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芃看著這個破敗的小院子,心中犯了嘀咕,這哪里像一個勢力啊,這明明就是一個農家小院好吧。
還有這小院的位置,似乎也很有意思,因為這小院子就建在兩座山的中間位置,原本這里應該是比較涼快的,但是百丈距離外卻有一座小小的火山,熱浪正是從那邊吹來的。
林芃很是詫異,既然是有熱浪,為何還要把這個小房子建在這里呢?有些無法理解。
提步走進院中,然而,剛剛還感覺有熱浪的林芃,突然一個激靈,又冷了起來。
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撤去冰層和籠罩其外的空間,只感覺一縷縷涼爽的氣息撲面而來。
林芃皺了皺眉頭,左右看了看,這里,似乎擁有結界。
但是,問題又來了。
既然有結界,他又是怎樣進來的呢?
這時,白墨突然開口道︰「哥,這是什麼?」
林芃轉頭看了過去,只見白墨的左手手腕位置,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黑色的線狀標記。
一旁的破風也開口道︰「哥,我這也有。」
林芃一臉詫異,隨後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腕,一個黑色的線狀標記赫然出現。
他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有些不明白了。」
白墨忙說道︰「是不是因為你選擇了這里,所以才會有這標記的?」
「你說的對,就是這麼回事。」
一個蒼老的聲音。
聞言,林芃幾人忙微微一禮,說道︰「晚輩林芃攜槍靈破風,寵物白墨,給前輩請安。」
……
沒有回話。
林芃幾人也沒動,依舊保持著恭敬的姿勢。
「有酒麼?」那老頭問道。
林芃笑著說道︰「當然有了。」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身材佝僂,衣衫襤褸的老人推門而出。
白發白須,褶皺的臉皮,滿臉的老人斑,林芃還未仔細打量,只聞得一股餿臭的味道飄了過來,再看的時候,那老頭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
「拿來……」
老頭伸著手,毫不客氣的看著林芃。
林芃心中一愣,這老頭也太不當自己是外人了吧,竟然這樣公然的跟他要東西,如此仗義,他還真是沒有見到過。
不過,既然已經說有酒了,早晚是要拿出來的,所以,他只是伸手一招,將一大壇子陳年老酒遞給了他。
老人打開酒封,用力吮吸了一下,瞬時陶醉了起來。
將酒壇接過來,隨後在一眾人奇異的眼神中,他抬起酒壇,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不一會,只見他滿面緋紅,眼神也變得呆滯了起來,隨後他身子一歪,抱著壇子便倒在一旁。
林芃剛要伸手,卻發現,他已經是躺在那里,早已響起了鼾聲。
再看那酒壇子,已經被他喝了個空。
林芃轉而看向破風,破風心領神會,隨即走了過來,將那老頭扶了起來,送到了屋中。
安頓好老頭,林芃和白墨一時沒忍住,直接沖出屋子,大口大口的吐了起來。
過了一會,林芃開口道︰「我的天啊,竟然有這麼大味道的屋子,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不行了,看來,那皋飛說的對啊,我可以不來這里的。」
「既然這麼後悔,何不快點離開?」
一個女人的聲音。
林芃一愣,只見院落中,一個少女正站在距離他們不遠處,一順不順的看著他,樣子極其厭惡。
林芃忙說道︰「你好啊,請問你是?」
那少女一臉茫然,他說道︰「你們闖進我這里的,還要問我是誰,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你們了。」
林芃皺了皺眉頭,這才反應過來,那皋飛說加上自己是三個人。所以這樣看來,眼前的那少女應該是另外一個人了吧?
林芃微微一禮,隨後說道︰「你好,我叫林芃,這是我的槍靈破風,還有我的寵物白墨。我們是從新手那邊來的。」
那少女詫異的說道︰「那秩序守護者今天是怎麼了,竟然會讓你來到這里來,還真是有些奇怪啊。」
林芃微微一笑,說道︰「我們是自己選擇來到這里的。」
那少女打量著林芃幾人,又問道︰「自己選擇來的?怎麼可能?我們這里哪里會有人選擇呢,而且,你們看起來應該沒有打過那一十六修仙者的實力啊。」
白墨開口道︰「你哪只眼楮看我們沒那個實力了?要不要試一試?」
那少女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小東西挺狂啊,還想試一試,算了,你們剛來,我欺負你們不好。」
林芃指了指那屋中,開口問道︰「他每天都是這樣麼?」
那少女微微一笑,說道︰「你是說師父麼?他確實是這樣,每日與酒作伴,總是這樣醉倒的狀態。」
林芃皺了皺眉頭,他這是原則了個什麼勢力啊,竟然會這樣。
那少女看著林芃,說道︰「你真得是通過了一十六關?」
林芃微微一笑,說道︰「如假包換,怎麼?還是不相信?」
那少女點了點頭,隨後說道︰「當然,傳說那一十六關雖然不難,但是很少有人能堅持住,一般五關,六關的就已經很不錯了。」
林芃回道︰「我也很納悶,自己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的,不過還好,堅持到了最後。」
那少女皺了皺眉頭,說道︰「別瞎扯了,通過了就是通過了,我有點不太明白你的選擇。」
林芃聳了聳肩,說道︰「任性而為。」
那少女說道︰「好一個任性而為,不說算了。」
林芃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沒什麼好說的,拼命換來的結果。我想知道這里為何會如此破敗?為什麼不想著要修繕一番呢?」
那少女沉默一瞬,說道︰「不是不想修繕,只不過,你也看出來了,我們沒有錢啊。」
林芃皺了皺眉頭,說道︰「如果我來修繕,你覺得怎麼樣?」
那少女想了想,隨後點了點頭。
林芃說道︰「這房中有什麼特別的東西麼?沒有的話,我就要開始修繕了。」
那少女搖了搖頭,隨後說道︰「里面除了師父,什麼也沒有。」
林芃點了點頭,隨後吩咐破風將那老頭抬出來,而他呢,則是將那房子變小,隨手將其毀掉,隨後,他放出手環中,那個復刻雪域道門的後山小院。隨後將魚塘和那溫泉處,注入深潭水。
接著,他將那老頭直接丟進了溫泉之中,就讓深潭水讓他清醒一點吧,順便再去去他身上的味道。
這老頭,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洗過澡了,竟然有那麼大的味道。這下好了,有了這深潭水的溫泉,可以讓他每日都洗一洗,也就不會這麼餿臭了。
那少女左右看了看,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大的動作,還有,師父就算洗的干淨了,那衣服也還是那樣,不是白洗了麼?」
林芃微微一笑,伸手一招,將幾件衣物給到那少女,然後說道︰「他洗過之後,你也洗洗吧,然後這是我道侶的衣服,不過都是新的,就送與你吧。」
那少女接過衣服,隨後說道︰「你還有道侶呢?太厲害了吧?」
林芃回道︰「是啊,只不過,她離開一段時間,然後我們再重逢。」
那少女沉思了一瞬,說道︰「我知道了,你們一定是在九州之地,做傳送的時候,把你們傳到了兩個不同的神州,」
林芃嘆了口氣,隨後緩緩說道︰「嗯,你猜對了,就是傳送到了不同的神州,所以我們只能是暫時分開了,一定會有見面的機會,我相信。」
那少女微微一笑,說道︰「不好意思啊,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林芃擺了擺手,說道︰「無妨無妨,我已經很坦然了。」
那少女看著林芃,心中有些苦澀,痴情的男子,似乎特別的吸引人。
林芃開口道︰「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少女笑著說道︰「虹玉,叫我虹玉好了。」
林芃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跟他多久了?」
虹玉想了想,回道︰「大概有兩年時間吧,也不算太長。」
林芃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兩年?那他之前,是誰在照顧他?」
虹玉說道︰「據我所知,他之前是有徒弟的,而且還不少呢,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的徒弟竟一個一個的死去,到了最後,只還剩下他自己了,之後就這樣了。」
林芃搖了搖頭,說道︰「看來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啊。」
虹玉接著說道︰「你能想象的到麼?這里曾經的輝煌,是他的幾個徒弟,連著幾個月都在打擂時,贏到了最後,帶走了很多的錢。」
林芃一愣,連著幾個月打擂,贏了很多錢回來,而且根據皋飛所說,好多勢力都是不參加對賭,直接來贏錢拿回去,若是這樣,也就是不是說,這老頭的那些個徒弟,都是死在別的勢力的合謀之下呢?
反正很明顯嘛,不參加對賭,卻一次一次的贏錢,第一次可以,第二次也行,第三次就有些不對了吧。不知道是那些人自作主張,還是由他默許的,這些事情本就是見好就收的,若是一直贏下去,就是破壞了規矩吧?
不過,就算是怎麼說,他也是幾個人的師父,遇到問題他也難辭其咎。教育上出了問題,才會這樣的。所以,他這些徒弟不是死在別人的刻意的安排下,而是死在了他的貪心上。
林芃搖了搖頭,原本還覺得他是個重情義的人,但卻沒想到,此時的他,即便是看起來很是可憐,卻依舊是可恨的。
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的不教育,不作為,才將他弄到了這半田地,如此一來,也就是說,他喝醉不是因為酗酒,不是因為他依賴,是因為他不想醒來,就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或許在他給自己設定的世界里,他的徒弟們也都還活著,也都是每日圍繞在他嗯身邊。
甚至于,他們去參加了打擂,但是沒有得到什麼名次,更沒有得到什麼獎金之類的。
他用酒精麻醉的不光是他自己,甚至于,他想麻醉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