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初的質地,晶瑩的光澤,美麗的色彩,細溫潤的紋理,悠揚說耳的聲音,謂之玉之五德。
而兼備五德之玉即為美玉,即為無價之寶。
此時在竹筏之上的李三堅將將皇帝賜予的一塊美玉隨手就給了一名名叫瑤瑤的畬族少女。
「我……我不能要……」瑤瑤像是接到一塊燙手山芋般的,將美玉塞回到了李三堅手中。
瑤瑤迄今為止,未出過遠門,未見過世面,不過瑤瑤也是多少知道這塊美玉的價值的。
瑤瑤的阿媽就珍藏著一塊玉,平日里捂得嚴嚴實實的,看都不讓看,只在節日之時方才拿出來。
瑤瑤阿媽所珍藏的玉卻遠不如李三堅手中的美玉,起碼遠不如李三堅的美玉漂亮。
「為何不要?此為船資,你盡管安心收下便是。」李三堅笑著又將美玉塞在了瑤瑤的手中,同時又捏了捏瑤瑤如一塊軟玉般的小手。
李三堅並不是坐懷不亂之人,反而是有些禁不住的誘惑,要不然李三堅也不會與如此之多的女子有糾葛,平日里李三堅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不過是裝出來的而已。
此時這個「純天然」的畬族美少女俏生生的站在李三堅面前,使得李三堅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畬族年輕男子見狀頓時對李三堅怒目而視,恨的咬牙切齒的,不是許彪與姚輿護衛在側,早就與李三堅「決一死戰」了……
堂堂一州之尊,此時居然與一個潑皮無賴般的,調戲這個單純的畬族少女……使得李綱等人頓時就目光投向了河中,羞于見人了……
「要不了這麼多的,船錢只要二十文就夠了。」瑤瑤抿嘴笑道。
二十文?李三堅聞言咂了咂嘴,早知道……不過此時送出去的玉,就如潑出去的水,豈有收回來的道理?
于是李三堅對瑤瑤笑道︰「收下吧,若你實在不安心,渡河之後,可否賞頓熱飯?」
李三堅等人自仙霞關來到此處,幾乎就沒吃過一頓像樣的熱食,均是以干糧充饑。
李三堅估計畬族少女家離此地應該不遠,因而此玉就全當作船資與飯錢了。
「好的呀!」李三堅如此說,畬族少女方才收下玉佩,並小心翼翼的將玉佩放進懷中,貼肉而藏。
如此美玉,對一個女孩來說,殺傷力是巨大的,幾乎無人能夠經得住如此誘惑的。
李三堅看著瑤瑤,喉結動了動。
「快去劃船吧。」李三堅說完後,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一邊去了。
自己如何這麼沒有定力了?李三堅坐到竹筏之上看著奔騰的河水,心中暗暗自責道,自己家有仙妻,此時卻被一名小丫頭誘惑得差點失去了自制力……當著她的情人面及在眾手下面前,舉止居然如此不堪……
難道是數月禁欲的緣故嗎?李三堅心中暗道,或者是由于遠離了京師的喧囂,從而放松的緣故?
因為趕路,因而一路之上,李三堅就如同一名苦行僧一般,沒有與自己妻妾親熱的機會。
或者是因為,隨著泉州日益臨近,自己壓力越大,從而調戲一下小阿妹,放松一下自己?
李三堅此去泉州為官,是與往日不同的。
以往開封府為官之時,畢竟只是作為知府路昌衡的佐貳,輔佐路知府處置府衙之事,期間得到了路知府的不少幫助。而此時李三堅卻為泉州之長吏,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助李三堅了,一切就全憑李三堅自己了。
李三堅當然也可以成為一名「昏官」,渾渾噩噩、得過且過、不思進取,整日里沉迷享樂,不理政事,一切由著泉州與往常一樣。
其實這樣的昏官是最好當的,就算朝廷責備下來,也沒有多大的事情,最多調離泉州,遷往他處為官。
甚至如此這般的昏官也許還會得到提拔呢,原因就是這樣的昏官是不會得罪人的,是不會招致他人的嫉恨的。
不過李三堅願意做這樣的昏官嗎?答案是否定的。
臨行之前,宋帝趙佶召單獨詔見了李三堅,對李三堅抱有極大的期望,答應了李三堅所有要求,如此,李三堅再跑到泉州貪圖享樂、不思進取,豈不是會使趙佶失望之極?而使皇帝失望,李三堅的前程就堪憂了。
而李三堅如此這般,不但會使趙佶失望,還會使自己娘親,使蔡絨雪等妻妾失望,使得跟隨自己遠赴泉州的李綱、姚輿、許叔微等人失望。
因此李三堅要當官必須要當有進取之心的官員。
那麼昏官、貪官好做,進取之官做起來就千難萬難的,原因是不言而喻的,這樣的官員是與目前大宋官場是格格不入的,將會使李三堅受到來自各個方面的阻力。
不過李三堅目前還顧不上這麼許多,李三堅擔憂的是這一切的一切,該從哪里做起?12345
李三堅迄今為止,對泉州仍是一知半解的,那麼該如何施政于泉州,就無從談起了。
「門前喜鵲勒,叫喳喳,喜迎貴客到我家。先唱一曲迎客歌,再喝一碗待客茶。手捧米酒請君嘗,請到山里來喲……」
正在此時,畬族少女瑤瑤又用畬語唱起了動听的山歌。
歌聲委婉動听,如小橋流水般娓娓纏綿,從而打斷了李三堅的思路。
李三堅仍是听不懂歌詞大意,但美妙的歌聲使得李三堅心曠神怡,同時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豪情壯志。
畬族少女瑤瑤為貧寒之人,這是毫無疑問的,要不然也不會大雨天的出來擺渡。
瑤瑤家境貧寒,剛才還差點被人……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心情,仍是唱著歡快、動听的山歌。
既然如此,那麼自己還怕什麼?難道自己連一名畬族少年都不如嗎?李三堅站起身來,緊握腰間吳王劍望著奔騰的河水,心中是豪情萬丈。
只要自己盡力去做,無論成敗,均不旺自己來這個世上走一遭。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那個……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李三堅緊握吳王劍,看著奔騰的河水,大聲吟道。
李三堅面目英俊、長發飄飄,身形挺拔,此時河風又吹得李三堅衣衫飄蕩飛揚,同時李三堅又吟出了一首大氣磅礡、曠達豪邁的詩詞,因而顯得異常的風流瀟灑、超塵月兌俗。
瑤瑤不懂詩詞,但此時瑤瑤的目光頓時被李三堅吸引住了,目光閃爍,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使得目光一直在瑤瑤身上的畬族青年憤怒不已。
于是乎好景不長,一直平穩前行的竹筏忽然向左傾斜,李三堅身子向左一晃,差點落入河中,同時河水激蕩,潑了李三堅一身。
「賊子敢爾?」姚輿飛起一腳將正在撐船的畬族青年踢倒在了竹筏之上,同時許彪也是大怒,撲上去將畬族青年按在了地上,揮舞斗大的拳頭,就欲對畬族青年飽以老拳。
「不要!」瑤瑤驚得花容失色︰「不要,阿哥你在做什麼?不要啊,你們不要打他……他不是故意的……」
「住手!」李三堅喝止住了姚輿、許彪等人,同時對瑤瑤擺了擺手,示意讓她放心,隨後對許彪說道︰「帶過來吧。」
許彪聞言單手拎起仍是在暗暗咒罵的畬族青年,扔在了李三堅的面前。
「相公,就是這個蠻子使壞!」許彪睜著牛眼,瞪著畬族青年說道。
李三堅點了點頭,坐在了木筏之上,雙手看著扶著吳王劍看著畬族漢子,半響沒有說話。
「你……你要……干什麼?」畬族漢子被李三堅看得全身發毛,于是面帶恐懼之色問道。
瑤瑤也是緊張的看著李三堅,不知道他想干什麼。
李三堅微微一笑,繼續看著畬族漢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阿楠……」 畬族漢子在李三堅的注視之下,不得不老實回答。
「阿楠?」李三堅聞言接著問道︰「某與你有仇?」
「沒……沒有……」阿楠聞言搖頭道。
「既然無仇,為何你要如此?」李三堅微笑著指著瑤瑤問道︰「就是因為她嗎?」
「我……我……」阿楠低頭無言以對。
「就是因為她與李某多說了兩句話,你就如此這般?」李三堅隨後看著姚輿、許彪等人笑道︰「真乃是個心胸狹窄之人也!」
眾人聞言均是笑了起來。
「阿楠,你錯了,喜歡一名女子不是這個樣子的。」李三堅隨後對阿楠說道。
「那要怎樣……啊?」阿楠抬頭看著李三堅問道。
畬族之人與漢人不同,是崇尚武力的,何人武勇超群,就能贏得女子的歡心,甚至武力用在了婚配之上,如搶新娘等等。
「常言道,強扭的瓜不甜,若真心喜歡一名女子,當以真心換真心,方可贏得她的真心,如此用強是萬萬不可的,是適得其反的。」李三堅說罷,揮手對阿楠說道︰「去撐船吧,需小心撐船,萬不可再有輕率之舉了。」
「阿哥,多……多謝了你了……」瑤瑤見李三堅沒有與阿楠計較,輕松的放過了阿楠,于是心存感激,對李三堅說道。
李三堅微笑著揮了揮手,轉身就看著河水,想著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