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著她的人不知道是踩到了什麼,導致季晴婉整個人偏了偏。
腦部的傷撞到了板子上,季晴婉痛的暈過去了。
便再也沒听到關于白箬的任何消息了。
季晴婉好似進入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世界,但她知道那是個夢。
夢里,有很多桃樹。
她站在草地上,愣愣地看著這一切。
她覺得這是個夢,因為她清晰地記得自己並沒有來過這兒,但卻對這兒意外的熟悉。
季晴婉走到一棵桃樹前,縱然那麼些年也見過不少種類的,但卻覺得,這里的桃花尤其美。
以至于後來再想起來這個夢,季晴婉也說不來到底哪里美。
但在夢中,真的是極美。
之所以她認知到這是個夢,是因為這里除了她,沒別的什麼人了。
季晴婉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她想,如果能一直待在這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少這里安靜,又美。
直到——「姐姐!姐姐。」
一聲「姐姐」打破了寧靜的氣氛。
季晴婉有些驚訝,四周看了看,卻沒有發現人。
這里除了自己,沒別的人了。
那叫的誰,又是誰叫的呢?
無從得知。
而自己並沒有關系好到喊自己姐姐的妹妹。
季晴婉蹙眉。
直到,有一身著素色衣裙的姑娘走了過來,朝著季晴婉走了過來,口中還喊著「姐姐。」
離得有些遠,季晴婉並沒有看清是誰。
但或許是因為她的召喚,或許是本能反應,季晴婉站了起來,朝著那個姑娘走了過去。
那個姑娘朝著季晴婉伸開了雙手。
季晴婉下意識地走上前去擁住了她。
抱住後,季晴婉才看清了這是誰,是白箬。
季晴婉腦海里有兩個小人,一個是「白箬為什麼叫我姐姐?」另一個是「妹妹來了。」
頭有些痛。
還沒說什麼,白箬緊緊地抱住了她。
道,「姐姐,我要走了……」
季晴婉松開了她,「走?你要去哪兒,我陪你去。」
白箬,「你陪不了的姐姐。」
說完,白箬便化成了一陣風,拂過季晴婉的臉龐,消散了。
季晴婉被嚇醒,「白箬!」
這個夢……是在告訴自己什麼?還是因為急于找到她,才有的這個夢。
季晴婉掃了眼四周,是自己的屋子沒錯。
想出去透透氣,便打開了門。
卻沒想到門口坐著一個人,季晴婉「啊」了一聲,卻發現是老頭。
季晴婉松了口氣,「老頭,你怎麼在這兒?」
老頭模了模腦袋,「怕你出事。」
季晴婉道,「我能出什麼事?你莫不是心虛了,你……」
季晴婉突然想起了暈之前的事,道,「是你把我打暈的?」
老頭「咳咳」兩聲,「是我。」
季晴婉皺眉,「我好像是去找白箬的,那為什麼要打暈我?」
老頭道,「你知不知道你當時的身體狀態不允許你那麼踐踏?別說追著去了,你走著去半路也得暈過去了。
所幸我看見的早,要是看見的晚都沒人發現你暈過去,到時候誰來救你?」
季晴婉能感受到當時體內的力氣在以極快的速度流逝。但她顧不得那麼多,這次錯過,就真的再也沒機會了。
老頭道,「我知道你有問題想問,問吧。」
季晴婉醞釀了一會兒,開口道,「白箬是不是已經……」
說的無厘頭,但老頭卻听懂了,「是。而且白箬,已經走了。就是你想的那個走。」
季晴婉心跳驟然加速,走了?離開了?所以那個夢的意思,白箬告訴自己真的要走了?怎麼會……那兩個小廝……
老頭似乎看出了季晴婉內心的想法,接著道,「如你所見,你暈倒之前見到的那兩個人就是小廝,白箬的尸體也是那兩個尸體抬過去的。」
說完有些于心不忍,嘆了口氣,「知道了就快進去吧。」
轉身便離開了,或許也是不想看到季晴婉接下來的模樣。
季晴婉並沒有听到老頭接下來的話,她對老頭說的話只停留在「走了」「白箬尸體」上。
季晴婉跌坐在地上。
白箬,你怎麼會有事呢。
……
那一棒子,打的你很痛吧。
季晴婉情不自禁地哭了出來,手背擋住了雙眼,「白箬……我要是知道會如此,我一定不會讓你救我的。白箬,你怎麼能……怪我,都怪我。
是我太意氣用事警惕性太低。」
季晴婉跌坐在地上,時而悔恨,時而難受。眼淚卻是一刻也沒停過。
哭了整整一個時辰,季晴婉才站了起來。
黑衣人,我一定要報仇。
不僅是白箬的仇,還有全天下像她這樣的人。
走進屋子,發現張嬤嬤也在。
張嬤嬤看著她泛紅的眼眶,「怎麼還哭了?」接下來突然意識到季晴婉可能知道了什麼。
于是道,「小姐休息會兒,奴婢去拿雞蛋給小姐敷敷。」
在張嬤嬤不經意間,稱呼竟也發生了變化。只是她始終沒有察覺到。
季晴婉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嬤嬤,我沒事。過會兒就好了。」
于是讓丫鬟去給自己接了盆水,洗了個冷水臉。
洗完後,季晴婉坐在床上,蜷縮著身子。
張嬤嬤也沒開口安慰,站在一邊。
再次陷入了無比安靜的氛圍。
直到敲門聲響起。
張嬤嬤看了眼季晴婉,發現她也看了過來。
張嬤嬤便去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個不認識的男子。
那男子道,「主子讓我把這藥交給季小姐。」說完把藥遞給張嬤嬤就走了。
張嬤嬤皺眉,關上了門。
「小姐,是有人送藥來了。」
季晴婉下床後走了過來,「他有說他主子是誰嗎?」
張嬤嬤道,「沒有。小姐,這藥會不會不安全,要不然丟了吧?我們也不缺藥。萬一這藥真的被人……」
季晴婉大致猜到了藥是誰送來的,便搖了搖頭。
「不必。我知道是誰送來的。無事。」
張嬤嬤便不再過問,只說,「小姐,今晚好好休息吧。」
說完便退了下去,留在門外。
季晴婉又洗了把臉,便躺在了床上。
她以為這是個不眠夜,結果睡的意外深沉。許是太累了。
翌日醒來後,狀態倒是好了許多。
只是偶爾想到白箬,情緒又會低沉。
張嬤嬤敲了三下門,「小姐。」
季晴婉道,「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