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漢蕃一家

作者︰雪山飛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宋通議大夫、龍圖閣學士、秦鳳路經略安撫使、知秦州軍州事李三堅秦州的落腳之處,也就是秦鳳路經略安撫使府邸為一座小小的宅邸,其實這個所謂的宅邸只數間磚瓦房,宅邸牆壁之上磚瓦掉落,露出了夯土,是四處漏風的,顯得較為破舊不堪。

堂堂經略相公所居住的宅邸居然是如此這般的模樣,邊關條件之艱苦,就可見一斑了。

「妾身?你終于肯稱妾身了?而不是你啊我啊的亂叫了?這就對了嘛,女子當有個女子的模樣嘛,來吧,官人我可是一路勞頓呢,這就服侍老爺我歇息吧。」李三堅在宅邸之中的一間小屋之中,听妾室蔡櫻雪自稱為妾身,心中不由得大樂,斜倚在床上笑著對蔡櫻雪說道。

「呸,什麼老爺?老爺是這般模樣嗎?小賊,又胡說八道了?」兩人做夫妻已久,此刻蔡櫻雪聞言仍是有些害羞,啐了李三堅一口後,還是服侍著李三堅洗漱、更衣。

「夫君,妾身我雖不知軍國大事呢。」蔡櫻雪一邊捏著鼻子月兌去李三堅身上已經被臭汗浸透,臭烘烘的里衣,一邊對李三堅輕聲說道「不過妾身知道小賊你是個正直之人呢,在泉州、在福州就是這樣的,見不過世上不平之事,見不到百姓受到欺負,今日你饒了那些個人的性命,就是因為小賊你心善,那些個人確實是好可憐呢。」

「軍國大事,豈能以一個‘善’字說得清楚的?」李三堅聞言搖頭嘆道「今日之事,確實是有些莽撞了,哎,還是」

「還是什麼?」蔡櫻雪聞言白了李三堅一眼後說道「小賊你做什麼事情為何總是這麼畏畏縮縮的,瞻前顧後的?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便是,又何必在乎其他?怕這個,怕那個的,依我說,想做什麼就去做,誰敢不服?不服就打,直到打服為止。」

蔡櫻雪的道理就是簡單粗暴,干脆利落的,動口不成,就動拳頭。

「我哈哈」李三堅聞言呆了半響之後,隨後站起身來,哈哈大笑著在蔡櫻雪面前走來走去,邊走邊說道「哈哈,听君一席話,呃听俺親親的小美人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他娘的,就是這樣的,想那麼多作甚啊?不服就打,打服為止,誰敢二話?刀槍劍戟、龍頭鍘、虎頭鍘、狗頭鍘等等伺候,看何人再敢二話?」

「呸,你穿上衣服啊,天都轉涼了,眼看著就要下雪了,你也不怕著涼?著了涼,奴家可擔待不起,回家娘她們非得埋怨奴家不可,你以為你這模樣挺好看的是嗎?丑也丑死了唔唔唔」蔡櫻雪見李三堅光溜溜的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于是羞怒的埋怨道,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李三堅撲倒在了床上。

「哎喲,你是牛啊?這一次又一次的,你還有夠沒夠啊?」蔡櫻雪一邊拼命抵擋著李三堅,一邊「怒」道。

剛剛回府,李三堅便要了蔡櫻雪一次,可現在李三堅又是興致大發,如此不禁令蔡櫻雪是哭笑不

得、羞惱難當。

「哈哈,沒夠呢。」李三堅一邊撕扯蔡櫻雪身上的衣裙,一邊胡言亂語道「小美人,你可說對了,你官人我就是屬牛的不辛苦耕耘,如何有收獲?你不是一直糾結、埋怨沒有孩子嗎?來吧,往日里雨露均沾,現在你可是雨露均得,你該開心才是呢。」

李三堅現在感到身心是無比的放松、愉悅,四夫人蔡櫻雪之言就如當頭棒喝,點醒了李三堅。

既然來到了邊關,那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何必在意他人?何必在意什麼老將、宿將的勸告?何必在意朝廷?山高皇帝遠的,他們已是鞭長莫及了,大不了再次罷官就是,罷了官,還能回到開封府,與娘親、諸位妻妾、孩兒們團聚了。

自來到這個世上以來,李三堅還從未感到如此的放松過呢。

「櫻雪,剛才哪種姿勢沒試過呢?」

「呸,什麼哪種姿勢?哎呀!小賊,竟敢使壞?看招!」

「砰!稀里嘩啦!」

「哎喲」

屋外服侍的幾個小侍女見屋內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不禁是目瞪口呆,羞得是暗暗不齒。

大宋經略大相公辦起事來,就像殺人一般,也如拆屋放火一般,屋頂都快被他掀翻了,直似天崩地裂一般,還白日xan婬,不知羞恥

三個月後,秦州一處最為繁華、熱鬧的街市。

「鏘鏘鏘鏘」

「    」

此時秦州經略安撫司衙門之中的數十名差官晌午時分,在此處街市最熱鬧的時候,敲鑼打鼓來到了集市。

正在趕集的各族百姓均是紛紛側目,看著這群差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街市之中有處石台,石台中間高,四周低,四周各有五級台階,台階之上有五個告示牌,石台便是官府平日里張貼告示的地方,閑雜人等是不能隨便進入的。

一名經略安撫司的官員取出一張告示,走到石台中央,看了一眼台下黑壓壓的人群,隨後大聲宣讀新任秦鳳路經略安撫使、知秦州軍州事李三堅親自書寫的第一紙政令。

「自古皆貴中華,賤夷狄,然人之性,豈隔華夷?夫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非南北中外所得私。舜東夷,文王西夷,又豈以東西別之乎?畫野分疆,山川限其內外;遐荒絕域,刑政殊于函夏。是以昔王御宇,懷柔遠人,義在羈縻,無取臣屬漢、蕃本一家,皆炎黃子孫也,何分彼此?漢、夷、狄、蕃等亦人耳,不必猜忌異類,蓋得澤洽,則四夷可使如一家,猜忌多,則骨肉不免為仇敵秦鳳路新任鎮守李三堅布告天下,明知堅意,靜亂息民!」

長長的政令念了足有兩炷香的功夫,隨後經略

安撫司的官差們便抬著一個石碑,在眾百姓詫異、疑惑、驚異的目光之中,將巨大的石碑固定在了石台之上。

巨大的石碑之上雕刻著「漢蕃一家」四個血紅色的大字。

五個告示牌之上張貼著李三堅的第一張政令及其具體措施。

夷夏之辯、夷夏之防,歷朝歷代,均是爭論不休,歷時久矣,宋也概莫能外。

宋西北沿邊為各部族聚集之地,漢人、吐蕃人、黨項人、回鶻人、吐谷渾人等等,雜居在一起,因此李三堅為秦鳳路經略安撫使、知秦州事,就面臨著自古以來都有的夷夏之辯、夷夏之防的事情。

而駐防在秦鳳路的宋軍是以宋禁軍為主,而禁軍幾乎就是由漢人組成,或是西北本地的漢人,或是由他處調防而來,因此禁軍就是最高一等的,無論是俸祿、衣甲、兵器等等,均是最高一等的,要遠遠高于廂軍、鄉兵、蕃兵。

其中的蕃兵,宋朝廷雖對其有一定的封授、承襲、遷資、撫恤等等,但蕃兵卻是受得了不小的歧視,如蕃兵無俸祿、俸錢等等,僅是在戰時賜于一定的支錢、醬菜錢、彩帛等等,另外就是一般作戰之時,均是由蕃兵沖在最前面,將他們作為「炮灰」。蕃軍之中為將者不得為蕃人,而必須是漢將,等等歧視還是很嚴重的。

究其原因,就是漢、蕃之別,夷夏之防。

而目前秦鳳路的蕃兵數量多達五萬余眾,且蕃人善騎,善射,平日里也基本以放牧為生,實為一支不可多得的騎兵後備力量。

因此李三堅欲用蕃兵,欲讓蕃兵為自己所用,就必須盡自己的最大能力,盡量消除漢、蕃之別。

李三堅消除漢、蕃之別的具體措施,如互市、通商,賦稅征斂、賦稅減免等等一視同仁,不分漢、蕃;優待各族首領及其子弟;優待蕃民,減免各種苛捐雜稅;改善蕃民生活,賑濟蕃民;修橋築路,開通與宋內地的商路;自宋內地引進優良的種植技術、精良的農牧業工具等措施均是張貼在了告示牌之上。

「李三堅為何人啊?」

「我知道,我知道,他就是福建路的青天大老爺李大官人啊,還是我朝狀元郎呢。」

「青天大老爺?怪不得啊,怪不得啊」

「他為鎮守,實乃是我等的福氣啊。」

「可有用嗎?從前那些個官老爺口中不也是天花亂墜的,可口中一套,做的卻是另一套呢。」

「我說別人你可以懷疑,卻不能懷疑他呢,某听說他母親可是個夷人,為瓊台儋州的黎人。」

「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不是漢夷不通婚嗎?他怎麼?」

「他父親和母親可沒有成婚呢,他是個私產子」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自此,李三堅就逐漸贏得了當地番民的民心、軍心,當然此為後話,暫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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