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浮生已經說了不接受采訪,你還往病房里硬擠,還要拍照,你這人怎麼這樣!」宋武燦氣憤的說道。
何典舉著手里的記者證,義正言辭的說道︰「我是來挖掘火場事件真相的!你們回避采訪,阻攔我挖掘真相,是不是內心有愧!」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我們為什麼會心里有愧啊!」
「你讓我進去采訪祝浮生,你不就知道他為什麼會心里有愧了?」
何典說著,又要往住院部的大樓里沖。
宋武燦趕緊去攔。
兩人有肢體接觸的那一刻,何典立馬叫道︰「哎哎哎!你不要打人啊,打人是犯法的!」
宋武燦一臉正氣︰「我們習武之人,不會亂打無辜的人!」
何典抓到了宋武燦的字眼,立即喊道︰「你竟然威脅要打我!」
宋武燦︰「?」
何典又喊︰「你們都听到看到了吧?東嵐戲樓的著火肯定有蹊蹺,祝浮生心虛才不願意接受采訪!」
宋武燦沒有見過這麼會顛倒是非的人,被何典氣得連話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好像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被何典反過來利用!
正當宋武燦又氣又急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不遠處的蘇冉。
宋武燦心中一喜,正要喊蘇冉,忽然看到蘇冉彎腰撿起一個東西,朝著他這個方向砸了過來!
宋武燦第一時間把目光轉向了別處——他什麼都沒看見!
「哎呦!」挨了一記的何典發出怪叫,伸手捂向自己的,「好疼!!」
接著何典看到了腳邊的碎磚頭,瞪著眼楮去找罪魁禍首,看到了笑盈盈地蘇冉。
何典神情一變,心里不由得發虛,隨即看到地上的碎磚頭,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變得有底氣了,朝著蘇冉喊道︰
「蘇小姐,蘇大明星,你拿磚頭砸我,你這叫故意傷人,我可以告你的!」
蘇冉微微一笑︰「這樣嗎?那我建議何大記者趕緊把碎磚頭保留起來,這可是有效罪證,作案工具,可以憑著上面的指紋指控凶手呢!
哦對了,何大記者還得趕緊去一趟門診部,找到傷痕鑒定科,月兌了褲子給醫生檢查一下傷勢,估量一下能把凶手判個幾年。
別去晚了,晚了可能連個紅痕都沒有了呢!」
「噗嗤。」宋武燦被蘇冉的話逗笑了。
何典本來還覺得有底氣呢,先被蘇冉懟,又被宋武燦嘲笑,臉面頓時掛不住了。
再看四周,圍觀的人指指點點,眼楮全在他上打轉。
何典趕緊放下捂著的手,神情訕訕的說︰「你拿磚頭砸人就是不對!」
「是不對,我道歉。還請何大記者大人有大量,原諒我。要是不原諒呢,我也給你提供了怎麼起訴我,我的律師隨時等著應訴。」
「你毫無誠意!」
「何大記者的誠意又是什麼呢?你信口胡言,顛倒是非,把火場救人的英雄說成居心叵測的小人,凌晨一點強闖住院部,不顧勸阻的非要采訪剛剛做過手術,還處于觀察期的救火英雄,吵得整個住院部的病人都沒有辦法好好休息,這就是你的誠意,你作為一個記者的職業修養嗎?!」
「我、我那是挖掘事情的真相!」
「說的冠冕堂皇,其實就是想拿到第一手有爆點的新聞!《今日晚報》進行不實報到不是一兩次了,自己站在道德的窪地里滿身髒污,就想潑別人一身糞!你們惡心不惡心?」
「惡心!」宋武燦大聲地附和道。
剛剛他被何典欺負的不敢開口接話,現在有蘇冉做隊友,終于揚眉吐氣了!
圍觀的人里,沒有親歷火場的傷患,凡是要住院的,情況都很嚴重,病人在生死線上徘徊,家屬心焦害怕,哪會來這里看熱鬧?
他們都是原本在這里住院的病患家屬,不知道火場情況,受到何典一面之詞的影響,才會一直站在那兒看熱鬧。
現在他們听到蘇冉把何典懟的啞口無言,才知道事實並非何典說的那樣!
「你這個記者太差勁了!救人英雄還在危險期呢,你在這兒誹謗人家!」
「對!太差勁了!良心簡直被狗吃了!」
「人家都在感激救人英雄,敬佩救人英雄,你在這兒惡心救人英雄,我都想揍你了!」
人群里好幾個人附和︰「沒錯,他就是欠揍!」
「剛剛好像說他是《今日晚報》的記者?明天我就給《今日晚報》打電話投訴,招的什麼記者啊,簡直給《今日晚報》抹黑!」
「快別提了,《今日晚報》越辦越差勁兒,我現在都不買他們的報紙了,改看《京華日報》了。」
「《京華日報》我知道啊,我今天晚上還在大廳里看到他們的記者和攝像了,他們本來是過來做采訪報道的,見醫院那麼忙,就改成了幫忙,差不多忙完了才開始做采訪,臨走的時候還稍了兩個要回家的傷員,說是順路送他們呢!」
「這麼好啊?」接話的人說著,瞥了一眼何典,「同樣是記者,你怎麼那麼差勁兒!」
何典被懟的啞口無言。
「何大記者,你還不趕緊去鑒定傷情嗎?要不要我再給你補一下,免得你過去了以後,連個紅腫都沒了?」
何典下意識地模向鑽心疼的,發現人們又一次把目光放到他的上,又趕緊把手放下。
他的好疼!
蘇冉這個女人的手勁兒怎麼那麼大?
被砸的地方肯定有淤血了!
偏偏她又說的好像一點兒傷都沒有似的!
真要再給他來一下,他那塊兒的肉都得爛掉吧?
可這些人好像真的都以為,被砸了的他一點兒事都沒有!
他又不能月兌了褲子給這些人看看,他的是不是真的被砸的很嚴重!
何典特別地憋屈!
他絞盡腦汁的想,該怎麼控訴蘇冉才好。
然後他看到,蘇冉彎下腰,去撿那塊碎磚頭了!
何典趕緊向前一步,將那塊碎磚頭踢飛!
他可不要再挨一下了!
「咦?何大記者,你不要證據了?磚頭都磕碎了呢!」蘇冉雙眼含笑的問。
何典看一眼碎了一地的磚渣子,又看向那些看他笑話的人,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他深吸一口氣,一口氣的說道︰「蘇冉!你學了武術卻不講武德,隨便出手打人,我一定會向大眾揭穿你的惡行,讓他們看看你的真面目!」
蘇冉回以微笑︰「筆在你手里,你想怎麼寫我管不著。律師在我的電話本里,我隨時可以打電話通知他開始工作。」
何典那點兒好不容易翻騰起來的囂張氣焰,頓時熄滅了!
他特別清楚那位衛律師的本事,是連七星電影制片廠都要服軟的狠人!
比蘇冉還狠!
何典灰溜溜地走了,連句狠話都沒敢說。
圍觀的人群也很快散了,他們是被吵醒了來看熱鬧的,沒熱鬧看了,都回去休息了。
「蘇師姐,幸虧你回來的快,這人太能胡謅了,我說不過他,也不敢踫他,太憋屈了!」宋武燦十分懊惱的說道。
「下次遇到說不過的人,就無視他,什麼話都別听進去,什麼話都不回,讓他每一拳都打在棉花上,這樣你就不會被他牽著鼻子溜。」
「可是不作任何解釋,豈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你剛剛回答了,可是圍觀的人里,有人幫忙講話嗎?有人站出來幫腔嗎?說不過就沉默,你的沉默反倒會讓不明情況的人覺得你是不屑回答,覺得你身正不怕影子斜,一直叫喧的人,則成了跳梁小丑。」
宋武燦似懂非懂,撓撓頭,想在心里理一理,又理不清楚。
「好了,別郁悶了,你今天處理的不錯,沒有讓何典一直在浮生的病房吵鬧,把他驅趕到了住院部門口,讓更多人的看到了他的丑行。」
宋武燦趕緊搖頭︰「是祝浮生讓我把何典趕到住院部門口的,我就直接把何典從樓上扛下來了。」
「何典是被你扛下來的?」
「是啊!他這個體型看著不瘦弱,其實是虛胖,沒多重,我扛的很輕松。」
蘇冉笑了,何典一直抨擊宋武燦和祝浮生,估計還摻雜了惱羞成怒的成分。
「做的真好!我剛剛說的辦法也不是每件事兒都能套用,還是得看情況來,等你以後社會閱歷多了,就知道什麼事兒該怎麼處理了。」
「這個記者回去以後會不會真的寫報道批評你啊?」
「不用擔心,他不敢,我也不怕。」
宋武燦露出了欽佩的目光︰「蘇師姐,你真是太厲害了!怪不得師父讓我多跟你學學,你簡直是我的偶像!」
「以後也可以當我的影迷。」蘇冉拍拍宋武燦的肩膀,「你去幫我找一下師父,我去看看浮生。」
宋武燦現在就是蘇冉的小迷弟,听話的去了。
蘇冉深吸一口氣,邁步上樓。
祝浮生的病房里依舊只留著那盞昏暗的夜燈,病床上的人一動不動,蘇冉還沒有看清楚祝浮生是醒著還是睡著了,就听到他問︰「周扒皮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