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天最大,他就是個屁

作者︰雪山飛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豐樂樓門口鬧翻天之時,趙佶終于尋機溜出了豐樂樓,抬頭辨明了方向,慌慌張張的獨自一人向王府奔去。

不就心情郁悶,去豐樂樓听兩首小曲解解悶嗎?自己可什麼都沒干啊,至于嗎?趙佶邊低頭疾走,一邊想到,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不知道李三堅李三郎目前怎樣了?

趙佶欣賞李三堅的畫作,並引為王府幕客,不過是想將李三堅留在王府,有事沒事的給自己畫幾幅畫,至于趙煦口中所言,李三堅今後也許是柱國大臣什麼的,趙佶到目前為止是不相信的。

可趙佶往往沒有料到一介文弱書生,平日里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到了關鍵時刻卻極講義氣,舍身為了趙佶……使得趙佶心中感動不已。

哈哈,趙佶想起李三堅一拳頭將洪官人揍得滿臉開花,心中不由得感到異常好笑,沒想到李三堅也會動粗?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趙佶走著走著忽然發現巷口停著一輛馬車,馬車周圍用帷幔包裹,看不清里面是什麼人。

「殿下,快上車。」正當趙佶打算繞過這輛馬車之時,車門打開,一人跳下馬車對趙佶說道。

「你……蔡攸?」趙佶認出了此人,他不就是蔡京蔡承旨的長子,得祖蔭,任裁造院監守一職的蔡攸嗎?

蔡攸去裁造院當差,必經朝臣們上朝下朝之處,于是蔡攸「偶遇」趙佶,並下馬斂衣而立,對趙佶恭恭敬敬的,此後趙佶無論何時上朝、下朝,均能「偶遇」蔡攸,偶遇也就轉變為了常態,並且每次蔡攸均是對趙佶恭敬無比,是風雨無阻,就如小媳婦盼夫君歸家,又如望夫石一般,立在上朝、下朝之處等待趙佶。

久而久之,趙佶就與蔡攸混了個臉熟,對其有了不少好感,因而此時一眼就認出了蔡攸。

最關鍵的是,蔡京雖未踏入宰、執的行列,但其畢竟是朝中大臣,蔡氏家族亦是顯赫之家,如蔡確、蔡卞等人是曾經或現在位居高位,因此趙佶對蔡攸也是以禮相待。

「殿下,此地不是說話之處,速速上車,離開此地,上車之後容下官稟報詳情。」蔡攸倒也干脆,知道趙佶想問什麼,連忙先將趙佶扶上了馬車。

趙佶點點頭,坐上馬車之後還未坐穩,只听巷口腳步聲起,後面奔上前一人。

「殿下,等等我,小的回來了。」趙佶聞言伸頭探出車外望去,只見家奴高二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高二身上衣物此時已呈條狀,凌亂不堪,身上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也是鼻青臉腫的,穿著一只靴子奔了過來而渾然不知。

趙佶見狀大喜,也沒詢問高二為何搞得如此這般模樣,只是對急迫的問向高二道︰「三郎何在?可有三郎的消息?」

「回殿下的話。」高二喘了口粗氣答道︰「三郎他……他……他已被巡檢司的人抓走了。」

趙佶聞言沉默半響之後說道︰「走吧。」

馬夫聞言揮起一鞭,馬車隨後向著端王府疾馳而去。

「殿下,三郎乃何人也?」馬車之中的蔡攸問道。

「府中幕賓,嶺南李三堅。」趙佶答道。

李三堅?蔡攸聞言頓時暗暗吃驚不已,蔡攸真是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這個李三堅不就是當日蔡府門前爭吵的那個人嗎?他怎麼會是端王趙佶的幕客?並且看樣子端王趙佶還對此人如此上心,如此關切?這是怎麼回事?蔡攸心中暗暗納悶不已。

當日李三堅之母求婚不成,被蔡府之人羞辱,隨後蔡攸听聞李三堅下第,心中還是有些暗自慶幸,如此下第之人,豈能高攀蔡氏門庭?

此時蔡攸忽聞李三堅是端王趙佶的幕客,心中不由得又轉起了念頭,看來此人不是那麼簡單的,蔡攸心中暗道……

柴始興,柴氏子孫。

宋太祖趙匡胤陳橋兵變,奪了已是孤兒寡母的柴氏江山社稷,心中有愧,其實最主要的還是為了彰顯其乃是個仁德之君,因此善待柴氏子孫,厚待柴氏家族。

柴始興也因此蒙祖蔭做了宋開封府東路巡檢司都巡檢使。

開封府巡檢司有緝盜捕賊之責,因此平日里主要就是處置打架斗毆、緝捕賊盜等事,遇到較大的案件可解往本府,較小的一般都是依宋律或罰錢或杖了事。

開封府乃是天子腳下,因此世上最難做的官就是在開封府任職,弄不好就會踫到什麼皇親國戚或王公大臣的什麼衙內,一旦處置不當,丟官還是小事,說不定還因此受到牽連而被發配流放。第一抓機

知開封府事或權知開封府事一職也因此是最難做的官,同時也是更換最頻繁的知府。

開封府東路巡檢司都巡檢使也同樣如此,柴始興做的是小心翼翼的,一般自己接手的大的案件就往上推,雞毛蒜皮之事就收些賄賂放人了事,柴始興盡量做到不得罪人,誰知道這些表面之上看起來是小蟊賊之人又能牽扯出什麼人出來?誰知道他們身後又是哪位大尊菩薩坐鎮?

謹慎能捕千秋蟬,小心駛得萬年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為柴始興多年為官得到的經驗或者說是教訓……

可今日一早,因昨夜小妾伺候得舒坦,柴始興本來是心情愉悅的前來衙門當差,可昨日夜里發生的一件打架斗毆案件卻使得柴始興頭痛不已,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這個案件就是李三堅之事,一個因風月之地爭風吃醋而毆打朝廷官員的案件……

李三堅是御史台吳御史親自命人押至東路巡檢司衙門的,並讓柴始興嚴加訊問,按說柴始興應當遵從吳御史之命,好好對李三堅嚴刑拷打,使其屈打成招,並讓李三堅按照吳御史之言招供。

可是不到半日,不但是端王府差人送來了拜帖,說是李三堅乃是王府之客,需好好待之,不得委屈了他,並要求無甚大事就趕緊釋放,同時禮部員外郎李格非也命人送來了拜帖,要求巡檢司放人,說是風月之事,又何必為難一名可憐的下第之人……

事情到了此時,柴始興簡直是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放人就得罪了吳御史,說不定也因此還會被參上一本,可不放人就得罪了端王趙佶,得罪了禮部員外郎李格非,兩頭都得罪不起啊。

柴始興端了個茶壺,一會坐下,一會又來回踱步,在屋內來回轉圈,就跟頭拉磨的驢般的,簡直是坐立不安。

「柴相公。」正在此時,柴始興手下一名心月復胥吏急匆匆的,幾乎是跑的進來後對柴始興說道︰「相公,宮中來人了。」

「宮中?」柴始興聞言頓時驚得站了起來,茶水潑了一身兒渾然不知。

「宮中來人?何事啊?」柴始興接著驚問道。

「相公,說是為了李三堅之事。」胥吏答道。

「李三堅?」柴始興更是大吃一驚,這個李三堅到底是個什麼人啊?居然還驚動了宮中。

我的天吶,這他娘的開封府官員真不是人當的,屁大點的事情居然驚動了宮中?這弄不好會掉腦袋的啊,柴始興心中哀嘆道。

就是不知道宮中來人是要柴始興放人還是直接提入詔獄?

柴始興也來不及多想了,于是連連吩咐道︰「快,快請入內堂。」……

「下官巡檢司都巡檢柴始興見過梁中官,中官相公萬福金安。」內堂之中,柴始興不敢無禮,規規矩矩對宮中來人梁師成施禮道。

「免了。」梁師成擺手對柴始興說道︰「某無事不登三寶殿,就開門見山了罷,某听說昨日巡檢孩兒們拿了一名名為李三堅之人,可有此事?」

「回中官的話。」柴始興恭恭敬敬的答道︰「確有這麼回事兒。」

「他犯了何事?」梁師成接著問道。

「下面的說他爭風吃醋,毆打朝廷官員。」柴始興答道。

「多大的事兒?用得著如此興師動眾嗎?哼,小題大做,此人不過十八歲吧?少年兒郎打個人,斗個狠還需勞動巡檢大駕嗎?某看你們是悶得慌,沒事兒干了是不?」梁師成撇撇嘴,不屑的說道。

「中官相公,您這是從何說起啊?」柴始興聞言連忙說道︰「是御史台吳御史親自命下官嚴加訊問的,因此……因此下官才命人將此人拿人大獄的。」

「你少拿御史嚇唬人。」梁師成聞言嘿嘿一笑道,抬手指了指屋梁後說道︰「吳御史?吳御史再大能大得過天嗎?」

「中官的意思是……?」我的蒼天啊,難道此事驚動了皇上?柴始興冷汗已經下來了,于是結結巴巴的問道。

「放人,立刻放人,某親自去接他。」梁師成隨後板著臉說道。

「是是是,中官請稍候,下官這就去安排。」柴始興連連應道。

吳御史官是不小,可與宮中相比,他就是個屁,事情到了此時,柴始興如何再敢扣著人不放,不但要放,並且要像送尊大佛般的,將他恭恭敬敬的請出去,並祈求上蒼,李三堅不要再回到巡檢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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