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奇怪提問

謊稱柏天清女友之名的孟浮笙,終于成功模進了前者的病房,見到了對方。考慮到隨時有可能被父親的手下找到,少女沒心情和對方客套,急急忙忙的想要進入了此行的主題。

「首先呢,感謝你之前對我的幫助。」孟浮笙認真地說道「而且我沒有想到結果會這麼糟糕,關于這點我真的很抱歉。」

「啊這倒大可不必。」柏天清安慰道「這個不怪你,也是我們想要通過你找到案件的線索,才選擇這麼做的。不如說結果沒有幫到你,這點是我們應給向你道歉。」

「這種客套話就不用了。」孟浮笙從上到下將木乃伊般的前者打量了一遍,神情肅穆的說道「我不是喜歡推卸責任的人,你傷的那麼重,想必對之後生活也會有很大的影響的。關于這個,我之後會負起責任賠償你的。」

「怎麼賠償?」柏天清打趣道「你要負責我的下半輩子嗎?」

此話一出口,氣氛頓時有些尷尬了起來。察覺到這話有些不妥的柏天清想要解釋一下,可是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麼解釋,只慶幸腦袋上的繃帶擋住了此刻的表情。倒是孟浮笙這邊只是臉稍微紅了紅便復歸平常,神色淡然地說道

「這個你放心,我會讓我父親向你支付一筆足夠你滿意的資金的。」

「…我家也不缺錢。」柏天清有些失望的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

「哦沒什麼,那個你剛剛不是說。」柏天清將話題搪塞過去問道「你今天之所以來找我,是有很重要的問題要問我嗎?」

「嗯,是的。」孟浮笙點了點頭道「你知道那夜之後,都發生了什麼嗎?」

「不知道。」柏天清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听我爸爸和我說,那晚的案子被上面的專案組接過去了,魚叔和遲叔最近也一直沒來看我。我只听說你平安無事的回到了家中,其余的我就都不知道了。」

「他們什麼都沒和你說嗎?」孟浮笙好奇的問道

「沒有。」柏天清道「因為我身體狀況的原因,絕大多數的探視也都被禁止了。說實話,我都快被憋瘋了。」

「原來是這樣…」少女面露了然之色道「不過沒關系,我要問你的事本來也和之後發生的都沒有關系。我問你,既然你還記得我,那麼說明你的大腦沒有因為這次事故,受到什麼嚴重的影響吧?」

「呃,听我的主治醫生說傷的還蠻重的,也做了兩次大手術。」柏天清有些不確定的答道「不過暫時來看,好像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記憶沒有受損吧?」少女追問道「比如說選擇性失憶什麼的?」

「這咋說呢…」柏天清想了想道「應該沒受損吧?問題是如果真的有記憶丟失了,我自己也確定不了啊。」

「也對,那這麼說。」少女道「從我們第一次聯系直到你們幫我從家里逃出來那天的事情,你都記得嗎?」

「我想,我應該是都記得的。」柏天清肯定的說道「我們之間聯系的每個細節,我印象都很深刻。」

「那就好。」少女低頭從包里翻出了個屏幕如蛛網般碎裂的手機,快速的翻動著聊天軟件界面,點開了一個視頻舉在柏天清面前問道「你還記得,我發給你的這個視頻嗎?」

「我看看…」已經開始感到有些疲憊的柏天清強打著精神,眯起眼楮向少女舉在手中的屏幕上看去。

目光掃過後者白皙嬌女敕的手指,柏天清心中忍不住冒出了一句感慨「感覺模起來會很柔軟呢…」。隨機立刻驚醒,暗罵自己這個時候在想些什麼亂起八糟的東西。趕忙將視線迅速的集中到,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畫面上來。

放映中的視頻畫面晃動的驚人,已經不能用業余來形容拍攝者了,簡直稱得上是種災難。這讓身體本就衰弱無比的柏天清,此刻更是看的暈頭轉向,只想往外吐點什麼東西才好受些。不過這個痛苦的觀影體驗,只經歷了短短數秒便結束了。

因為在之前,他曾忍著暈車般的痛苦將這個不過幾分鐘的視頻,仔仔細細的看過了幾十遍。只需短短幾秒,他就知道這個視頻的內容是什麼了。移開了視線的的柏天清對著後者說道

「當然記得,正是因為這件事,你才堅決要我們幫你從家里逃出來的不是嗎?」

「這麼說,這個視頻里的都是真的?」孟浮笙追問道

「啊這…這個視頻不是你發給我們的嗎?」柏天清不解的問道「是不是真的,你不該問我啊。」

「那麼,視頻里的這個,會動的雕像你們見過嗎?」

「我沒見過,之後魚叔他們有沒有去你家調查我就不知道了。」柏天清回道「我所知道的,都是從你發給我的信息中分析出來的。」

「那,你能確定我當時不是在騙你們嗎?」

「你有沒有騙我們,這個問題你不該問我吧?」柏天清哭笑不得的說道「說實話,一開始我其實也懷疑過這個視頻真實性的。畢竟雕像會動這件事,實在很難讓人相信。而且你拍的畫面,也太抖了些。」

「我要是知道我騙沒騙你,我還費這麼大勁,跑來問你做什麼。」少女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是警察嘛,我有沒有騙你,你都看不出來嗎?」

「我只是見習刑警而已…再說這和我是不是警察也沒關系呀。我是警察,又不是跳大神算命的,這上哪猜去?」柏天清疑惑的問道「再說為什麼你連自己撒沒撒謊,都不知道啊?」

「我失憶了。」少女指了指自己腦袋說道「準確說是選擇性失憶了,從出事那晚上,到之後回家這期間幾天的記憶,徹底沒有了。之前和你聯系的很多細節,也斷斷續續的記不是很清楚了。」

「…期間幾天…」柏天清眉頭一皺,迅速分析出了少女話中未明說的信息「這麼說最後我們也沒有救下你,你被那個怪人抓走了?」

「啊,是的。」少女有些驚訝于後者的敏銳,隨口回道「之後他們又把我放了,我再清醒過來已經是在家門口了。」

「他們沒傷害你吧?」柏天清語氣中充滿擔憂的問道

「應該沒有吧?誰知道呢。回來後我家醫生給我做了體檢,說我身上沒少什麼零件。」少女渾不在意的說道「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

「那可不一定!」柏天清氣憤的說道「只是因為你不記得了而已,說不定這幾天他們對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呢!」

「可能吧,無所謂了,這些都不重要了。」少女不明白前者為什麼突然生起氣來,收起手機自顧自地說道「我要問的還沒問完呢,你別打岔。我問你,你們之前是調查了我爸爸吧?」

見後者這麼說,柏天清也只能暫時壓下心頭的擔憂,順著後者的問話回答道「是的。」

「那從你們調查的結果來看,我爸爸他那個。」少女頓了一下問道「那個,算不算是個好父親?」

「嗯?」少女一個比一個奇怪的問題,再次把柏天清給搞糊涂了。就算後者選擇性的失憶了,可這怎麼也不該是他會知道的問題。但是已經模清了後者脾性的他知道,直接回答不知道對方是不會滿意的。斟酌了片刻之後,柏天清試探性的答道

「這個嘛,我只能說根據你之前和我說的,你爸爸似乎不是很稱職。或者說挺差勁的,或許更準確些。」

「是吧?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少女嘆了口氣道「所以你說,爸爸他會突然變得對我好起來,成為一個模範父親嗎?」

「我覺得很難,那晚我們不是把你從家里搶出來了嗎?之後我假扮劫匪和你父親通話,感覺你父親好像不是很在意那個…」柏天清猶豫著咽下了後半句,再婉轉了一番說道「好像和別的父親對子女的關心程度相比確實沒有那麼高。」

「所以你覺得,如果我爸爸突然對我好的話,就一定是假裝的對不對?」孟浮笙一拍桌子,肅聲問道「你是這個意思吧?」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柏天清忙打圓場道「人都會變的嘛,我並不是說你父親就不會對你好。我只是說,從我知道的情況來看…」

「嘖!問你點事情,嗦嗦的一點都不干脆。」少女不滿的砸了下嘴,不耐煩地說道「你這說了半天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被連續的詭異話題問懵的柏天清,一時間也搞不清楚少女到底在想什麼,自己又該怎麼說後者才能滿意。最終只得訕訕的說了句 「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你又干啥了就對不起的?」少女煩躁的說道「和你有什麼關系。」

「呃…那我該說什麼?」

看著前者從頭部繃帶縫隙中露出的可憐巴巴的眼神,少女又感到生氣又有些不忍,沒奈何放緩了語氣敷衍道「你不用管我,我自己犯病罷了。」

實際上孟浮笙也只是想要,找個願意相信的人幫自己拿主意罷了。本應知曉很多信息的小安什麼都不肯說,那個半夜鬼魅般爬進自己房間的怪人她又信不過,種種跡象又指出性情大變的父親不能相信。

迫不得已之下,她只能來找曾經幫助過自己的柏天清了。這是和整個事件相關,同時又是目前她能主動找到的唯一一人了。可是此時此刻她才發現,前者實際上也並不能幫到自己什麼。這番與柏天清的交談結果只是幫助她意識到,只有自己才能做出最後的選擇,在這件事上恐怕暫時沒人能夠幫助到她。

「我說…」長久的沉默後,醞釀半晌的柏天清開口道

「什麼事?」少女應聲抬頭,隨即臉上的表情迅速變得極為驚恐起來。伸直了右臂渾身僵直,口中因為驚悸發出斷斷續續的沙啞濁音

「他,他,是他!怪」

見此情景柏天清吃了一驚,目光順著少女所指方向看去,頓時驚的差點拖著重傷未愈的軀體從病床上跳了起來。

只見不知什麼時候,一個穿著黑色長擺皮大衣,帶著老式圓頂禮帽的高瘦男子,正靜靜的佇立在病床另一邊。見兩人望了過來,帶著墨鏡的高瘦男子摘下禮帽置于胸前鞠了一躬,露出了那顆不帶一根毛發的青白色腦袋,嗓音低沉柔和的說道「下午好,柏先生、孟小姐。」

「我來接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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