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導演愁的揪頭發︰「哪能有正正好的人剛好頂上,我先問問導演系的老師,有沒有人選推薦吧!」
「您還得確認一下,咱們的副導演會留在劇組,而不是和顧從寅一起辭職。」
蘇冉的提醒讓陸導演心里一個咯 ︰「顧從寅是不是說了什麼?」
「沒有,但您還是問問比較好。」
在原著里,張營和顧從寅的拍攝理念一致,想法互補,在往後的五年,一直是綁定的搭檔。後來張營想拍商業電影,和顧從寅的觀念出現了分歧,倆人才「解綁」,各自追求自己的理想。
現在,顧從寅辭去《玉玲瓏》的總導演職務,蘇冉無法確定,張營還會不會留在劇組!
「立項的時候我就想《玉玲瓏》這個項目不會省心,我以為面臨的問題是校方那邊,沒想到第一個大問題,是總導演跑了!」
陸導演重重地嘆一口氣,「這些還沒有正式踏入社會的後生仔啊……要磨礪的地方太多了!」
陸導演認為顧從寅是少年意氣,缺乏大局觀,蘇冉並不這麼認為,顧從寅選擇退出《玉玲瓏》,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做出的決定!
試想,季薔都能當面說顧堯是瘋子了,以後指不定還能做出什麼缺德事!
顧家,宣泄過後的季薔,望著一室狼藉,煩躁的閉上了眼楮。
也不知道是摔東西累了還是怎麼的,季薔竟然在這個時候睡著了!
也只有季薔一個人還能睡著!
阮曼寸步不離的守在顧堯的房門前,生怕顧堯有個什麼動靜兒她听不到。
阮曼和顧堯這樣,顧瑜和陸可君都不敢回家,留在顧堯家里守著這對脆弱的母子。
沒能見到顧堯的顧榮心里特別不是滋味,季薔說他來了會挨罵,與現在相比,顧榮更願意听阮曼對著他發火!
顧榮一想到季薔今天做的事情,和她錯不自知的態度,忍不住的嘆一口氣。
顧榮心情沉重的走在大街上,因為過年,店鋪基本上都關了,在這個團圓的時節,一條街上看不到幾個人。
又因為過年,顧榮走到哪兒都能听到煙花炮竹的聲音,他能想象得到放煙花的人有多開心和快樂,再想想自家的情況,顧榮更覺得糟心了!
偏偏又不能逃避!
顧榮已經走到定河小區所在的人民路了,離家越近,他的腳步越發沉重,正當他站在路口躊躇的時候,忽然看到顧從寅從另一個方向過來了!
父子倆在街口遇見,一時相視竟無言!
「爸。」顧從寅先調整好了心情,「我已經辭去了《玉玲瓏》導演的職務。」
「你怎麼這麼沖動!這件事又不是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您還有什麼解決辦法嗎?」
「我……」
顧榮一時語塞,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您去看過堯哥嗎?」
顧榮嘆氣︰「去了,你大姑沒讓我進門,怕你三嬸見到我激動,也怕再刺激到小堯。」
「所以,這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了。」顧從寅語氣非常平靜地說道。
顧榮一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回家吧。」顧從寅又說。
「你媽媽她……算了,先回家吧。」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先解決家里的問題吧!
顧家的別墅是3棟,顧榮父子倆才走到2棟,就看到自家的保姆跑過來了。
「您可算回來了,夫人回來以後發了好大的火,還在房里摔了不少東西,我敲不開房門,只能在門外頭勸著她別把自己給傷著了,這會兒沒動靜兒了,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
顧榮不等保姆把話說完,就趕緊往家里跑。
顧從寅趕緊跟上去,三步並做兩步的沖進家門,進門就看到顧榮在用鑰匙開門。
門被反鎖了,顧榮急的 敲門︰「阿薔?阿薔你開門。」
顧從寅見狀,開始尋找適合砸門鎖的物件,他記得地下室的工具間里有一個大鐵錘,應該適合砸鎖。
正當顧從寅要往工具間走的時候,季薔暴躁的聲音通過房門傳到一樓︰「喊什麼喊!剛睡著就喊我!」
睡著了?
沒有動靜是因為睡著了?
顧榮整個人都呆住了,右手保持著敲門的姿勢,隔了好幾秒鐘之後才訕訕的收回來。
顧從寅也完全沒想到,平時睡眠極差的季薔,能在這個時候睡著!
「別吵我!」季薔又喊道。
顧榮露出一個苦笑,笑容里帶上了自嘲。
「爸,您去休息吧。」顧從寅道。
自從季薔晚上睡眠不好,顧榮就住去了客房,以免自己夜里有動靜兒吵到季薔。
第一天躺到客房的時候,顧榮很不習慣身旁沒有季薔,輾轉半夜不能入睡,差不多過了一個星期,他才習慣一個人睡覺。
今天,顧榮又一次輾轉反側,同樣是因為季薔,卻不是因為季薔不能睡在自己的身側。
顧榮在回憶他和季薔的過去,回想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季薔是多麼的善解人意和溫柔。
什麼時候變得呢?
顧榮努力地想啊想,想著想著,他听到了雞鳴的聲音。
原來已經天亮了啊,原來他一夜沒睡著。
顧榮從床上坐起來,去到客廳里,隱隱約約看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按開客廳的燈,發現坐著的人是顧從寅。
一看模樣,就知道顧從寅也是一夜沒睡。
「爸,陪我去一趟鈞華傳媒吧,我已經和陸導演通過電話了。」
「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了?」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咱們先去看看小堯行不行?」
顧榮還是不想讓顧從寅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在客廳里找一圈車鑰匙,被保姆提醒以後,才想起來季薔把車鑰匙拔走了。
顧榮不想去敲季薔的房門,干脆和顧從寅打了一輛車。
開門的還是顧瑜,同樣是神態憔悴。
「小堯還好嗎?」顧榮問。
顧瑜點點頭︰「後半夜出來了一次,可君帶他出去寄了一封信,回來以後又把自己關房里了,我們沒敢進去看他,不知道有沒有睡著。」
顧堯要出去寄信,顧瑜和阮曼才知道他有一個來往了大半年的筆友。
意外的同時,又很驚喜顧堯在感到悲傷難受的時候,會想到和筆友通信!
他不再封閉自己了!
願意和人敞開心扉的聊天了!
盡管是以書信的方式!
顧堯寄信回來以後,阮曼一直在詢問陸可君那個筆友的地址,問是男是女,能不能見一見人家,爭取把筆友發展成現實朋友,讓人家好好地陪著顧堯。
這也是顧瑜和陸可君疲憊不堪的原因之一!
擔心顧堯心累,安撫阮曼更累!
「你們先回去吧,這會兒還是不合適。」顧瑜道。
顧榮為難地看向顧從寅,現在顧堯和阮曼情緒都不穩定,讓他們出來勸顧從寅不要放棄?
他實在說不出口!
「那就不見了吧。」顧榮嘆著氣的說道。
顧從寅朝顧瑜鞠了一躬︰「大姑媽,等堯哥好點兒了,請您幫我告訴他,我已經辭去了《玉玲瓏》導演的職務,替我說一句對不起。」
「啊這……」
顧瑜趕緊把陸可君喊過來。
陸可君問︰「你通知鈞華傳媒了嗎?蘇冉知道嗎?」
「先和蘇冉說的,她告訴了小聶總,昨晚我也和陸導演通過話了。」
「看來你已經下定決心了,準備什麼時候去鈞華傳媒走合約?」
「現在就去。」
「不見小堯了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堯哥,還是不見了吧。」
陸可君拿上自己的外套︰「我陪你們一起去鈞華傳媒,路上你和我說說當時合同里的違約條款是哪些,咱們考慮一下要不要請衛律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