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季飛歌(七)(6)

作者︰北國長風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回到家里吃完晚飯,趁著一家人逗弄金葉的空兒,人民把葉兒扯到大門外。他問葉兒,今天下半晌兒大嫂想給她找人家,她是怎樣想的。

葉兒說道,我不準備找了,就跟金葉過一輩子呀。

人民笑道,你能舍得下一個人,自己過一輩子麼,哄鬼的吧。

葉兒說,我怎會哄你哦,不再找就是不再找了嘛。

人民盯著她的眼楮,問道,跟哥講實話,到底還想嫁人不。

葉兒奇怪地反盯著人民看,說,哥,你今兒是咋的啦,我可沒得罪你吧。要是你嫌我回娘家住,我不來就是哩。也用不著這樣審賊似的盤問哦。

人民回道,在我跟前,你還裝啥兒呀。你倆的心思,我都知曉了,瞞哄不了我的眼楮呢。

葉兒糊涂了,說,啥心思,我還跟誰有心思呀。你在逼我呢。

人民見她沒有明白自己的話,就進一步把話挑明了。他說道,你是沒有啥心思,可京兒有心思呢。你算又把人家給害苦咧。

此話一出口,葉兒頓時趔趄了一下。她趕緊穩住身形,回道,哥,你在胡說些啥兒呢。我現今兒是啥身份,人家又是啥身架。你胡亂地往一塊瞎扯,是在給我找難堪呢。快到那邊睡去吧,千萬不敢再胡鬧哦。說罷,她慌慌地回了院子,還隨手把大門關上了,把人民擋在了大門外頭。

人民愣怔了半天,心想,難道是我看走眼了麼,好像也不是。看京兒一听到葉兒的家事時就表現出來的關心焦躁樣兒,再听他平時的言語,應該不錯的。听葉兒說出的話,又似乎沒啥心思。可一旦听到京兒的名字,那變顏變色的慌張相兒,又好像有那麼點兒意思。但是,倆人到底有沒有想法,他也不能做出判斷。

人民悶頭耷腦地到了睡覺的西院。

京兒正在屋里跟洋行、柱兒、夏至和公章幾個人談論今天北山上發生的事。他們一邊講說著,一邊笑鬧著,都把看到的景兒當笑談。看來,京兒和洋行已經講說完了,都在聚精會神地听別人講說。公章講他爹茂青去北山求治腰腿疼的神藥,原來竟是一捧活蹦亂跳的螞蟻。又講他三叔茂山兩口子去求生娃崽兒的藥,都那麼大的歲數咧,也不知還能懷上崽芽兒吧。夏至不講。畢竟發動這場面的是自己親嬸子,說多說少都不好講。他只是伸長了耳朵听,熱鬧處便隨著嬉笑。崽子們也不逼他,卻一個勁兒地逼問柱兒,叫他講他娘滿月求的是啥藥。柱兒不好說出娘求到的是鳥屎,便胡亂地編道,可能跟茂生大爺求的是一樣的。又追問,是專治啥兒的。柱兒紅著臉說道,我哪知曉哦,又不是我去求的。于是,幾個人便替柱兒分析。可能是去給柱兒求個後爹,也可能跟京兒爹一樣,去給柱兒求媳婦,外帶一堆小孫子吧。氣得柱兒直罵幾個人不懷好意,有意糟蹋自己。頓時,屋子里鬧翻了天。追的追,打的打,笑的笑,罵的罵,像開了鍋的沸水一樣。

人民懷里揣著心事,便沒精打采地坐在一邊,看著他們瘋鬧,沒有參與進去。洋行還奇怪地問,你是咋了,怎麼跟小瘟雞似的蔫頭耷腦的。人民假裝打著呵欠,說今天有點兒累,一心想睡覺吶。洋行取笑他說,是想等兒了吧,那就快上床做夢去,好在夢里跟她親熱呀。于是,所有的攻擊目標又都對準了人民,拿他和等兒說事取樂。人民不敢回擊,怕他們得了好臉,登著鍋台上了炕,踩著鼻子上了臉,再招惹出更大的亂子來。鬧了大半個時辰,見人民低眉順眼地不吭聲,洋行們也就沒了興致。他們囔囔道,也困哩,都回去做好夢哦。隨之,便一哄而散了。

京兒上床後,就問人民,今晚咋沒精神呀,平常的興頭兒呢。

人民坐起來,說道,都叫你倆給憋悶死哩,哪還有啥興頭兒哦。

京兒奇怪地問道,是誰倆呀。說話不準含一半吐一半的,爽快點兒行不行。

人民吞吐了半晌兒,咬咬牙道,葉兒正一個人孤單著,也符合你下午講的標準。就是現今兒成了個寡婦,身架差 。不知你是咋想的。

京兒沒想到人民會冷不丁兒地冒出這種話來,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他只是愣怔在床上,沒有言語。

人民說出心事後,心里輕松了許多。他見京兒沒吱聲,覺得他沒有這個意思,便慌忙圓場道,我也是隨口亂講的,當不得真呀,先睡了哦。立即鑽進被窩里假裝睡覺,耳朵卻時時注意著京兒那邊的動靜。

過了很長時間,京兒也窸窸嗦嗦地躺下了,卻一直沒有睡著。他不停地翻身,像烙餅似的折騰了大半個晚上。

人民暗想,看樣子,京兒一直沒有放下葉兒,說不定倆人還有戲呢。明兒,得跟大嫂透透氣兒,別叫她太急著給葉兒出去說親。說不定,葉兒看中的主兒就在自己身邊躺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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