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來嘴角的笑容多少顯得有些得意,似乎擋住了葉飛是一件非常值得開心的事情。
葉飛又听得如來如此說,心中焦躁更深,甚至想要將這卍字徹底轟碎。
身後法相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主人的憤怒,葉飛的法相上,竟是浮現出怒容。
「碎!」
法相淡淡的吐出一個字,天地創主,法則無雙,言出法隨,萬物皆拜。
一方世界的創主所擁有的力量是無法用言語所形容的,尤其是葉飛開啟了如此強大的文明,在其世界之中,身為創主的他,實力自然更是非凡,法相一言,代表的是真正的創主意志,哪怕僅僅只是一個字。
隨著這一個字落下,此間金鑾竟是出現道道細密的裂縫,如來本是智珠在握,卻不想被一個字亂了心神。
手中金缽被他扔了出去,那金缽滴溜溜轉動的速度極快,不多時便是將這一方金鑾籠罩,那裂縫似乎也因為金缽的緣故,緩緩消散。
可法相一言破神通,破萬法,葉飛那本是躁動的心,在此時竟是安靜了下來,再看向吐寶神鼬,此時臉上帶著幾分痛苦的神色。
「原是如此!」
葉飛輕輕低語,這四個字比那碎之一字來的輕描淡寫,可隨著這四個字落下,周遭的一切竟是開始緩緩散去,就好像那鏡中花水中月一般。
葉飛向後微微一退,便是盤膝而坐,而面前那桌子出現,桌子上香茗的熱氣尚且未曾完全散去。
茶尚溫,人依舊,似乎先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葉飛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他不過是小小的練氣期,縱然此間是他的天地,但修為之力卻是做不得假的,金丹未成,元嬰未孕,如何得法相天地?
佛主雖強,但不過是暫列仙班,西方方才一統,佛法雖然精妙,但九品蓮台尚且未曾助他超月兌,他又如何有不弱于創主的實力?
一切都不過是幻境罷了。
但施展者卻不是如來,如來乃是後天生靈,雖得真傳,但卻不能夠讓一界創主沒入幻境,一無因果,二無底細,想把一界創主帶入幻境,實在是過于困難。
施展者不是別人,正是鼠鼬。
此時隨著葉飛落座,一切歸于平常,鼠鼬那扭曲的面龐也緩緩舒展開來,似乎很是舒服一般。
又對葉飛一拜。
「天使何以想要殺我?」
葉飛沉默了,為何想殺他?這是葉飛不曾想過的事情,但是適才的幻境雖然是幻境,卻也只是將時間加快了一些,也就是說,自己心中所想,卻是要殺了這吐寶神鼬的。
「許是因為你知道了我!」
如來本是一門心思的在煮茶,但是當听到葉飛這句話之後,他整個人就不好了。
只是因為知道了他便是要起殺心,那他這西天佛主,和他見了一面,那豈不是犯了忌諱?
一時間堂堂佛主竟是有些許惶恐,當然若是葉飛在幻境之中未曾展現出恐怖的實力,那就是另外一番心思了。
說到底,面子都是自己掙得,不是別人給的。
如來不打算讓二人繼續聊下去,不然若是真的入了那幻境之中的場景,便是不好了,那一句西天又如何的威懾力實在是太大了。
眼前之人看起來如此尋常,修為更是不過練氣期,但是口氣及實力,卻是尋常人所不及的,自己身為西天佛主,得一方天地意念加持,竟是打不過他,實在是太折損自己的顏面。
「施主此行不見殺伐,若當真有所願,說不得貧僧可以幫助實現一二。」
葉飛看向如來,微微一笑。
「本是無事,但我不喜歡別人算計我,所以這一次倒是真的有所求了。」
葉飛神色冰冷,他萬不想這如來臉上笑容洋溢,言語間親和有度,但是做起事來竟是如此?
將自己代入幻境,以此來探測自己此行目的,是吉是凶都有一個緩和,雖然是合乎情理,但身為此間創主的葉飛,卻是格外不喜的。
整個世界都是他,竟然還有人算計他,就算是西天的如來也是萬萬不行的。
「施主勿怪,如今西游大劫將起,眾生惶惶,我佛慈悲,不忍生靈涂炭,又見施主相貌不凡,有大無上天尊之貌,貧僧一時不敢托大,便是想出這樣的法子,卻是不想惡了施主,煩請施主勿怪。」
一方佛主,可窺天機,如來這一番話倒是當真吐了實情。
葉飛聞言也知曉如今佛門昌盛,其以大乘佛法之名落于西方,得一眾信徒,其勢不可擋。
但事情卻萬不可如此算了,便是又將目光落向鼠鼬。
「你欲要同我見因果,以求我不阻佛門之路?」
鼠鼬知道,正事要來了,當即再度微微鞠躬道。
「不敢窺測聖意,不過是求個心安。」
「我得了你一份情誼,這一份因果便是落下,你既然覺察到我有心對佛門不利,並以此為由,應了一諾,那今日便是如你所願。」
鼠鼬這一次倒是懵了,他萬不想葉飛竟是真的會答應自己。
「但因果既然落下,便是再無瓜葛,我雖應你一諾,但事關天數,卻總是要有人承下這天道懲罰,你可是做好了準備?」
「得天使一諾,鼠鼬自是滿足,若有天理昭昭,鼠鼬應下便是!」
「縱是身死?」
「縱是身死!」
「鼠鼬——」
如來也听出了二人話語之中所藏的大殺伐,天地有雷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如今鴻蒙因果方才初成,天第雷霆,那是莫大的劫數,鼠鼬只不過是一個方才得了紀年香火的老鼠,如何能夠應下如此劫數?
鼠鼬不給如來開口的機會,對如來認真執禮。
「弟子得佛主教誨,于西天享無上香火,這些年來,已然少有掛累,只求我佛平安便可,如今天使一諾,了卻我最後的心願,卻是一身輕松,縱是入了那幽冥之地,我也心安,還請佛主勿要阻攔。」
鼠鼬神色虔誠,一方說的當真是平靜到了極點,顯然這些話早已準備多時,只是缺少合適的時機罷了。
鼠鼬又扭頭看向葉飛。
「請天使言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