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轉

曲閱遠遠的看到溪辭的另外一只腳,婢女再給她按摩腳,似乎有了微弱的反應,想來更換太醫是對的。

他幾次想要踏進秋月居,但理智告訴他,還得再等等。

天天躲在遠處往秋月居里望,如此寒冷的天把他的腳凍麻了也不在意。

待到婢女將溪辭推回屋內,曲閱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回到寢宮,曲閱褪去外衣想要休息片刻,突然覺得听到有什麼紛紛倒地的聲音。

他神經一緊,猛然回頭,只見宮內所有服侍他的人都躺倒在地上。

當他正想喊人時,一個黑影閃到他的背後,冰冷的匕首抵住曲閱的喉結處。

曲閱一把抓住拿著匕首的那只手,用手肘往後回擊對方。

怎知對方腰身一閃躲過他的攻擊,然後用另外一只手鎖住曲閱的喉。

曲閱松開緊抓匕首的那只手,想要掙月兌那只對自己實行鎖喉的手。

而身後人似乎早已知道他會這樣做,對曲閱的反抗有些不耐煩了,于是用匕首捅在他的腰上。

曲閱還來不及喊出聲,就被對方用鎖喉的那只手死死的捂住了嘴。

見他還在掙扎,身後人將刺進曲閱身體的匕首拔了出來,在他喉嚨上隔開一道口子,血頓時止不住的往外流。

然後身後人放開了曲閱,一腳將他踢爬在地。

曲閱趴在地上,太陽穴暴青經,他捂著不斷往外流血的脖子,可喉嚨里的血也嗆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艱難的翻了個身,艱難的用手肘支撐自己能稍稍起身,看清楚究竟是誰要殺自己。

看到眼前人,曲閱既震驚又不那麼意外,因為他是薄情。

曲閱震驚的是,薄情是如何在戒備森嚴的情況下,進入到自己寢宮的。

不意外是因為早早就猜到他心懷不軌,只是沒想到自己會栽在自己的寢宮里。

此刻他喉嚨里灌滿了血,說不出一句話,曲閱艱難的看了看門口,想要起身去找侍衛護駕。

薄情見狀,不緊不慢的走到他跟前,對他的頭就是一腳。

曲閱求生的很強,他不甘心的繼續往門口爬去,可他的寢宮太大,第一次覺得這扇門是那麼的遠。

薄情看著地上因為曲閱爬行,而形成的血痕,一腳踩在他身上,輕笑道︰︰「陛下,不要掙扎了,都是徒勞。」

曲閱的四肢在地上奮力掙扎,試圖擺月兌薄情的控制。

薄情冷笑的抬頭,瞅見牆上的一幅畫,上面畫著一位純淨且絕美的少女,置身于絢爛花海中。

「什麼狗屁紫藤仙,你知道她是什麼嗎?她就是一只修煉了萬年的幼狐,你們人族那麼忌諱修成人形的狐狸,卻又會被狐狸的外貌迷惑,真是可笑。」

薄情冷冷的嘲諷道,在他眼里,狐狸都長這樣,是人族愚昧無知罷了。

薄情腳踩著曲閱的背,緩緩蹲子,薅住曲閱的頭發,往上提︰「你那麼喜歡她,卻就這樣夜夜干看著,想要她就去啊,反正她也動不了,裝什麼正人君子?」

曲閱瞥了一眼牆上的畫,似乎對收留她這件事一點都不後悔,從不認為是圈套。

國恨家仇,爾虞我詐,生于亂世不是她的錯,在曲閱眼里,溪辭只是一個善良漂亮的小姑娘,這些苦難不應該與她有染。

他不停的吐血,艱難的伸出手,想要掰開薄情薅住他頭發的手。

薄情的手捏得更緊了,神色陰鷙道︰「你早就想殺了我對吧?真巧,我也是,若不是在人間不能隨意施法,我才不會那麼卑躬屈膝的看你臉色。」

曲閱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只覺得身體越來越冷,熱血離開他的身體灑了一地。

薄情貼近他耳邊,睥睨一笑︰「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背後謀劃了什麼,但我知道,你死了,再換個向著我的人上去,我就安全了。」

如果不知道敵人會如何對自己不利,那就先對敵人下死手,總是沒錯的,尤其對方還是一國之君,擒賊先擒王。

曲閱知道,薄情說的那個向著人他就是曲寧,因為自己膝下並無子嗣,唯有一個妹妹。

他想要求薄情放過曲寧,可他對著薄情張了張嘴,卻說不出清晰的一句話。

這時門口的侍衛突然敲了敲門,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您可安好?」

曲閱聞聲激動得剛想開口,薄情卻模仿著曲閱聲音,搶先回應,蓋過曲閱發出的聲音,道︰「自是無恙。」

薄情看著曲閱驚訝的嘴角,突然想到什麼,又補充道︰「寡人突然想到有事要問辛太醫,速速去幫寡人把辛漢城太醫召來!」

門外的侍衛一听是陛下的聲音沒錯,便立馬回應道︰「是,陛下!」

看著侍衛的影子從門上消失,薄情得意的看著曲閱︰「陛下,微臣學得像嗎?」

曲閱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明明兩個人的音色差那麼多,薄情卻能發出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

可他叫太醫來此做什麼?絕對不可能是為自己醫治,曲閱趴在地上放棄了掙扎。

薄情將曲閱拖回床上,幫他把被子蓋好,冷笑道︰「你臨死前,還得再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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