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逐出師門

作者︰雪山飛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納妾?張中看著李三堅的「得意」模樣,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你才多大點啊?你所納之妾明明還是幼女……你他娘的就納妾?張中恨不得照著李三堅就是劈面一鞭子。

真是有其師,就有其徒啊,張中心中哀嘆。

蘇軾一生之中風流韻事也不少,可蘇軾乃是聞名天下的大學子,如此有些風流韻事,還勉強說得過去,可你李三堅剛剛出道就納了一門妾室,簡直……簡直太過分了……簡直太狂妄了,張中心中暗道。

蘇軾一生之中姬妾眾多,風流韻事層出不窮,不過蘇軾基本上對這些姬妾沒有什麼感情,一直思念亡妻王氏。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此為蘇軾思念亡妻而寫下的千古名句《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蘇軾貶官嶺南之時,不知道心存悔意還是養不起眾多姬妾,于是就將眾多姬妾都送人了,一個名叫春娘的姬妾還憤而撞樹自戕。

蘇軾目前身邊只有一名名叫王朝雲的姬妾,一直陪伴在蘇軾身邊,照顧蘇軾的起居。

蘇軾一生之中確實姬妾甚多,可蘇軾文章聞名天下,文采出眾,吸引眾多仰慕之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你李三堅算哪根蔥啊?人還未滿十六歲就開始納妾了?還是個幼女……

張中鄙視之意寫在了整個臉上……

「張師叔……小生並未同意啊,小生已經跟……跟他們說了,必須求得母命……才……才……」李三堅讀懂了張中的意思,于是結結巴巴的說道。

啥?你還求得母命?你為何不直接拒絕?難道他們還真敢將你怎樣?老子帶兵前來難道是吃素的?張中心中暗道。

張中氣得虛揮一鞭後怒道︰「我看你如何向你師父交代?簡直……簡直是個狂妄小兒。」

張中說罷,氣得猛揮一鞭就縱馬遠去了,懶得搭理這個沒出息的家伙了。

「他……為何……如此?」李三堅吃了一的塵土,看著遠去處的張中愕然問道。

自己不就將要也許,也許將要很長時間才可能將王雯納入房中嘛,張中至于如此生氣嗎?就跟挖了他家的祖墳一般?李三堅心中詫異異常。

「哎,李生,你可能不了解的。」張中一名手下嘆道︰「張知事已被朝廷罷免,明日就要離開此處了,今日張知事是強行帶兵來向他們要人的。」

什麼?免職?就要離開瓊台了?李三堅怔怔的看著遠處的塵土,半響說不出話來……

一年多未見到蘇軾了,李三堅趕到蘇軾居所之時心中有些激動。

蘇軾雖僅僅教授了李三堅一年余學業,可李三堅也從中學了不少知識,再加上李三堅從內心之中敬佩蘇軾的為人,因而李三堅非常感激蘇軾。

這個世上並不是所有高學之士願意教授出身貧寒之人的。

「弟子李三堅求見恩師。」李三堅來到蘇軾居所之前,大聲說道。

李三堅與蘇軾久了一般都是來了之後,基本上大門就打開了,李三堅稟報一聲即可進屋,可今日卻是大門緊閉,使得李三堅感到有些詫異。

李三堅連呼三聲之後,破舊的大門才打開了一條縫隙,蘇軾之子蘇過從門內探出頭來,臉色顯得有些難看。

「李生……你走吧,爹爹他……不見你……」蘇過面呈難色,對李三堅說道。

「這……這是為何?」李三堅詫異的問道︰「我……我是李三堅啊,恩師他為何不肯見我?」

「我知道你是李三堅。」蘇過嘆道︰「你還是走吧,爹爹他……不會見你的,不但如此,爹爹還說了……」

「恩師他老人家還說什麼了?」李三堅焦急的問道︰「師兄你有話請直言,」

李三堅思前想後,自己也沒做什麼事情了?並且禮數也並未少半分啊,為何蘇軾不肯見自己?

李三堅百思不得其解。

「爹爹說你……狂妄之極,不知收斂,說……」蘇過猶豫的說道。

「還說了什麼?」李三堅又問道。

「爹爹說不但今日不會見你,今後也不會再與你會面,並且爹爹不允許你再說是他的弟子,從此之後雙方如同路人,請你好自為之。」蘇過說完之後,長長的舒了口長氣。

蘇過也不太明白蘇軾為何如此?就因為李三堅高中解元?就因為李三堅被桂州官府賜宴?就因為李三堅剛剛回到就納了一名姬妾?從而蘇軾將李三堅開革出了師門?

可這些理由均站不住腳啊?蘇過心中暗道。

要知道非大奸大惡之徒,非切齒痛恨,非厭惡之極,是不會輕易將一名弟子掃地出門的,如此,兩人今後就會形同陌路的,甚至反目成仇都有可能,這得要看個人了。

況且李三堅就算再張揚,但也為蘇軾爭了不少臉面啊,高中解元,此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此殊榮的。

李三堅聞言頓時呆若木雞的,立在蘇軾居所門前,看著破舊的大門,久久不語。

李三堅就如同被雷擊般的,又如同被人潑了一盤冰冷的涼水,從頭涼到腳後跟。

李三堅又仔細回想此一年間的所作所為,並沒有太過分的事情啊?為何蘇軾說出了如此絕情的話?

這比殺了李三堅還難受,李三堅欲哭無淚,真想沖進去問問蘇軾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李……李生你走吧,今後也不要在提起你曾經師從爹爹之事了。」蘇過將李三堅的模樣,心中異常不忍,于是拍了拍李三堅的肩膀勸道。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李三堅喃喃自語,連說三遍。

「走吧。」蘇過又說道。

李三堅搖了搖頭,雙膝一軟,跪倒在了蘇軾門前泣道︰「恩師在上,請受弟子一拜,無論恩師承不承認,弟子始終是恩師的弟子,恩師始終是弟子的恩師,此一生之中,弟子均會感念恩師的恩情,永世難忘。」

李三堅說罷,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大哭而去。

李三堅到最後也未明白蘇軾為何如此?

「李……李……」蘇過看著李三堅的背影,欲開口說些什麼,可張大了嘴,卻說不出話來……

「爹爹,你這又是何必啊?」李三堅走後,蘇過問蘇軾道︰「這個孩子也是個可憐之人,您為何如此絕情啊?」

「你懂什麼?」蘇軾瞪了蘇過一眼道︰「關門,閉門謝客。」

蘇過嘆了口氣,就轉身掩上了大門。

蘇軾忽然劇烈咳嗽了起來,臉色忽然變得極為難看。

「爹爹,你保重身體啊。」蘇過見狀,慌忙過來扶著蘇軾說道。

「我無礙。」蘇軾擺擺手道︰「你去……不,還是我去吧。」

「爹爹你要去哪里?」蘇過問道。

蘇軾閉上雙眼,良久之後才說道︰「我是去高二那里一趟。」……

「堅兒,這些是我們給你湊的盤纏,你放好了。」符貴將一個小包裹遞給李三堅說道。

李三堅聞言點點頭,接過包裹就放在了桌子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符貴見狀暗暗嘆了口氣,兩天了,李三堅均是如此,一個人呆呆著坐在屋中,魂不守舍的,身前桌上倒是放了本《論語》,可兩日了,根本一頁都未翻看過。

符貴也听聞了蘇軾與李三堅之事,符貴也不明白蘇軾到底是什麼意思?

符貴也不敢去問蘇軾,蘇軾再被貶黜,也是官府之人,豈是他們這種貧賤之人能夠質問的?

「三哥……三哥哪里去了?」正在此時,王雯蹦蹦跳跳的進來問道。

「他在那……那里。」符貴沖李三堅努了努嘴道。

「三哥,三哥,你怎麼了?」王雯見李三堅的呆呆的模樣,完全沒有平日里的靈氣,于是嚇得連連問道。

王雯搖了李三堅半響之後,終于將李三堅搖醒了,于是李三堅呆看了王雯一眼道︰「你為何來了?」

「你先別管我,你到底怎麼了呀?」王雯仍是問道。

李三堅呆看了王雯半響之後,忽然放聲大哭道︰「雯兒,雯兒,恩師他……他老人家不要我了,我……我到底做錯什麼了?嗚嗚嗚……蒼天啊,你能告訴我嗎?」

李三堅連想了三日,仍是不明白蘇軾為何要如此?為何忽然將自己掃地出門,為何如此絕情?

李三堅想到傷心處,不由得放聲大哭。

李三堅自來到這個世上之後,還從未這麼哭過,還從未如此傷心過。

「三哥,三哥,你別哭了,你哭雯兒也想哭了,嗚嗚嗚,三哥……他不要你算了,三哥你是最好的,他不要你是他的不是,雯兒要你,雯兒一輩子都要你。」

王雯抽抽噎噎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比李三堅哭得還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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