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家宴(上)

作者︰雪山飛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此為雷公筍,此為南殺,此為莉女敕,此為‘山蘭酒’又名‘甜糟’……這些皆為我黎家特色菜肴,實在是寒酸得緊。今(r )我李三堅僅以此款待諸位弟兄,些許薄酒,不成敬意。」

李三堅住宅的客堂之中,擺上了一個大木桌,大木桌上擺上了各種黎家菜肴、米酒,雖然比不上開封府大酒樓的美味珍饈,但大碗小碗的,也是顯得異常豐盛。

「此為家宴。」李三堅指著豐盛的菜肴接著說道︰「其中的大多數菜肴都是娘親、渾家親自下廚做的。」

「我等多謝推官相公,勞煩老夫人、夫人了。」劉安節、曾公明、姚輿等人聞言一起起(sh n),躬(sh n)謝道。

從前還好些,諸人與李三堅在一起的時候還是較為隨便的,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李三堅可是六品左朝議大夫,緋袍開封府府衙右廳推官,儼然是開封府府衙二號人物,新帝趙佶跟前的大紅人,因此諸人是不敢不敬,不敢太過隨便了。

「推官相公?」李三堅聞言有些不樂,揮手讓他們都坐下後說道︰「諸位兄弟,你們早已清楚,我李三堅母親是黎人,在漢人眼中就是夷狄之人,我李三堅也從不避諱此事,我血管里流著黎人的血,我既是漢人,又是黎人。」

李三堅頓了一頓接著說道︰「我李三堅瓊台儋州人,出(sh n)微(ji n),非家世顯赫的名門望族之家,在成親之前,家中只老母一人,與母親大人相依為命,家中並未旁人。不過從前在嶺南之時,現在在京城,我李三堅又多了一些兄弟,那就是你們,曾公明、山魁不用說了,自幼就是生死兄弟、至交好友,許彪是不打不相識,也是我兄長,劉安節乃是同年之人,自相識以來,我們是無話不談,志趣相投。」

李三堅聲(q ng)並茂的,使得諸人是暗暗感動,曾公明、山魁不用說了,早已知道李三堅是重(q ng)重義之人。

因此此時曾公明、山魁眼角已經濕潤了。

其一是自家兄弟有出息,他們怎能不歡喜異常?怎不激動得(r )淚盈眶?其二就是李三堅得意並不忘形,得意並沒有瞧不起自家兄弟,總是念著兄弟(q ng)義的。

「因此在這里都是自家兄弟,沒有什麼推官,沒有什麼上官。」李三堅隨後看了姚輿一眼補充了一句︰「姚輿除外,在座的都是你的師叔、叔伯。」

姚輿聞言頓時翻了個白眼,簡直是蒼天無眼啊,讓自己攤上了個這麼個師叔……姚輿心中哀嘆道。

姚輿比在座的任何人都要大些,可到了輩分卻是最低的……使得姚輿心中郁悶得幾乎發狂。

姚輿此時已被李三堅弄到了開封府府衙,任府衙軍巡院左廂公事干當官,簡稱「當官」,掌偵查、緝捕之事。

姚輿的寄祿官階為正名軍將,一個無品級的武臣,此時雖寄祿官未變,但差遣卻由一名巡檢司的巡尉成為了軍巡院的當官,可以說是李三堅拔擢了姚輿,姚輿對此還是心懷感激的。

此時李三堅深得聖寵,可謂是(di n)前當紅之人,拔

擢一名小小的當官,吏部與開封府知府路昌衡當然就是順水人(q ng)了,同時巡檢司也未阻攔,拱手相讓。

推官相公想要個小小的巡尉,他們又何必阻攔?同時為了個小小的巡尉與(di n)前大紅人結怨?又豈能為如此愚蠢之事?

「哈哈」劉安節聞言頓時開心異常,拍了拍姚輿的肩膀笑道︰「乖師佷,快快喊聲師伯撒。」

劉安節進士及第後,任祥符縣主簿,此時也被李三堅弄進了開封府府衙,任軍巡院判官,掌刑訟之事,為李三堅的屬官,姚輿的頂頭上司。

劉安節的寄祿官階為從八品的宣義郎。

「呸,是師叔好不?」姚輿肩膀微晃,卸開了劉安節的手,恨恨的說道。

劉安節年齡比李三堅略小一些。

眾人聞言均笑了起來。

「哈哈,師叔就師叔撒,快點喊嘛,喊好听點哈。」劉安節聞言更是樂了,哈哈大笑道。

姚輿恨得咬牙切齒的,端起酒盅就(y )喝口悶酒,可酒盅之中卻是空空如已,酒還未斟上……

「山魁給兄弟們倒酒。」李三堅見狀笑著對山魁說道。

「是,主人。」山魁應了一聲,抱著酒壇就將眾人面前的酒盅倒滿了。

山魁、許彪也被李三堅弄進了開封府府衙,不過僅為府衙普通的捕快。兩人是潛火鋪的軍卒,沒有任何出(sh n),為官是不可能的,只能為吏,李三堅目前也沒這個本事,沒有將一名吏員直接拔擢為官員的本事。

同時兩人沒有任何探查、緝捕的經驗或本事,因此李三堅的打算是,待時間長了之後,有機會提拔為捕頭、牢頭之類的就是,也算是對得起他們了。

最為關鍵的是,有府衙二號人物「罩著」,兩人今後還怕沒什麼前程?還怕受他人的欺辱嗎?

「這第一盅酒我就敬諸位,我李三堅世上的親人不多,僅此而已,我就先干為敬了。」李三堅說罷,將盅中酒一飲而盡,隨後翻轉酒盅,看著眾人。

「我等也敬哥哥一盅,干了!」眾人也是一飲而盡。

「酒盅太小,換大碗來。」姚輿是個武臣,覺得這些文人用個小小酒盅喝酒太不過癮了,于是大聲說道。

「照啊!」許彪早就覺得不過癮了,于是也不待李三堅吩咐,咚咚咚的跑到外面取了數個大碗回來,在每人面前都放了一個,隨後自己先將自己面前的大碗斟滿,端起酒碗就將酒倒進了自己的大嘴之中,咂了咂嘴,似乎是覺得仍是不過癮,于是就連干兩碗後,才抱起酒壇將諸人面前的酒碗斟滿。

李三堅瞪了許彪一眼,如此喝法,自己家中珍藏的數壇美酒豈不是很快就見底了?

不過今(r )李三堅心中高興,大不了吩咐翟六再去沽些酒回來便是。

「哥哥,有什麼事(q ng)吩咐便是。」還是曾公明最了解李三堅,知道今(r )家宴決不是吃飯喝酒這麼簡單的事(q ng),于是曾公明放下酒盅後說道。

「慌什麼?」李三堅

看了曾公明一眼道︰「酒過三巡再說。」

「是,是,哥哥說的是,哥哥,兄弟敬你一碗,感謝……」曾公明放下酒盅,端起酒碗笑道。

「謝什麼謝?」李三堅打斷曾公明的話道︰「再說謝字,你我二人就不是兄弟了。」

「哥哥,啥也不說了,干了。」曾公明端起酒碗與李三堅手中的酒碗踫了一下,就一飲而盡。

李三堅只喝了半碗,就放下了酒碗。

等下還有極為重要的事(q ng)要說,如此一碗一碗的干,雖酒度數並不高,但也是要不了多久就會喝醉了,這樣還如何與他們商量要事?

「既然如此。」曾公明抹了一把嘴上的酒漬後說道︰「兄弟就有話說了。」

「兄弟有話直言便是,在為兄面前還有何話不能說的?」李三堅笑道。

「哥哥……」曾公明有些猶豫的說道︰「兄弟……兄弟能不能行貨殖之事啊?」

李三堅聞言簡直是啞口無言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看來曾公明目前仍是對經商一事是念念不忘的。

當年曾公明貢舉下第之後,就想在京城經商討生活,可當年李三堅與曾公明在京城之中是人生地不熟的,沒有任何關系,如此經商豈有成功的道理?因此曾公明就被李三堅勸回了嶺南。

可目前不同的,此時眾人皆為開封府府衙的官吏,雖最大的官員就是李三堅,六品左朝議大夫,右廳推官,但縣官不如現管,如此經商必將會是事半功倍。

宋之官吏經商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上至皇親國戚、皇室宗親、王公大臣,下至普通吏員,甚至軍中將領、士卒,涉足商業者甚多。

士大夫階層自上到下,甚至普通書生,亦是如此,宋之前基本上是恥于經商,視貨殖之事為不屑為之的俗務,認為經商乃工商(ji n)民所為,到了宋,士大夫經商卻是屢見不鮮。

經商的官吏多了,其中就避免不了官吏,特別是高官利用手中的職權,以權謀私、欺行霸市、(ji n)買貴賣等事。

雖朝廷也(j n)止官員貨殖取利,但卻是屢(j n)不止。

朝廷(j n)止官員經商,但也不能(j n)止其家人經商吧?因而(j n)商之事根本是無法實施的。

在宋初之時是半遮半掩的,到了現在卻是堂而皇之,就連趙佶的從龍之臣,潛邸大臣何執中其本(sh n)就是個大商賈,家中酒樓、酒肆、良田等等無數。

李三堅不反對經商,但此時李三堅正要提及正事之前,曾公明忽然提及此事,忽然給李三堅出了個這麼一個難題,使得李三堅是異常為難。

開封府府衙之中就有許多官吏經商,其中就包括右廳孔目官周方庚,而此時李三堅正要找周方庚的麻煩,正要借周方庚之事為突破口整肅一下開封府府衙官場的貪墨、冤獄等之風。

可李三堅尚未開口,曾公明倒是提前提及貨殖之事,使得李三堅(y )開口拒絕,卻又不知該從何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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