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眉對季蘭芝道，「有很多東西，都不會按照自己的預想發展。你之前不是也想我一敗涂地嗎？最後也沒有如此。
或許換個說法是，並不是沒有朝你想要的方向發展，而是有人先你一步阻斷了這一切。以至于你以為自己是不幸。」
季蘭芝無所謂的淡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對方比較聰慧，而我比較愚，是嗎。」
季晴婉淡笑，「人外有人。所以你還不如打起精神，或許你孩子就回來了呢？誰也說不準以後的事。」
季蘭芝一怔，對，一切都是未知的。我一定要好好活著，好好等著。等我孩子回來重新叫我「娘」的那一天。
想到此，季蘭芝才終于重新舒緩了面容。
不知過了多久，才回了神。
看著依舊蹲在她身側的季晴婉，道，「謝謝你還願意來開導我。這個冷漠的家里，也就只有你還看得起我。」
季晴婉內心毫無波瀾。
我這麼做只是因為你那個無辜的孩子。
我不是善者，你曾經做的那些，我也不曾忘卻。
往直接了說，我也只是想讓你成為我的助力，僅此而已。
所以大可不必那麼想。
內心是那麼想的，卻是不能說出來。
但輾轉之下還是道，「你不必把我想的那麼好。惡者之中必有異于其的善者，而善者之中也必有被七原罪束縛住的人。皆是有兩面性，這條路的盡頭或許還有另一條路。」
季蘭芝同意地點頭，「你說得對。更何況還沒到盡頭，我不會放棄的。」
季晴婉拍了拍她的肩，「現在你只需要好好照顧那個孩子。」
季蘭芝沉默的點了點頭。
季晴婉遂又扶著她的胳膊，「先起來，坐板凳上。」
季蘭芝現在對季晴婉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依賴性。
听她那麼說，季蘭芝自然是順著季晴婉的力道坐到了板凳上。
季晴婉又道，「你自己再想想。我先走了。」
季蘭芝，「嗯。」
季晴婉走出院子後，才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麼事。
想著還有時間，便打算出一趟門，物色物色。
白棋在院外已經等了許久，見季晴婉終于出來，趕緊跟了上去。
道，「小姐，你在和她聊什麼呀，都快兩個時辰了。」
季晴婉笑道，「自然是聊些你不懂的東西。」
白棋癟嘴道，「小姐又取消婢子。」
季晴婉，「好了好了，真拿你沒辦法。我們先回院子換一套舒適的衣裳。等下要出門。」
白棋眼楮一亮，「小姐想出門玩嗎！我也可以出去嗎？」
季晴婉無奈，轉頭用手點了點白棋的額頭，「是要出門，但不是玩，有點事要做。你當然也可以和我出去了，不然我和你說甚。」
白棋嘴角上揚，面上的開心擋都擋不住，「還是小姐最好了！」
季晴婉，「行了行了，先回院子。」
白棋，「是！小姐。」
在白棋的喋喋不休之下，季晴婉終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也是苦悶的緊，不過就是說了句要出門。白棋已經想好了接下來去哪兒玩，要玩什麼。完全忽視了她說的出門不是去玩的……
季晴婉無奈，反正時間也還夠，想玩便讓她玩會兒。想想還是自己的失職，竟讓白棋連上街溜溜都覺得十分開心。
果然女孩子大了就不能每時每刻地跟在自己身側啊。
剛進屋換完一身淺綠色的衣裳，便看到白棋站在屋外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季晴婉挑眉，「又怎麼了？突然不想去了？」
白棋趕緊搖頭，「不是不是小姐，我怎麼可能不想去呢。就是……您為什麼突然想上街去呀。您以前都不會去的，是最近事情太多心情不太好嗎？」
季晴婉淡笑，走到了白棋身邊。心想，這丫頭還會關心人了呢。
聲音也柔了幾分，模了模白棋的頭，「沒有。溫書逸後日生辰，我得給他準備些小禮物。」
白棋癟嘴，「哦，是為了小姐的心上人啊。不過小姐沒有心情不好就好。」
季晴婉道，「行了行了，走吧。」轉身走去，白棋趕緊追了上去。
因為平時出門的機會並不多，所以季晴婉決定徒步前往，正好可以看看途中景色。
邊走邊琢磨著該給溫書逸送些什麼呢。
太過平常的物件送不出去，珍稀物件溫書逸見過的也不少。
季晴婉只覺頭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第一次覺得原來送一個人東西是那麼困難的一件事。
這些天，登門送禮的人也不少。定不會再缺什麼了。但也沒有操辦宴會的打算。說是太麻煩。
季晴婉下意識地勾起了嘴角，不過是不想和權貴打交道罷了。這個借口不知會落去多少人口舌呢，可惜，估計也就是敢說不敢做了。
既然溫書逸也沒缺的，那就送他點特別的。
就比如，可以送一個自己親手做的。季晴婉想。獨一無二的想必也算得上特別了。
但因為還沒想好到底送什麼，只得帶著白棋流連在街邊。
百無聊賴地在一邊走走停停，直到看到一家小鋪子中晶瑩剔透的珍珠。心下一喜，趕緊拉著白棋走了進去。
雙目凝視著擺在最里層的珍珠，驚喜溢于言表。
小二走了過來，客氣道，「小姐，請問需要些什麼？」
季晴婉，「能把最里層那幾顆珍珠拿出來給我看看嗎？」
小二一愣，掌櫃將那幾顆放在最里面的原因他當然是知道的。自然是因為只有那一些的質量最是上層。
不是因為不想賣，而是掌櫃說，要將它們給適合的人。而不是被眼前的一切所自我蒙蔽之人。
小二趕緊把那幾顆珍珠拿了出來，道，「實不相瞞小姐，這幾顆珍珠的質量，乃是整條街上都數一數二的。」
季晴婉將其中一顆捏在手中，點點頭，質量確實好的沒話說。整顆都泛著特別的光澤，很適合送給特別的人。
于是道，「你這兒有絲線嗎？」
小二道，「有的。不知小姐需要怎樣的？」
季晴婉，「最好的。一根即可。」
小二，「好的小姐。請稍等。」
轉身進入前邊的屋子，沒一會兒便走了出來。手上拿著季晴婉需要的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