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章 祛禮戒賄

作者︰雪山飛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李經略,你千里迢迢的遠道而來,下官本當備下豐盛的酒宴,與李經略接風洗塵,可邊事艱難,下官手中實在拮據,因而只能請李相公吃此粗食,心中實在是實在是」

宋秦鳳路鳳翔府一家食鋪當中,任諒面帶歉意的對李三堅說道。

「實在是什麼?」李三堅咬著一塊肉夾饃,含含糊糊的說道「這已經很不錯了。任公啊,李某可不是什麼富貴之家出身了呢,吃不得半點苦,當年瓊台儋州之時,有這麼口吃的,卻也是感謝上蒼呢。」

所謂肉夾饃其實是肉夾于饃中,鳳翔府的饃與關中其他地方的饃有些許不同,其饃外觀焦黃,條紋清晰,內部呈層狀,餅體發脹,皮酥里女敕,火功到家,食用時溫度以燙手為佳,且鳳翔府肉夾饃是熱饃夾涼肉。

李三堅是真的餓了,一連吃了三塊,吃了個滿嘴流油的,再加上美味的羊雜湯,簡直是愜意極了。

山魁、許彪、費景陽、燕四等人也是如此,吃了個不亦樂乎,除了蔡櫻雪。

蔡櫻雪一臉鄙夷之色看著眾人吃喝,最後干脆離開了食鋪,跑到鳳翔府街上看風景去了

「素聞李經略出身貧寒,為官也是清嚴忠直、居家簡約,現在看來果然如此。」任諒聞言點頭道「頗有我朝包拯之風呢。」

「呵呵,任公謬矣」李三堅喝了口羊雜湯後笑道「敝人不才,豈敢與本朝包拯相提並論?李某雖出身貧寒,但也愛財,穿金戴銀的富貴日子,又有何人不願意過?不過君子愛財,當取之有道也!李某愛財,卻決不取公中一文,其緣由就是公中的每一文錢均源自百姓。‘爾奉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李某取公中一文,便是盤剝百姓一分。李某出身貧寒,深知百姓之苦,盤剝百姓,李某又居心何忍?」

「山魁,拿來!」李三堅隨後喚三魁道。

「啊?唔唔」山魁剛剛將大塊肉夾饃吞下肚去,聞言慌忙自包裹之中取出一塊用綢布包裹的牌匾遞給了李三堅。

李三堅接過牌匾,打開綢布,並用綢布將牌匾用了擦拭了一番後,立在木桌之上。

眾人見狀連忙看去,只見牌匾上書「祛禮戒賄」四個黑字。

「此為本官自泉州帶來的,此物一直陪伴在本官身邊。」李三堅隨後看了一眼鳳翔府諸官後緩緩的說道。

眾人聞言均是驚疑的看看李三堅,又看看任諒。

片刻後,眾人心中均是明白了李三堅之意,這是他在提醒他們了,為官一方,當廉潔自守,不得為危害百姓之事。

素聞李三堅為一名清官廉吏,現在看來果然如此,眾人心中不約而同的想到。

當年此人可是在宮闕之外,活活打死一名皇親國戚、當朝國公呢,其後又與蔡京、朱之輩斗了個天翻地覆的,因此李三堅應該並不像他表面這樣的人畜無害的,當是個面和心狠之人。

看來今後需收斂一些了,否則犯

在他手中,不知道是什麼結果呢。

此時鳳翔府諸官之人廉潔之人當然是歡欣鼓舞的,可貪官酷吏卻有些惴惴不安的。

「素聞李經略為愛民如子之人,現在看來果然如此,下官敬佩之至。」任諒聞言肅然起敬,起身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道。

「任公免禮,論公某為主,公為輔,可論年齡,任公卻為李某叔字輩的,因此不必如此多禮,諸君也不必如此拘謹。」李三堅先是讓任諒坐下後,對鳳翔府諸官說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等為官之人心系百姓,視百姓如子,百姓自然會視我等為父母,若是我等視百姓如豬狗,百姓自然也會棄我等而去,此為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了,民如此,軍亦如此。」

「下官等受教了。」鳳翔府諸官一起應道。

鳳翔府諸官之中歡喜者有之,惴惴不安者有之,痛恨者有之,口服心不服者也有之,總之各種心情都有,各種復雜的神情也有。

「彩」正在此時,食鋪忽然走進一人,大聲喝了一聲彩後說道「老夫許久未听到如此精妙之言了,李經略果非凡人也!」

李三堅等人聞言連忙轉頭看去,只見食鋪之內站在一名年逾六旬,身體硬朗的老人。

老人須發已經花白,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留下的皺紋,兩只深陷的眼楮,卻是異常的深邃明亮,炯炯有神的看著李三堅。

穿一身青灰色棉布長衫,腰不彎,背不駝的,顯得與年齡不符的精神、硬朗與矍鑠。

「老種相公」任諒等人識得此人的人,頓時驚訝的說道。

老種相公?種師道?李三堅聞言頓時也是呆住了,名聞天下的老種相公,種師道居然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李三堅不由得盯著種師道多看了幾眼,而默不作聲。

「下官種」種師道以為李三堅怪他不夠恭敬,于是躬身打算施禮拜見。

種師道雖年齡遠超李三堅,當他的爺爺也許都夠了,可尊卑有序、上下有別,而禮不可廢,因此打算以屬僚之禮拜見。

「下什麼下?」種師道剛剛抱拳,李三堅便躍起身來,一把就扶住了種師道,隨後先拱手作揖唱喏道「哈哈,原來這就是種老相公啊?種老相公英雄蓋世,在下是久聞大名,恨不能早日相見,今日得見,足慰平生也!種老英雄」

李三堅隨後將種師道是好一通夸贊,同時顯得異常的興奮、歡喜、熱情,興奮、歡喜、熱情得都有些討好之意了,如此不禁令在場諸人是大感疑惑不解,包括種師道。

難道老夫與你很熟嗎?種師道看著李三堅心中心中暗道。

以往李三堅在宋帝趙佶面前替他美言之時,種師道就是疑惑不解的,此時此刻,此番情形,更使種師道心中是萬般不解。

李三堅官員品秩明明是遠高于種師道的,可居然自稱在下?同時對待種師道如此熱情,且熱情過度,難道李三堅為老鐘相公的女婿?在場的許多

官員之中有不少人在心中暗暗猜測道。

當時李三堅入鳳翔府城池之時,有許多人是看見種佩竹是與李三堅一路來的。

可也不對啊,李三堅明明已經有了一妻五妾了,難道種佩竹將要為李三堅的妾室?

天吶!天要塌陷了,美人種佩竹,老種相公最鐘愛的女兒居然做了李三堅的妾室?這也太荒謬了吧?太令人瞠目結舌了吧?太駭世驚俗了吧?許多人心中不約而同的一起哀嘆道。

「李經略,你這是?」于是種師道離開李三堅一步後問道。

「哦,呵呵,無礙,無礙,老種相公,飯否?不如一道用些肉夾饃?」李三堅呵呵笑道。

任諒等人聞言一起翻了個白眼,明明是任諒等人安排的「肉夾饃大宴」,就這麼被他借花獻佛了?

「任槽使,這也太寒酸了吧?」種師道不答,看著一桌子肉夾饃說道「此非我西北待客之道,李經略遠道而來,當品嘗我西北特色菜肴。李經略,不如前往敝處,也讓老夫盡盡地主之誼,如何?」

「呵呵,飯菜不在于好壞,只要能吃飽就行了。」李三堅聞言點頭道「不過能與老種相公促膝長談,李某當然是求之不得的。」

「如此,李經略請,任槽使,你也請。」種師道點頭道

「多謝老種相公了。」

鳳翔府,種師道一處住宅之中,飯菜擺上了之後,李三堅謝道。

菜肴是黃河鯰魚湯、醬菜、鴨片湯、牛肉煮饃等等關中特色菜,皆為關中普通菜肴,但卻比任諒的肉夾饃就羊雜湯好到哪里去了。

其實李三堅肉夾饃就羊雜湯,早已是吃飽了,不過為了能有機會與種師道暢談,還是耐著性子再吃喝一番。

「淼兒,與李經略將酒滿上。」種師道點頭吩咐其女種佩竹道。

淼兒為種佩竹的小名。

一般這種場合,是由使女侍候的,種佩竹為種師道的嫡女,如何能做這些事情?因此種佩竹有些不滿,有些不樂的將酒端了過來,撅著嘴走到了李三堅的面前。

還有個原因就是,種佩竹打算師從蔡櫻雪,一門心思的學些功夫,此時哪里還有閑工夫侍候這個討厭之人喝酒?

不過種佩竹不得不遵從父命。

「哎,怎勞公之千金如此?折煞李某了。」李三堅仍是謙遜有禮的謝道。

「呵呵」種師道捻須笑道「小女頑劣,得罪了李經略,只當淼兒她與你賠禮了。」

「爹爹」李三堅尚未說話,種佩竹聞言跺腳不依道。

「怎麼?難道爹爹說錯了嗎?」種師道訓斥道「一天到晚領著你手下那些人四處招惹是非,還號稱為士卒,她們是士卒嗎?小兒的把戲而已,明日就給我解散了她們。」

「解散?為何要解散?」李三堅聞言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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