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書吏

作者︰雪山飛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這個時代的女子有許多蔑稱或歧視之語。

如妻子被稱作「賤內」、「賤室」、「糟糠」、「賤荊」、「拙荊」、「寒荊」、「渾家」、「山妻」等等諸如此類的,是異常的繁多。

有違婦道的女子被稱作「婬婦」、「蕩婦」、「撐目兔」、「浪包婁」、「狐媚子」、「浪包哄」、「浪包摟」等等等等,是極盡侮辱之能事。

《宋刑統》對有違婦道的女子刑罰也是較為嚴厲的,甚至是苛刻。

而男性婬者,卻多被冠以「花花太歲」、「風月老手」、「多情才子」、「登徒子」等等等等,其中不但沒有相應的女性稱謂所暗含的那份刻毒詛咒,,甚至還流露出幾分欣賞與羨艷……

犯七出之罪的女子妒者被冠以「妒婦」、「妒女」、「忌妻」、「妒花女」、「攪家精」、「醋罐子」、「醋婆子」、「醋娘子」等等。

而女子之中的不祥之人,特別是有本事的強悍女子被冠以「潑婦」、「驕婦」、「潑辣貨」、「河東獅」,甚至是「刁婦」、「母老虎」、「胭脂虎」、「母夜叉」、「夜叉婆」、「女禍」、「女草」,「禍水」等等等等。

總之,稱謂之多,令人咂舌不已。

李三堅自來到這個世上以來,也概莫能外,雖心中頗不贊同,但卻是無法月兌俗,也不敢月兌俗,否則就會被人視作異類,說不定還會受到彈劾、罷免。

此時李三堅稍一露出自己並不歧視女子之意,頓時就引起了公孫柔娘的萬分驚訝。

如此言論,柔娘還是頭一次听到,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此時的柔娘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好奇,好奇李三堅不同于他人的言行。

不過無論他是個怎樣的人,但柔娘可以肯定的是他定是個之徒,家有嬌妻美妾,還到處沾花惹草的……

之徒怎能是個尊重女子之人?這豈不是自相矛盾?柔娘感到萬分疑惑。

「你看我作甚?我臉上刺字了嗎?」李三堅見柔娘死死的盯著自己,于是笑道︰「三堅有個不情之請,就是請公孫娘子為三堅的書吏如何?」

公孫柔娘斷文習字、知書達理,同時還有一手的驗尸神技,還精通醫術,目前來講,李三堅是急需這種人才,無論男女。

李三堅此時身邊就缺這種精明的書吏或被稱作貼身隨從。

最為關鍵的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身邊有個美人為自己的書吏,那麼閑暇之余,也是秀色可餐的。

當然前提是美人,否則一名嫫母或鐘無艷為自己的書吏,豈不是讓李三堅每天倒胃口?就算有本事也不行。

「書吏?」公孫柔娘聞言驚訝的問道。

「正是!」李三堅點頭道︰「不過如此書吏可不是入冊書吏,你的一切薪俸由本官承擔便是,柔娘,你覺得怎樣?」

此時正式將一名女子弄進府衙為吏員,李三堅還沒這個本事,李三堅思來想去,也只能如此了。

那就是貼身隨從了,或者是貼身服侍的婢女、使女、侍姬?柔娘心中暗道,看來自己是凶多吉少啊……看來他真的是個之徒。

「嘻嘻!」柔娘想到此處不由得笑了起來︰「奴家倒是無礙的,可……可……你不懼人言嗎?不怕人說你是好……色……之徒嗎?」

「人言?人言又有何懼?」李三堅笑道︰「之徒?不可否認,本官是好美色……但聖人雲,食色者,性也!喜好美色,乃是人之天性,本官也是人,是個正常的男人,當然也免不了俗的。不,那麼本官豈不就是聖人了?嘿嘿,聖人之中也有不少之徒的。」

李三堅隨後看著柔娘淡淡的說道︰「其實本官看中的是你的本事,而不是你的美色,否則世上美人多矣,本官為何不找她們?」

我呸!我呸呸呸!柔娘心中不斷的啐了李三堅數口乃至數十口……

就嘛,還給自己找那麼多的借口?柔娘暗暗感到好笑,簡直是恬不知恥……

就這麼色眯眯的望著自己,還說是看中的是自己的本事?

「大官人……」柔娘隨後有些猶豫的說道︰「可……普濟堂之事,每日還有那麼的病患,奴家隨你而去,他們又該怎麼辦?」

「哎!」李三堅聞言嘆道︰「柔娘啊,你也不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于大庭廣眾之下拋頭露面啊?」

李三堅此言倒是句實話,李三堅覺得女子拋頭露面開醫館無所謂,可卻免不了世人的閑言碎語的。

柔娘聞言沉默不語,半響後開口說道︰「奴家回去考慮考慮,再回你的話,好嗎?」

柔娘雖為「行院」之人,其後又在燕春樓討生活,但也不願意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跟著李三堅。

這算怎麼回事?是侍妾嗎?

這種日子,柔娘已經過夠了。

普濟堂再小也是自己的一個窩,再受他人的閑言碎語,但開館行醫也是自己多年的願望。

「如此也好。」李三堅當然明白此為柔娘的推托之詞,于是也只好說道︰「三堅就靜候佳音了。」

「何事?」李三堅隨後問向進來了一會的燕四道。

「相公,畢林棺木當如何處置?」燕四聞言走上前問道。

李三堅沉吟片刻後吩咐燕四道︰「好好收斂,送回其家人之處,你親自帶人去,注意留意一下其家人的反應。」

「遵命!」燕四應道︰「相公你不去嗎?」

「去,為何不去?但不是現在。」李三堅笑了笑後答道。

「柔娘,本官可是誠心相邀,你不要多想。」李三堅最後仍是不死心的對公孫柔娘說道。

「知道了,大事要緊,你快去吧。」柔娘抿嘴笑道……

畢林家眷編管之地是在本府,也就是開封府。

所謂編管就是將人犯或人犯家眷發至外地或就地安置,編入該地戶籍,並由衙門官吏加以管束並限定活動的範圍,不得離開。

編管不是囚禁,因此除此之外,與普通人沒有多大的區別,是一種較輕的刑罰。

「小心查探四周,不許一人離去,也不許有人靠近此屋。」李三堅站在畢林家人的小院之中,低聲對吳淼山、燕四、山魁、許彪等右廳捕快說道。

此時正值深夜,除了星光照在李三堅等人冷峻的臉上之外,周圍沒有任何燈火,院內屋中也是黑乎乎的,畢林家人並未點燈,原因就是畢林的家人並沒有察覺到此時院中已經站了四、五名開封府府衙右廳之人。

李三堅不得不這樣做,不得不防範對方再狗急跳牆,行殺人滅口之事。

李三堅深夜來此,就是想通過畢林家人詳細了解畢林奸嫂一案。

同時李三堅等人是很容易進入這個先前院門緊閉的小院的,有燕四在,豪門深宅都能輕松進入,更何況這個小小的院子?

「卑職遵命。」吳淼山、燕四等人應道。

吳淼山隨後就帶著數名捕快安排去了。

李三堅通過了解,知道了吳淼山並不是周方庚的人,因而李三堅才允許吳淼山參與此事的。

李三堅也需要有一名經驗豐富的捕頭參與此事。

當然同為開封府府衙之人,說吳淼山與周方庚沒有任何關系,也是不可能的,只能說兩人往來不是很密切。

同時知人知面不知心,到底吳淼山是不是周方庚的人,李三堅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但李三堅已經給了吳淼山一次機會,若他不珍惜的話,就怪不得李三堅了。

此時李三堅權且相信了吳淼山。

「屋里有人嗎?」待吳淼山、燕四等人安排好之後,李三堅敲了敲房門後問道。

李三堅敲了三遍,屋內才發出一聲女子的驚呼聲,隨後屋內出現了亮光,須臾,屋門打開,一柄菜刀自屋內伸了出來……

「主人,小心!」山魁大驚,右手一把將李三堅推開,左手握拳擊在了菜刀之上。

「啊……」屋內之人發出一聲慘叫,菜刀月兌手,當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聲音有些稚女敕,像是少年的聲音。

山魁天生神力,這一擊力若千鈞,不但將菜刀擊在了地上,還將握刀之人震倒在了屋內。

菜刀也被擊變了形,彎彎扭扭的落在了地上。

也幸好握刀之人未出門,同時山魁也是手下留情,並未擊在人身上,否則的話,此時地上已經擺放了一具死尸了。

「斛兒,斛兒,不要……」此時屋內傳來了一聲女子的驚呼聲。

許彪與兩名捕快也嚇了一跳,同時撥出腰刀護在了李三堅的周圍,許彪抬腳就踢開了虛掩的房門,挺著腰刀就要往里闖。

「都給我住手,退下!」李三堅連忙喝住了許彪等人。

世上有這麼伏擊人的嗎?先伸個菜刀出來探路?

刺客行刺用菜刀的畢竟是少數,幾乎沒有……李三堅心中暗道,定是這家人受到了驚嚇,拿著菜刀壯膽自衛的。

「娘子勿驚,我等乃是開封府府衙之人,今日來此地是有事相詢。」李三堅隨後對著屋內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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