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三章 三場戲碼

兩人對視片刻之後,任源無奈的伸出左手豎起了三根手指,苦笑道

「噥,前天,昨天加今天。好家伙老魚我說你這是,一天給我整一出是吧?我知道你不太信任我,可這相同的戲碼你每天都重復一遍…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不,這並不相同。」魚謙神情極為嚴肅的搖了搖頭道「我認為這三場戲碼,是完全不同的。」

「哦?」任源輕眯雙眼,饒有興致地問道「怎麼說?」

「之前我對你的懷疑,是源自我對異人,對對災部,乃至我眼下所擔任的工作本身的不了解。在此基礎上,對你的言行所產生的疑惑。」魚謙極為認真的解釋道「我雖然抱持著懷疑的態度,但嚴格上來說,我並沒有切實的懷疑對象。」

「這樣啊。」任源輕笑著追問道「那麼昨天呢?」

「昨天,則是因為受到了采總指揮的提醒,從而意識到了原本沒有意識到的細節。進而發現了,關于過往行動中一些不合常理的問題。同樣是懷疑,但是這是有的放矢的懷疑。」魚謙道「我擺出懷疑的態度,是想要從你這里,獲得一個合理的解釋。」

「嗯,听起來果然很是不同。」任源朝對方頷首示意道「那麼今晚,你又是怎麼個懷疑法呢?」

「至于今晚,我沒有什麼需要從你這里獲得解答的疑惑,也沒有什麼出于無知的迷茫。」魚謙搖了搖頭,語氣篤定的說道「而是我確認,不僅僅是今晚,這一個月來你向我、向部里隱瞞的很多事情。毫無疑問,你在暗中正在謀劃著什麼。」

「這麼說來,我在你這已經被宣判為有罪了是吧?」任源將雙手手腕並在一起,舉到前者面前調侃道「那麼魚警官,你現在要不要向對災部匯報,把我抓起來呢?」

「不。」魚謙淡然說道「我並不打算這麼做。」

「嗯?你剛不是還十分肯定的說,我正在暗中謀劃著什麼嗎?為什麼又不打算,向對災部告密呢?」任源輕笑道「難道說,你打算包庇我這個罪犯不成?還說是,要是現在告密的話,你手上還沒有充足的證據能扳倒我?我看你方才說的那麼篤定,還以為這件事已經鐵證如山了呢。」

「其實我覺得,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將情緒表現的這麼生動。」魚謙依舊滿臉平靜的說道「我知道實際上你的現在的情緒,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波動。你的語氣和神態,都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

聞言任源神色古怪的看著後者,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做出個驚訝的表情,但做到一半又放棄了。片刻之後還是勾唇一笑道「啊,我更希望你將之稱為表演,這樣听起來更順耳一些。你早說我就不費這麼大力氣,先把臉給修復好了。再說我這麼做,不也是為了方便你們理解我的想法嘛。」

「我不覺得,有誰能夠理解你的想法。」魚謙道「我也不覺得,你希望別人理解你的想法。」

「我說…老魚你今天晚上。」任源輕咳了聲道「格外有些不對勁啊?你如果想要說什麼,不妨就直說好了。」

「如果我想要知道的是,你到底

隱瞞了什麼。」魚謙問道「你會說嗎?」

「我隱瞞了什麼方才已經對你說了。」任源坦然說道「除此之外,我並沒有隱瞞什麼。」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魚謙毫無意外的點了點頭,並沒有給對方再開口的機會,自顧自的往下說道

「我和你出的第一次任務,是前往S市的殯儀館,調查火葬場焚化爐的問題。半路我們被突然出現的降臨破異人所引誘,落入了降臨派提前針對你設好的陷阱中。最後你只逃出了一只左手,殘余的身體被埋在心髒中的氮素炸藥給粉碎了,對吧?」

「是有這麼回事。」任源道「怎麼突然,扯到這件事上了?」

「今晚我在前往碧水天閣小區爆炸中心的路上,我順便問了下。雖然具體的參數還沒有確定,但這場大爆炸的當量,至少在數千噸以上。其與對災部的特制氮素炸藥相比,高了不止一兩個數量級。但是位于爆炸中心的你,基本骨架卻還保持著完整。」

「啊,這個是因為…」

這邊還未等任源開口解釋,魚謙便抬手制止了後者道「當然,對你來說,想要給這件事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並不是什麼難事。我要問的,也並非是在什麼情況下你的身體強度更高。你先听我,把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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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後關于秋鯉沫那孩子,你將他和織放在我家,引誘降臨派的人前來爭奪。之後你在去追擊那名叫美杜莎的異人時,據你說是沒能成功得手,只拿到了一張對方蛻下的完整皮膚。」

「這有什麼問題嗎?」任源聳聳肩道「昨晚在瑣羅亞斯德教派的地堡中,九兒親自出手不也沒有逮到這個美杜莎嗎?從戰果上看,我表現的還更好些 。」

面對後者的解釋魚謙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接著往下說道「還有老梅和小霞犧牲的那天晚上,在中心醫院你正面擊敗了,那名叫波徹西的異人。但最後卻因為一時大意,導致對方在你的眼皮底下成功逃走了。」

「喂,這你要怪,可怪不到我頭上。如果我的獨立領域還在的話,那麼他絕對逃不掉。」任源皺眉道「那個波徹西可是瑣羅亞斯德教派嫡系的金發祭司,若不是有兩把刷子,怎麼可能有自信正面挑戰我。怎麼到你這,說的我好像特意放走他一樣?」

「我並沒有這麼說,我只是單純在闡述事實。」魚謙平心靜氣的說道「還有昨天晚上對災部針對瑣羅亞斯德教派地堡的行動,按照你的說法也是遭遇了對方的埋伏。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準備了神軀碎片來對付你,但最終還是讓你成功逃掉了對吧?」

「怎麼,老魚你。」任源不快的問道「希望我逃不掉嗎?」

「不,我說這些沒有指責你行動不力的意思。只是,我覺得很奇怪的是。」魚謙道「為什麼無論是怎樣的對手,你都能夠保持一個恰到好處的精準戰果?假如,我是說假如。在我們第一次搭檔,遭遇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陷阱的時候。如果那時候你拿出了昨晚,對抗神軀碎片,對抗成熟體偽神卡戎的實力。那麼結果,會不會就不一樣了呢?」

「當然,我知道你接下

來想要和我說。」魚謙再次搶在後者開口前道「被剝奪了領域的你,實力更多體現在被動抵抗攻擊,而非主動出手進攻上。或者說十年的牢獄生活,令你的偽神之軀退化了。只有在遭受了致命的攻擊後,才會獲得強化和成長之類,我既無法反駁也無法驗證的說辭。」

「那我就再說些不需要假設和推測的細節。」眼見任源臉上的笑容已經徹底消散,魚謙仍滔滔不絕的繼續說道

「先說你從美杜莎身上扒下來的那張皮,關于這張蛇蛻你已經暗中要三號院的劉蕊,作過化驗分析了吧?為什麼從來沒有听你提起過,關于這張蛇蛻的分析結果呢?」

「還有那晚我們在重X島附近的沙灘上,埋伏瑣羅亞斯德教派的運輸隊時。你追著逃離現場的神鴉,找到了瑣羅亞斯德教派停留在公海上的運輸船吧?你從船上取回來的航海日志,到現在也沒有上報給部里知道,不是嗎?」

「最後就是關于今晚你和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光明大祭司踫面這件事,拋開關于那個普羅米修斯真實身份的問題。」魚謙加重語氣說道「那個布萊克最後用八根金紅色的長矛定住了你,然後引爆了藏在翡翠閣中的神軀碎片銷毀了全部證據,並順利逃之夭夭了。」

「換句話說,對于今晚在那棟別墅里究竟發生了什麼,除了你的轉述之外再沒有任何其他的信息來源。你當然可以對采總指揮將所有信息全盤托出。但如果你隱藏了個別細節,例如與對方約定了具體的聯系手段。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不是嗎?」

終于等到了前者說完,沉默了片刻之後任源無聲冷笑道「所以老魚你說了半天,無非就是想要拐彎抹角的說明,我和S市的降臨派暗中有所勾結唄?」

「正是因為我和他們有所勾結,所以在第一次落入陷阱的時候,我故意示弱放了在場的瑣羅亞斯德教派異人一馬。因為有所勾結,我隱瞞了那個美杜莎皮膚的檢測結果,放跑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金發祭司,以及處理了瑣羅亞斯德教派運輸船的那本航海日志,對吧?」

「至于今晚,我更是大搖大擺的去和瑣羅亞斯德教派的光明大祭司接頭交換情報,並且順便約定好了下次踫頭的時間地點。由此可見,我才是那個潛藏在S市對災部之中的大內鬼。而你魚謙,則憑借著自身敏銳的直覺和豐富的調查經驗,率先看穿了這點是不是?」

「除了你的最後一句話,關于你前面說的那些。」魚謙肅聲道「可能性倒也不全為零。」

「那既然如此。」任源道「你為什麼又說不打算上報部里呢?」

「我只是覺得你說的這種可能不為零,但我沒說我也是這麼認為的。」魚謙道「以上我只是指出了,你確實在暗中謀劃著什麼的事實。但這也同樣不代表,我就覺得你不該這麼做。」

「老魚你這麼說,我倒是愈發有些听不懂了。」任源垂眸輕笑「你今晚,到底想要說什麼?」

「在表明我的立場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魚謙沉聲問道

「你會…殺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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