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儀式完成

站在房間中央的采九兒抖了抖那對挺直的松軟狐耳,面色古怪的頂著仰臥在椅子中的男子半晌。末了「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滿臉無奈的說道

「我說,這都十多年了,你還記恨著小劉啊?」

「才區區十年而已,我為什麼要忘掉?」

「那你也沒道理,跟劉蕊那孩子胡說八道吧?」采九兒無可奈何的說道「我說這孩子,為什麼對我總是那麼大的敵意。」

「怎麼了,學生犯錯,你這個做老師的難道還想推個一干二淨不成?」任源冷笑道「再說我怎麼胡說八道了?你敢說他對你,就沒有什麼非分之想?」

「就算是這樣,那也是因為我的獨立現實比較特殊。」采九兒道「你又何必在他女兒面前這樣詆毀他呢?」

「到現在,你還在袒護他?說起來,劉蕊那孩子年紀輕輕就能在三號研究院,任職課題組長。這背後,也是你授意夏宇辰安排的吧?你對他還真是一往情深啊。」任源輕蔑的說道「我詆毀他?我在他女兒面前那樣說,已經算是相當維護他的顏面了吧?」

「說到底,他畢竟只是個普通人,而且他死都死了…」

「他應該慶幸自己死的夠早,最後沒有落在我的手里。若是落到我的手里,呵呵。」任源冷笑道「他是個普通人?算了吧,他可配不上這個稱呼。」

「他確實是個,相當有才華的男人。」采九兒語帶惋惜的說道「可惜了,如果他沒有誤入歧途的話,說不定能夠取得比遠比我更高的成就。」

「算了吧,九兒你在說什麼夢話。你管那個叫才華?那叫禍患!」任源加重了語氣說道「你應該慶幸他最後把自己玩死了,如果讓他活下來,他絕對是個比所有人更可怕的怪物。我只後悔當初見他第一面的時候,沒有當場殺掉他。」

「你有資格這麼說?」采九兒對著後者翻了個白眼,嘲諷道「就算他從一開始確實包藏了危險的禍心,但是最後將之引爆的人難道不是你?如果不是你誘騙了小劉,他最後安能走到那一步?」

「你為什麼那麼記恨他?說到底,還不就是因為你自以為是,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一切盡在掌握。結果最後發現,自詡連神明都能欺騙的你,被一個普通人耍了個徹徹底底。自己才是那個,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的小丑。」

「你以為我活了多少年,嗯?」任源冷冷的回擊道「你不會以為,我會在乎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吧?我不否認在最開始,我是抱著利用他的想法。但是他要做的事情,瘋狂根本就不足以形容。」

「他這種人根本就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你會以為他只是誤入歧途。純粹是因為你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所作所為到底有多麼危險。如果最後他真的活下來了,你就會明白你當初錯的,有多麼離譜了。」

「可是他死了,不是嗎?」采九兒顯然沒有將後者危言聳听的話語放在心上「你口中的如果,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他做的那件事,本身就沒有成功的可能。若是按照你的說法,那有誰又是不危險的呢?」

「第一,你我最早的時候,難道不是普通人嗎?第二,你現在人就在S市,那件事有沒有成功的可能,難道還有疑問嗎?」任源寒聲說道「第三,我當然知道他死了,可如果他真的成功了呢?」

「你什麼意思?」采九兒眯起眼楮問道「莫不成你找到了,他還活著的證據?」

「我沒找到,如果找得到的話,我就不會十年都沒能忘掉他了。」任源道「就是因為找不到,所以我始終無法對那件事安心。」

「那種情況下,沒有人能夠活下來。」采九兒眼神驟凝,像是在說服什麼一般重復道「沒有,沒有人能活下來。對于那個沒有人比你更了解,你應該很清楚,他不可能活下來。」

「是啊,不可能有人在那種情況下活下來。可是即便如此,我仍然希望能夠得知他最終活下來了。」任源的面龐上,漸漸的顯出了幾分猙獰的神色「然後我要親眼看著他,在我的手中徹底喪失生機,確鑿無疑的徹底死去。這樣我就不用去懷疑,當年他是不是真的死在那里了。」

「…」采九兒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往好的方面想,如果他真的活下來了,不可能十年都沒有任何動作,不是嗎?」

「不,不是的。他既然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在騙他。」任源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他最後絕不可能是完全按照我的計劃做的,你根本不知道你教出了個怎樣的怪物。」

「那樣正常的結局並不適合他,我不相信他會那麼輕易的就死掉。我總感覺冥冥之中總有個聲音對我說,他沒有死。或許他現在就在某個地方等著我,等著我來幫他完成最後的儀式。」

隨著任源話音的落下,房間再次陷入了寂靜之中。靜的甚至能夠听到兩人此起彼伏的輕輕喘息,和胸膛之中逐漸急促起來的有力心跳。

「你在畏懼嗎?」良久之後,采九兒輕輕開口問道「畏懼那個,你輕而易舉就能殺掉的普通人?」

「這是畏懼嗎?」

「通常來說,人類會把這種感情,稱之為畏懼。」采九兒篤定的說道

「原來,我也會畏懼啊。」任源微微一怔,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自嘲一笑道「並不是自我的偽裝,和對普通人類的模仿,而是我自己真的展現出了感情嗎?雖然只是畏懼,但也是個不小的進步不是嗎?我又往人類這邊,邁進一步了耶。」

一旁的采九兒打量了他良久,輕笑道「你在開什麼玩笑,怎麼看你都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小劉死了,這是毫無疑問的事。你又在自己騙自己了,這並沒有什麼意義。」

「不管你怎麼努力,你都毫無疑問是個不可救藥的怪物。不存在一個能夠承載你的世界,也不存在一個給予你的救贖。放棄吧,能夠回應你幻想的世界是不存在的。你終將消亡,也必將泯滅,直到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留下絲毫你存在過的印記。」

「就像你們一樣嗎…」任源仍盯著自己的雙手,喃喃說道

「是的,我們都將是這個結局。」采九兒微笑著說道「關于這點,我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啊,是啊,早就知道了。不管過程是怎樣都好…」任源長長的嘆息道

「真希望這天,能夠快點到來啊,我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

就在這時,一陣莫名的波動突然掠過了兩人的心頭。任源陡然驚醒,從躺著的椅子上蹦了起來。回望前者,采九兒的臉上也滿是肅然。

「有人舉行了大型的血祭儀式!」

兩人同時感覺到了這股異動,心中皆大感震驚,萬料不到在行動即將結束之際又起波瀾。這股突如起來的異動波動範圍之廣,影響程度之深。即便是這間隔絕效果極佳的房間,也沒能將其徹底阻絕。

不僅是采九兒和任源兩人,身處地堡中的對災部全員。幾乎都同時感覺到了,這股席卷全身的,強烈異常波動。仿佛置身于令人極度厭惡抗拒的環境之中,部分各位敏感的隊員,已經當場大聲的嘔吐了起來。

「土狼!土狼!這里是指揮部,听得到嗎?」采九兒抬手按下了通訊器,快速呼叫道「听到請回答。」

「采總指,這里是土狼。」土狼大隊的指揮官的回應之聲,立刻從通訊器中穿了過來「請講。」

「你們感覺到了嗎?」

「啊,想不感覺到都不行啊。」土狼大隊指揮官緊咬鋼牙說道「沒想到這座地堡里,竟然還殘留著能發動這般強大儀式的敵人。」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采九兒肅聲問道

「暫時沒有看到明顯的影響,我已經接到了各小隊的報告,各處暫無異常。不過,不排除是延時發動的大型術式這一可能。」

「通知各隊,除A小隊、B小隊和三號研究院第一小組留下。其余人立刻攜帶傷員向地堡外撤離。」采九兒命令道「讓佣兵小隊,協助各隊撤離。」

「然後你親自帶隊,對地堡下院區域和後 庭進性搜索。這種規模的血祭儀式對場地要求很高,佔地面積必然不小。發現敵情之後不要妄動,立刻通知我,不要和敵方做正面交鋒。」

「明白,各隊立刻撤離,A隊B隊及三院第一小組搜索敵情,土狼收到。」土狼大隊指揮官掛斷了通訊之後,立刻風風火火的安排各隊行動去了。

「竟然還有余孽。」采九兒皺眉道「竟然避過了土狼大隊的搜索。」

「應該是被隱士直接隱藏起來的吧。」任源沉聲說道「看來今晚的戰斗,還沒有徹底結束啊…」

躺在床上的織突然從睡夢中驚醒,一股難言的不安與悸動襲上心頭。少女揉了揉雙頰面無表情的下了床,邁著輕盈無聲的步伐走到了窗邊來。掀開了窗簾的一角向外望去,頓時被明耀的月光照的眯起眼楮來。

原本籠罩整片天空的濃重烏雲,此刻仿佛被一只擎天大手扯碎了中央的幕布,露出了那顆泛著暗紅的巨大月亮。刺目的光輝從其上散發出來,一時間竟讓人分不清此刻到底是大雨滂沱的深夜,還是艷陽高照的晌午。

片刻之後,逸散的烏雲緩緩的凝聚起來。將那亮的不同尋常的月光一點一點的收攏擠壓,再次將之關在了厚厚的雲層上方。磅礡的雨簾再次遮蔽了天地,刺目的閃電代替了詭異的月光。仿佛剛才那番天象奇觀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站在窗邊的少女,仍直直的盯著月光消失的地方,似乎正等待著什麼再次出現一樣。就在她看著天空之時,身後突兀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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