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欞月順著聲音看過去,眼里閃過一絲喜意,她立馬站起來,赤著腳跑到顧佑身邊,「二哥,你們怎麼過來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們專心看表演就行。」
舞蹈隊里的人瞬間就不樂意了,「這哪是什麼小事?欞月你別怕他們,今天我們一定讓姜沫認罪伏法!」
顧欞月小聲訓斥︰「盈盈,你別說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還把視線往顧佑這邊瞟了瞟。
顧佑卻不吃她這一套,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往旁邊挪了兩步︰「說話就說話,別靠這麼近,我怕什麼時候不小心又被你暗算了。」
顧欞月臉色難看,強撐起一個笑容,隱晦地提醒︰「二哥,這麼多人在呢!」
顧佑一臉不屑,輕哼了一聲,「你自己做得還怕別人說?」
舞蹈隊里的人互相看了看,紛紛皺眉︰「你是誰啊?你憑什麼這麼說欞月?」
「哦,忘了自我介紹,我是顧欞月的前二哥。」說著,他又順便介紹了一下顧連,「這位是顧欞月的前大哥。」
聞言,顧欞月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別說了!」
她近乎乞求地看著顧佑,搖了搖頭。
要是他把她的身世說出來,她以後在裕德還怎麼混?
顧佑看著顧欞月慌張的神色,滿意地勾起了嘴角,「這麼快就怕了?行,不讓我繼續說也可以,那你說說這玻璃是怎麼回事?」
顧欞月低著頭,指甲狠狠地掐進掌心。
好半天,她才沙啞著嗓子說道︰「玻璃渣是我自己放的。」
舞蹈隊里的人紛紛不可置信地看過來,有人忍不住驚呼︰「欞月?」
「欞月,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他們手里啊?」有人忍不住猜測了一句。
「對啊,看那男人剛剛志得意滿的樣子,顯然是在威脅欞月,欞月你別怕,我們替你討個公道!」
「就是,欞月根本沒必要暗算自己,她沒有動機。」
眾人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還有人自發地擋在顧欞月身前,迎上顧佑的視線,「我們懷疑的是姜沫,你讓姜沫出來,我們當面對峙!」
「就是,抓著把柄威逼欞月承認,你算什麼男人?」
顧佑一口氣堵在心里,「我逼她?你們哪只眼楮看見我逼她了?」
「我們兩只眼楮都看見了!」
「就是!」
「長得挺好看的,沒想到這麼沒品,真是白瞎了一張好皮!」
顧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舞蹈隊的人,「我……唉,真是!一群眼瞎的,全被顧欞月給迷惑了,懶得跟你們說,總之,我家沫沫就是無辜的!」
「呸,你說無辜就是無辜的?」說話的人指了指自己青腫的眼楮,一臉蠻橫,「看到了沒?這就是姜沫打的,她都能肆無忌憚地打人了,偷偷放點玻璃渣又算得了什麼?」
顧佑瞪了下眼楮,嘴唇翕動,很暢快地吐出兩個字︰「打得好。」
一群帶傷的舞蹈隊員瞬間向顧佑看了過來,怒目而視。
顧佑則輕哼一聲,雙手環胸,下巴高抬,很不屑。
顧欞月掉著眼淚,柔柔弱弱地喊了一句︰「你們別吵了,我都說過了,這玻璃渣是我自己放的,我拿來陷害姜沫的,你們不要再追究了行不行?」
看著卻很委屈。
舞蹈隊的人哪里看得過去,一個個仿佛正義的化身,又開始叫囂著讓姜沫過來認罪。
顧佑听著她們說話,一雙眼楮里像是蓄滿了暴戾的風雪,轉身拉著姜沫就想離開,「沫沫我們走,這些人都不是講理的。」
他走了兩步,腳步一頓。
姜沫穩穩站在原地,他沒拉動。
見他看過來,姜沫還勾起了嘴角,笑得恣意又惡劣︰「巧了,我也是個不講理的。」
顧欞月還在嚶嚶嚶地哭著,姜沫直接轉身出了服裝間。
舞蹈隊的人大驚失色︰「她不會是想跑吧?」
「我去,姐妹們趕緊攔住她啊!」
「姜沫,你有種就留下來!」
幾人追出去,剛到門口,就見姜沫又回來了,她手里還拿著一面化妝鏡。
舞蹈隊的人雖然驚訝,但憤怒掩蓋了一切,「喲,心里過意不去,又回來了?」
「可能是良心發現,也可能是知道自己跑不了,放棄了吧。」
譏誚的聲音傳進耳朵,姜沫看都沒看她們一眼,有人擋了路,她直接伸手掀開,目光森冷。
連借過都懶得說。
服裝間里的人都看著她。
只見姜沫緩緩走到了顧欞月面前,眸光微垂,盯著顧欞月。
她只比顧欞月高半個頭,可感覺卻像是高了好大一截,格外的盛氣凌人。
「你的隊員們都說,你鞋子里的玻璃是我放的。」
她冷冷開口,聲音里無波無瀾,听不出什麼情緒。
顧欞月仰頭與她對視,抿了抿唇,沒說話。
舞蹈隊里立馬有人開始嘲諷︰「什麼叫我們說的?肯定就是你干的。」
「姜沫,與其在這里垂死掙扎,還不如早點坦白,說不定學校還能放你一馬。」
「就是,只有你有動機,不是你還能有誰?」
姜沫听著這些話,冷然的臉上突然浮起了笑容,笑得很明艷。
突然。
「啪」地一聲炸響,打斷了一室吵鬧。
姜沫臉上依然掛著笑,只是她手上那面化妝鏡,已經成了渣,所有人都不解地看向她。
見姜沫還要去撿玻璃渣,顧連擔憂地開口︰「沫沫,你小心手!」
他走過去,想要阻止姜沫。
姜沫卻冷冷地道︰「大哥,你讓開。」
顧佑則直接蹲下來,「沫沫,我幫你撿,你去一邊等著。」
姜沫看了他一眼,語氣同樣很冷︰「不用。」
顧佑頓了下,擔憂地看著姜沫,卻也真的沒再幫她。
相處了這麼久,他也算模清了一點姜沫的性子,說一不二,但也會以牙還牙。
姜沫抓起那把玻璃渣,然後沉著臉在服裝堆里找出那雙舞鞋,又把它拎到顧欞月面前,「哪一只?」
顧欞月愣愣地看著姜沫,沒反應過來她是什麼意思。
抿了抿唇,沒答話。
姜沫點了點頭︰「行,那就兩只一起來。」
她把那雙鞋扔在地上,然後把手松開,一把玻璃渣便大半落進了鞋中。
姜沫冷冷地看著那雙鞋,勾起嘴角,語氣卻非常陰郁︰「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我不做是不是挺辜負你們期望的?」
說著,她又冷冷地瞟了顧欞月一眼,「鞋都給你拎來了,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