對災部的嚴懲,結局尚還在自己掌控之內。那麼貿然答應了偽神之軀的要求,協助他對未來進行編織。以對方在對災部內臭名昭著的程度,和過往作過的那些惡事。屆時會發生什麼就完全,無法估計了。

方才她從後者口中听到的那些重大機密里,甚至有不少萬一泄露出去後。對偽神之軀甚至目前S市對災部的最高領導人千幻九尾,都非常麻煩的內容。因此如果雙方撕破臉的話,後者大概率是不會放她活著離開這片沙灘的。

所以她其實是在賭,她賭的就是對方眼下還不想,和自己鬧出個魚死網破的結局。織的心里十分清楚,對方如果想要殺掉她,其實是很容易的。但之後如何向部里交待自己的死,卻是間不小的麻煩事。

之前後者強調她並未正式入職梟龍大隊也好,暗示她的行為沒有被利刃大隊介入調查也罷。無非便是想向她表明,其對自己掌握著絕對的生殺奪予之權。以便在接下來的交涉中,佔據心理上和形勢上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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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織明白對方越是這樣,恰恰越是證明後者並不是真的能,無視上面肆意的處置自己。不管具體基于哪些方面的因素,只要對方心里尚有顧慮。那麼對于處于被動的她來說,都是足以改變局勢的轉機。

而現在從結果來看,她顯然是賭對了,對方並沒有選擇那個雙方都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而她之所以不惜冒著得罪偽神之軀的風險,斷然拒絕了對方的要求。是因為如今的織,已經和從前那個隨波逐流的自己不同了。

在她的內心之中,已經有了不得不去守護的事務,和竭盡全力與命運抗爭的理由。

「我本以為你會願意的…」任源回過身朝著大海,頗為失望的說道「早知道就不在你身上浪費那麼多精力了。」

「非常抱歉,任前輩。」織低聲說道「讓您失望了。」

「你這句抱歉,我怎麼听著…」任源頭也不回的說道「像是在嘲諷我啊?」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任前輩,我…」

「算了,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任源撇撇嘴道「可話說回來,如果部里真的要處罰你,把你關進異人監獄。你有沒有想過,秋鯉沫那孩子怎麼辦?」

「小秋嗎?」織輕聲道「我想他現在已經能夠,順利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了。即便沒有我在身邊,應該…」

「嗯?我說的並不是這個問題。」背對著少女的任源嘴角微微勾起,恍然大悟般的說道「欸啊,我都差點忘了。關于秋鯉沫那孩子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

「得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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