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四章 全員內鬼

嘴上雖然說著要等,實際行動上當然不可能就站在那里干等著。事到如今,任源已經基本確定了,辰輝大廈的樓頂就是最接近那股不詳預感之源的地方。接下來的行動,自然是要為可能發生的狀況做準備。

在將現場清理的差不多之後,鷹隼大隊的隊員們和土狼大隊的隊員們,抬著打包好的證物和儀器,先後離開了現場。只剩下任源和魚謙兩人,還停留在辰輝大廈的頂樓上上。在陰沉的烏雲籠罩下,透著股蕭殺肅穆的緊張氣氛。

「你在地上畫的這是什麼?」魚謙看著半蹲在地上忙前忙後的搭檔,忍不住開口問道「看著不像是什麼法陣啊?」

「當然不是,難不成只要是在地上畫出來的,都是法陣不成。」任源笑著抬起了頭,將沾在自己鮮血的手指朝前者搖了搖道「我這是在進行推演!」

「推演?」

「嗯,就是卜卦佔算之術,推演萬物變化世事吉凶。」任源道「雖說基本確定了這里將是異變的源頭,但我們也不能在這干等著。我想看看能不能多少,找出點眉目。」

「這樣啊…」魚謙奇道「可你不是說對方能夠隔絕你的感知嗎?」

「對呀,正是因為對方用不知什麼手段隔絕了我的感知,所以我才想試試看。能不能靠佔卜之術,推算出點什麼。」任源屈指敲著地面道「可惜洛東(封號陰陽策斷,劍閣六極之一)因為獨立領域出現異狀,被封存在了三號研究院中,如果他在的話就好了。」

「所以…」魚謙湊上前去,看著後者在地面上寫下的那堆鬼畫符道「你都推算出了什麼?」

「嘖,不行啊,還是沒什麼眉目。」任源雙手一攤,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我本以為等到了這里,就能有什麼發現。但是現在看來,事情恐怕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感覺上已經離風暴的中心很近了,但卻被一層薄薄的窗戶紙牢牢隔開了。」

「唔,這樣嗎,那確實還挺棘手的。」魚謙垂眸沉吟了片刻後道「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這里耗著,不然的話采總指揮那邊,也不好交待。」

「怎麼?老魚你後悔跟我過來了?你不會打算這個時候,勸我撤退吧?」任源挑眉說道「我話可說在前頭,你要去指揮中心找九兒你自己去。在確定這里徹底無事之前,我肯定是不會走的。」

「我沒說要勸你離開這里。」魚謙苦笑道「只是剛才在這里作業的土狼大隊,還有佣兵小隊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行蹤,這點也是事實啊。即便采總指揮她想要支持我們,來這里查清今夜的前因後果。也不可能頂著上面的壓力,幫我們無限期的拖延下去吧?」

「你說的沒錯,但那又怎麼樣?」任源一臉嚴肅的說道「看來老魚你根本就沒有明白,今晚最關鍵的地方在哪里!」

「最關鍵的地方?」魚謙面露疑惑的問道「你指的是?」

「就是這里!就是這辰輝大廈的樓頂!就是這已知的,現世通往鏡月世界的門戶!」任源加重了語氣說道「不管是發現了奧姆摩瓦教派的余孽,還是觀測到了隱士的行蹤,亦或者部內高層暗中耍下的把戲。這些本質上,都是圍繞著同一樣事物展開的!」

說著任源豎起右手食指,朝兩人頭頂一指肅聲說道「那就是高懸在S市上空,月之領主留給他親生女兒的最大遺產——鏡月世界!」

「你是說有人,在打鏡月世界的主意?」魚謙皺眉道「可是你不是說,鏡月世界乃是月之領主留下的獨立世界。是和現世相當的超然存在,根本沒有人能夠撼動嗎?」

「如果月之領主還活著,確實是這樣的。但是現在,他已經死了。」任源道「繼承了鏡月世界的月光花,並沒有徹底主宰獨立世界的能力。再堅固的堡壘,也難免會被人從內部攻破!」

「我明白了。」魚謙面露恍然的說道「你是在擔心,有人誘騙月光花,從這里潛入鏡月世界。然後攫取其中的,各種強力異物是嗎?」

「如果只是這樣,我就沒必要這麼擔心了。」任源搖了搖頭寒聲說道「你還記得上次我帶你進鏡月世界見花花的時候,她說那個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的主教普羅米修斯,想要干什麼嗎?」

「啊!」魚謙立時明白了搭檔的意思,低呼道「那個普羅米修斯的目標,難道是月光魔女本人?!」

「極有可能!」任源頷首道「掌控了月光魔女,就等于變相掌控了鏡月世界。哪怕只是一定程度上控制了花花,所帶來的影響也是難以估量的。你對那頭在夢之山腳下,阻攔我們的駁獸還有印象吧?(詳見第三百一十四章)」

「記得,那頭長著獨角的巨獸是吧?」

「像駁獸那樣的存在,在鏡月世界里也只能算是個,比較高級點的雜兵罷了。比之更加強悍恐怖的怪物,不知道有多少。」任源道「若是這些怪物來到了現實世界,會造成多麼嚴重的災難就不用我說了吧?」

「難怪你會說,這次的不詳預感要比十年前電阻行動時還強烈。」魚謙駭然說道「如果鏡月世界里的那些怪物進入了現實世界,那對人類來說和世界末日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所以在確保辰輝大廈樓頂徹底安全前,我是不會離開這里的。」

「但要想控制月光花,也沒有那麼容易吧?」魚謙半是自我安慰半是疑惑的問道「既然親手為女兒打造了一個童話王國,月之領主也肯定考慮到了,會發生剛才那種事情的可能吧?像那麼厲害的人物,就沒有留下什麼後手嗎?」

「他當然留下後手了。」任源輕笑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被準許進入鏡月世界呢?」

「哦,所以你就是他為了防止有人誘拐他女兒,而留下的後手?」

「是,但不完全是。」任源解釋道「只能說我是他留下的諸多後手之一,肯定還有很多別的我所不知道的保險手段。其中甚至也肯定包括不少,用來對付我的陷阱。」

「這麼說的話,我們也不用這麼擔心吧。」魚謙想了想道「我倒是覺得,那個普羅米修斯對月光花的許諾,更像是為了從她手中騙取好處的空頭支票。」

「如果不是呢?」

「這…」

「把如此關鍵的事項,寄托在敵人虛張聲勢的可能上,是很愚蠢的事情。」任源頓了頓道「況且從現在掌握的情報來看,搞不好那個普羅米修斯真的很有兩把刷子。」

「難道說他還真能打破月之領主留下的禁制,把月光魔女帶出來不成?」魚謙愕然道「這點就連部里,也沒把握做到吧?」

「如果真是那個男人的話…」任源停住了話頭,眯起眼楮向遠方眺望了片刻後,緩緩說道「總之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的動向,很難不讓人在意。上周四在瑣羅亞斯德被攻陷的地堡中,舉行的那場盛大的拜月儀式(詳見第五百七十七章)。確實切實的影響到了,鏡月世界和現實世界間的關聯。」

「再加上小安投誠之後,所說的那個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正在籌備的超級儀式。以及近期圍繞此地,反復出現和隱士現身有關的事件。從這些角度來看,那個普羅米修斯的目標是花花這點,也不是件很難想象的事情。」

「但是,即便如此。這里畢竟是靠近市區中心的位置,瑣羅亞斯德教派想要在部里眼皮底下舉行那個超級儀式,幾乎是不可能的吧?」魚謙質疑道「雖然我不怎麼懂這方面的事情,可再怎麼想。跨越獨立世界的邊界去控制月光魔女,絕不是幾分鐘就能完成的事情吧?」

「這就是我今晚,一定要堅守在這里的原因所在了啊!」任源收回遠眺的目光,長嘆一聲道「老魚你覺得,上面為什麼要給九兒施壓,命令我今晚前往指揮中心待命呢?」

「這…」

「你再看看四周,上周隱士在這里現身,是九兒過來把他趕跑的。今晚若是稍後有瑣羅亞斯德教派的人前來,倘若我也不在。你覺得有誰能站出來,守衛這方鏡月世界的門戶呢?」

「…」

看著因為鷹隼大隊和土狼大隊撤退,而早已變得空蕩蕩的樓頂。再聯想到不久前,被三號研究院悄悄釋放,成功在這里舉行了儀式的奧姆摩瓦教派信徒趙構。

以及疑似被拴在指揮中心,只能通過隱晦的暗示,來讓他們前往辰輝大廈調查的千幻九尾。魚謙是越想,越是難以抑制的感到心驚。往昔種種令人心疑的細節,此刻也紛至沓來的涌上心頭。對災部的形象在他的腦海中,從清晰緩緩變的模糊了起來。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根本不合邏輯!」 魚謙盯著搭檔溢滿冷蔑的雙眼,顫抖著否認道「部里不可能拿這麼嚴重的事情來冒險的,如果這是真的,那就根本不是高層出現一兩個內鬼能解釋的了!簡直就是全員內鬼了!」

「我也覺得不可能。」任源帶著幾絲嘲弄的語氣漠然說道「但是相比邏輯我更傾向于信賴事實,對災部高層是不是全員內鬼了我可不知道。但今晚這里防守力量孱弱乃至嚴重空缺,卻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為了防止最糟糕的結果發生,至少今晚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必須守住這里!」

已然認同了後者說法的魚謙,感到自己渾身的力量都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被抽干了。沒有什麼比信仰上的動搖,給人帶來的打擊更大的了。他向後退了一步,探手扶住了樓頂邊緣的金屬欄桿,仰頭向烏雲密布的天空望去。

恍惚之間魚謙仿佛看到了一輪無比巨大的猩紅血月,高懸在天空之上。清冷幽深的月光之下,緩緩暈染出幾分危險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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