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活學活用

終于,這些人再也撐不住,開始順著雲梯往下爬,為了活命,日耳曼人爭先恐後的搶奪雲梯,生怕落在後邊,成了東方人的刀下亡魂。上邊的人往下撤,下邊的人往上沖,一時間場面變得混亂不堪,好在這種混亂只維持在很小的範圍內,大部分雲梯並沒有受到影響。下邊的千夫長們可不知道上邊發生了什麼事,看到日耳曼人往下攀爬,氣的破口大罵,「你們這群蠢貨,到底在做什麼,趕緊上去,誰再敢逃下來,老子宰了他。」

「啊」一聲尖銳的慘叫刺破耳膜,千夫長半張著嘴,看著一名日耳曼士兵從城頭飛出來,當然,這名日耳曼士兵並不會飛,也沒有絕世武功,他是被人硬生生扔出來的。砰地一聲,落在堅硬的地面上,這名日耳曼士兵頭朝下,頸椎戳進腦袋里,死的不能再死了。

千夫長們終于明白那些日耳曼士兵為什麼要往下爬了,原來城頭的形勢已經改變了。不過這個時候第二梯隊已經撲上來,洛泰爾陛下又對維爾紐斯城勢在必得,所以根本沒有後退的理由。第二梯隊和第一梯隊加在一起,還有著將近六千五百人,這些人足夠將四面圍城鐵通一般,為了早日攻取維爾紐斯城,日耳曼士兵們悍不畏死的重新撲了上去,這一次陣型密集,更多的雲梯架起來。

日耳曼人打仗真的很厲害,哪怕奧爾格也不得不佩服,這樣的軍隊放在哪里都能闖出威名。這次主攻方向依舊是南城牆,日耳曼人仿佛看準了南城牆就是維爾紐斯城最薄弱的環節,高聳的城牆,不斷攀爬的日耳曼人,隨時滾落的滾木,滿地的尸體,干涸冰凍的血塊,從遠處望去,就像一群烏壓壓的螞蟻掛在一面青石板上。

任酚看到日耳曼人如此瘋狂的進攻方式,頭皮有些發麻,眼看著就要到到達城頭了,任酚緩緩抬起了手,「放閘刀。」

閘刀,對于晉北軍來說,一點都不陌生,當初進攻鄂木斯克高地的時候,俄國人就在高地上擺了幾把大閘刀,許多晉北軍戰士就是被大閘刀碾成了碎片。奧爾格從俄國人身上學到了這種閘刀攻勢,閘刀,可以說是防守城池的一大利器,經過改良後的大閘刀,重量少了許多,看上去殺傷力不比從前,但用來防守城牆還是綽綽有余。

日耳曼人根本听不懂城牆上的人喊什麼,他們只是眉頭往上沖,箭雨阻擋不了,滾木已經阻擋不了,上邊的人倒下去,下邊的人頂上來。卡梅隆是一名東部貴族領主下的農奴,這一次是他第一次參加大規模的攻城戰,他沒有害怕,有的只是興奮,戰爭,永遠是貧民邁入貴族行列的最快途徑。

抬起頭,終于要攀上城頭了,只要爬上去,他就是日耳曼人的勇士,突然間,眼角閃過一絲寒芒,緊急的往左邊看去,這一看之下,卡梅隆整個人都呆住了,嬰兒胳膊粗細的鐵鏈,掛著一把橢圓形的閘刀,夾雜著勁風呼呼而來,卡梅隆根本沒反應過來,那把閘刀就從背後略過去,只覺得寒意逼人,再回頭的時候,他看到一個同伴,不是兩個同伴,這個可憐的人被閘刀切成了兩半,身子左右分家,內髒鮮血嘩啦啦澆在下邊的人頭頂。

嘔,卡梅隆再也掩藏不住內心的恐懼,雙腿直打哆嗦,雙手抱著雲梯狂吐不止,轟隆,那把閘刀就像蕩秋千一樣,又被人拉著蕩了回來,卡梅隆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左手被切了下去,雲梯也被切成了兩半,「啊」

這是卡梅隆生命里發出的最後一聲怒吼,如此高的雲梯,直挺挺的掉在地上,能活下來的希望太小了。整個南城牆蕩漾著七把大閘刀,每一把閘刀都被人拽著,左右晃動,不斷絞殺,不管是人還是雲梯,在大閘刀面前都脆弱的跟紙一樣。日耳曼人顯然沒有見過大閘刀,他們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呆若木雞,城下的人也忘記了繼續向上攀爬,閘刀晃動,不管是人還是物,全都蕩然無存,鮮血灑在城牆上,掛滿了殘肢碎肉,青石城牆被洗刷的如同紅色朱牆。

面對無情的大閘刀,日耳曼人再不敢向前,這時弩箭以及箭雨再次發威,長弓手將手里的弓矢全都射了出去。為了一舉拿下維爾紐斯城,日耳曼人在城下集中了密密麻麻的兵馬,想撤都撤不走,箭雨呼嘯,缺少足夠的盾牌防護,日耳曼士兵成片成片的倒下,日耳曼人的長弓手被裹挾在敗兵之中,就算想組織起陣型壓制都不可能。

第一場攻城戰,從午時打到傍晚,日耳曼人留下五千多具尸體後,倉惶敗退,洛泰爾看著手中血一般的傷亡數字,內心一陣劇痛。第一次進攻而已,就損失了這麼多人,日耳曼勇士的命就不是命麼?內心在滴血,傷心在飛舞,淚水早已淹沒了心房,只是那種苦楚無處哭訴,他是洛泰爾,是神聖帝國的國王,哪怕再大的痛苦,也要和著血往肚子里咽,他必須堅強,如果現在就撐不住了,那麾下的日耳曼僵尸更不可能撐住。東方人,這個仇一定要報。

洛泰爾結束了第一天的攻城戰,維爾紐斯城是安靜了下來,可是位于維爾紐斯動邊的佛燕嶺卻不再太平。負責馳援維爾紐斯城的第一軍營終于抵達佛燕嶺,他們趁夜對駐守佛燕嶺的蘇格斯所部發起了猛攻,由于天色較暗,看不清具體情況,蘇格斯不敢貿然出擊,只能被動防御。

佛燕嶺一戰,自一開始就透著詭異,整個佛燕嶺到處都在打,搞得蘇格斯一陣頭大,他根本模不清對方的主力到底在哪個方向。斥候兵稟報完消息,剛想走,蘇格斯沖著厲聲吼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芳法,一定要搞到第一軍營的主力位置。再傳一遍了命令,各部謹守佛燕嶺,不得出擊,誰敢違抗軍令,軍法處置。」

第一軍營並沒想過真的打下佛燕嶺,但為了迷惑日耳曼人,做出強行進入維爾紐斯城的假象,佛燕嶺一戰必不可免。趁著夜色,第一軍營分成無數支小分隊,四面出擊,努力將佛燕嶺局勢搞亂。雙方激戰到丑時,才各自罷兵,雖然傷亡並不是太大,但對蘇格斯來說,這種稀里糊涂的仗,心里根本沒底。次日一早,佛燕嶺駐軍如臨大敵一般,對佛燕嶺各處要道嚴防死守,第一軍營似乎感覺到了危險,自覺地後撤。蘇格斯總算松了口氣,他還真怕第一軍營拼了性命的撲上來,那樣的話,誰也討不到好處。

第一軍營足有一萬三千多人,實力強橫,強攻的話,日耳曼勇士肯定討不到半點好處。

「這群狗娘養的,到底打得什麼鬼主意,難道只敢夜里偷襲麼?」蘇格斯甚是不甘心,昨夜被動挨打,今天還想找回場子,可是第一軍營卻按兵不動。搞不清楚第一軍營的意圖,蘇格斯不敢輕舉妄動,萬一中了別人的詭計,那可就哭都來不及了。只要第一軍營想要馳援維爾紐斯,那佛燕嶺就是必經之路,守著這里,就是立于不敗之地。

大約午時的時候,負責盯梢的斥候急匆匆的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蘇格斯大人,東方人進攻了,他們集中了主要兵力,對北邊的谷道發起了猛攻,現在已經佔領了左側高坡。千夫長大人撐不住,請蘇格斯大人速速發援兵。」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第一軍營主力一直龜縮在東邊的麼,怎麼跑到北邊去了?心中雖然想不通,但蘇格斯還是迅速做出反應,駐守南邊的一半兵馬往北邊移動,力求保住谷道的同時,將這股來犯之敵全殲。北部谷道打得異常慘烈,佔領左側高坡後,晉北軍已經對右側高坡發動了數次強攻。

由于第一軍營集結重兵進攻右側高坡,守衛谷道的日耳曼士兵已經有抵擋不住的趨勢,漸漸地向佛燕嶺內部退卻,經過半個時辰的激戰,佛燕嶺外圍已經基本被晉北軍控制。到了這個地步,就算再謹慎的人也不會有其他想法了,蘇格斯調集南邊的兵馬開始展開反撲,蘇格斯親自抵達前線,看到佛燕嶺北部的情況,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

東方人這是要鐵了心過佛燕嶺啊,佛燕嶺高坡上,幾乎每一塊石頭後邊都躺著一具尸體,冰冷的寒風吹斷了枝丫,也吹動了內心的思潮。從眼前的情況,可以得出一個結論,第一軍營是要在北邊取得突破,光進攻谷道的兵馬就不下三千人。

蘇格斯再無猶豫,對身邊的幾名親衛說道,「傳我命令,扼守東南方向的兩個千人隊直插北面谷道,切斷東方人的增援,各部兵馬就地組織防御,末時前發起全面反擊。」

蘇格斯是一名非常強硬的軍人,在他的內心里是絕對不容許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面持續下去的,既然東方人要打,那就先把谷道里的敵兵吃掉。蘇格斯的命令逐步傳達下去,日耳曼士兵也漸漸找到了目標。駐守東南方向的兩個千人隊得到命令後,立刻起兵,沿著外圍叢林,頂著濕冷的寒風不斷前進。

這支兩千多人的兵馬,是蘇格斯手中最大的殺手 ,只要這支兵馬順利抵達谷道後方,那麼進攻谷道的東方士兵就會成為甕中之鱉,被全殲不可避免。瓦蘭和圖斯克托是統領這支兵馬的兩名千夫長,他們深知責任重大,所以一點都不敢耽擱,從東南駐地到達谷道後方,有著五里多的山路。五里地並不多,可卻是復雜的山路,沿著山林,道路崎嶇不平,濕氣又重,嚴冬季節,濕氣凝結,導致表面非常光滑,好多戰士不熟悉這里的情況,腳下打滑摔倒山澗中,瓦蘭來不及悲傷,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通過這段山路。

天色越來越暗,瓦蘭的心情也變得更加沉重,圖斯克托滿臉擔憂的扶著旁邊的巨石,手上全是冰冷的涼意,「瓦蘭,再往前走就沒有路了,夜黑風高,實在不適合走這種崎嶇的山路,要不我們休息一夜,等明日早上再出發?」

「不行」瓦蘭想都未想,直接拒絕了圖斯克托的提議,他又何嘗不知道山路難走,夜間行路的危險,可軍情緊急刻不容緩啊。拍了拍圖斯克托的肩頭,瓦蘭冷靜的苦笑道,「圖斯克托,蘇格斯大人為什麼要讓我們從山路繞道去谷道後方,就是為了出其不意,斷了對方的後路。

如今東方人的第一軍營士兵對谷道施壓,外圍一帶已經被東方人佔據,蘇格斯大人隨時都會準備大規模的反撲,你說我們能浪費時間麼?從現在到天亮還有五個時辰,五個時辰的時間里,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萬一東方人感覺到什麼苗頭,主動後撤,那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所以,為了那些傷亡的兄弟,我們也必須走下去,哪怕前邊危險萬分。」

圖斯克托暗嘆口氣,只能輕輕地搖了搖頭,行了半天路,日耳曼戰士們早已經疲累不堪,如此復雜的山路,還要趕夜路,軍中將士不可能沒有怨言。一名日耳曼士兵頭戴獸皮帽,身上裹著厚厚的破衣服,只有兩只眼楮漏在外邊,這鬼天氣真的是太冷了,如果可以的話,連喘氣都不願意喘,平白浪費熱量,「千夫長大人是怎麼想的,這種鬼天氣,還這樣趕路,兄弟們沒爬過山路,就先死在這破地方了,連路都看不清楚,這不是要兄弟們的命麼?」

旁邊的人又何嘗不是這般想法,如今大多日耳曼士兵想的最多的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下,但敢把心里話說出來的人並不多,看到瓦蘭的親衛兵走過來,這人趕緊用肩膀踫了踫旁邊的人,「小點聲,軍令如山大,讓那些紅披風听去,還想不想活了?」

紅披風,其實是一種統稱,他們和聖十字騎士團一樣,隸屬于腓特烈家族為首的東部大貴族,這是一支悍勇的步兵,由于盔甲外裹著單薄的紅綢,所以被人稱為紅披風。紅披風們乃是腓特烈家族的親信,所以被蘇格斯任命為親衛,而瓦蘭正好是蘇格斯的心月復愛將。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