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眾位小姐听到柳婷兒的尖叫聲，也紛紛圍了過來。
周二少爺一見，趕緊跳了下去。
周家人丁水性都是不錯的。沒過一小會兒周二少爺便將柳婷兒先托了上來，而後自己也借著地面跳了上來。
蹲下輕輕拍了拍柳婷兒的臉，「怎麼樣？難不難受？」
柳婷兒看起來面色不佳，似乎是真的被嚇到了，「你們別怪晴婉……」便暈了過去。
眾人圍過來前，並不知道這里方才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柳婷兒掉下去了，對其他的事一無所知。
至于她為什麼會掉下去，有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嫌疑也有可能在周二少爺或季晴婉身上。
並不能妄下定論。
但眼下柳婷兒說出口的這句話，無疑讓眾人的眼神凝在了季晴婉身上。
眾小姐之間議論紛紛。
「柳婷兒的意思是季晴婉推的她嗎？」
「不然呢，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還是柳婷兒會自己莫名其妙地掉下去？」
「沒看出來啊季晴婉竟然是這樣的人。」
「你沒看出來的多了去了，有些人啊果然不能看表面。我看季晴婉安安靜靜的沒想到……」
季晴婉毫無反應地看著這一切。
直到有一個看起來不甚眼熟的小姐站了出來道，「季晴婉！你竟然心狠手辣推婷兒下水！」
季晴婉淡淡地道，「你有什麼證據嗎？」
那小姐顯然沒想到季晴婉到這種時候了還在頂嘴，「這還要什麼證據！方才就只有你和周二少爺在婷兒身邊。二少爺都親自下去救人了那還能是他嗎！」
季晴婉努了努嘴，「那也有可能是柳婷兒自己跳下去的咯。」
有其他小姐道，「怎麼可能會是自己跳下去的！」
季晴婉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左右自己說什麼面前這群被指著鼻子走的人都不會信的。
「季晴婉！老身要你去跪祠堂！」
季晴婉回頭便看到周老夫人拄著拐杖往這里走了過來。臉上的神采完全不似她這個年齡該有的。
「老夫人，這可跟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既然不是我干的，那我為什麼要接受懲罰呢。」
老夫人氣急，「你……好一個不孝子孫！」
那邊，柳婷兒已經悠悠轉醒。
二少爺喜道，「你醒了？」
季晴婉看了過去，淡淡地道，「既然都說是我推你下去的，那我想問問你，我是怎麼推你下去的？我沒記錯的話，我好像手都沒有踫到你吧？我自己都有點好奇呢。」
柳婷兒心下一緊，「這，能怎麼推啊，不就是……你手一伸出來，我就下去了。」
季晴婉嘴角一勾，「嗯？」
柳婷兒，「你，動了下，我一慌……」
季晴婉將方才被二少爺拉遠了的柳婷兒拉了過來，停在了水邊，「來，我想看看你怎麼被推下去的。我們試試不久知道了麼。」
柳婷兒眼神躲閃。
听周圍有人道，「柳婷兒都下水過了還讓她下水？季晴婉莫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吧。」
季晴婉一笑，原來是理解錯了意思啊。
于是笑道，「是這樣，我呢，是剛才的柳婷兒。柳婷兒呢，是剛才的我。既然大家口口聲聲都是我推的柳婷兒，我呢又實在想不起來是我推的。
既然如此就還原一下剛才的場景好了。柳小姐意下如何呢？」
柳婷兒抿嘴，「這有什麼好還原的……還容易傷了季小姐你的身子。」
季晴婉笑眯眯地道，「這點柳小姐不必擔心，我這副身子骨好著呢。」
意指柳婷兒身子骨太弱，下了次水人就暈過去了。
季晴婉繼續道，「主要呢是不是柳小姐忘了是我推的你，而是是我忘了我推的你。所以勞請柳小姐陪我逢場作一下戲。」
柳婷兒哆哆嗦嗦道，「既然季小姐那麼說，那我可能是記錯了吧……剛才想讓季小姐多說說話，所以沒注意踩到青苔上了。恍惚間看到季小姐的手伸了過來……
興許真的是我看錯了，我是因為站在青苔上踩滑了才掉下去的。」
季晴婉听聞笑了，「那便是如此了，大家都散了吧。老夫人也去歇著吧？」
老夫人「哼」一聲，便走了。
周二少爺扶著面色不太好的柳婷兒也走了。
眾人頓時都散了，場地顯得空曠了不少。
周清檸走了過來，給季晴婉伸了一個大拇指，「好樣兒的。」
季晴婉笑，「那必須的。」
周清檸，「話說剛才那是怎麼回事？真是柳婷兒自己掉下去的？」
季晴婉扁扁嘴，「那不然？還真是我推下去的不成。我要是想動手，哪兒還會給她機會上來。」
周清檸「嘖嘖」兩聲，「剛才柳婷兒指認你，我可為你擔驚受怕了許久啊。」
季晴婉嘴角上揚，「那便多謝周小姐的關心啦。」
余光卻看到了近處大樹後的鵝黃色衣角，不禁有些好笑。落過水還不去換身衣裳來偷听她講話？
于是大聲地道，「我這人吧雖然也不是大善人，但也不會先去嫌麻煩。凡是來找自己麻煩的都別想全身而退了喲。」
一說完，那鵝黃色身影便不見了。
季晴婉低低地笑了。
周清檸道，「怎麼了？」往後一看，沒人。
季晴婉道，「剛才柳婷兒站那兒偷听呢。」
周清檸「噗呲」一聲，「你是生來就來氣她的吧。」
季晴婉不屑，「我才不要生來做這種無聊的事。」
周清檸道，「行吧，那我陪你去游湖？」
季晴婉搖頭，「我暈船。」
周清檸，「啊？原來你是真暈啊，我還以為你是拒絕那柳婷兒的借口呢。你還有興趣玩兒麼。」
季晴婉搖搖頭。
周清檸抬頭看了眼天，「那我們回去吧。」
季晴婉應了聲「好」。
二人沒有上馬車，而是趁著逐漸變化的月色，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府。
一回去才發現眾人已經進過了晚膳。
季晴婉倒也不在乎，周清檸臉色卻不太好。
周清檸自己倒是不要緊，有時候出去溜達一會兒便也不進晚膳了。
但眼下季晴婉還餓著，正要找人去說教一番，卻被她拉住了。對方搖了搖頭，「我不餓。不是還有糕點嗎？我吃點糕點就行。有點困了想睡覺。」
周清檸呼出一口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