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起

五萬年前,沉舟重生于魔界,他睜開眼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魔族公主——清歌。

那張干淨的笑臉,深深刻在了沉舟的心上。

被天界摒棄,他也無意回去,便佯裝出不記得前世的樣子,留在了魔界。

他與清歌公主一見鐘情,歙漆阿膠,逐征得魔尊同意喜結連理,之後他們更是海誓山盟,願永結琴瑟之好。

原以為這就是一輩子,然而魔尊與太子薄情的一次密談,被沉舟無意听見。

得知自己勾結魔族之事,是魔尊與太子薄情一同謀劃出來,用于削弱天界戰力的陰謀詭計。

魔界的不擇手段,父君的不信任,激起了沉舟的憎欲。

他甚至懷疑清歌也參與其中,欺叛之情油然而生。

最終,他決定血洗魔族為自己報仇,重組魔界,與天界抗衡,推翻神族法度。

隨後,他栽贓其他魔族王子謀權篡位,導致王子們被魔尊流放。

而他又暗自以天族的身份,將所有流放的王子,趕盡殺絕。

魔尊采納了他的諫言,將其他的魔族公主許給了得力干將。

沉舟最後又以干將勾結天族的罪名,將其夫婦一同斬首。

計劃推進的過程中,他幾度為清歌的愁容產生動搖。

為了一切順利進行,沉舟找到了鳳陽,請他幫忙,將自己與清歌的記憶封印起來。

沒有了兩人之間的記憶,就意味著兩個人之間的情也不復存在,他便不再顧及清歌的感受。

雖然沒有了兩個人的記憶,而沉舟卻也沒想要真正的傷害清歌,直到清歌將被擒住的薄情放走,他才將清歌囚禁起來。

沉舟原本是想暗暗將魔尊處死,可沒想到清歌掙月兌囚禁牢籠,想要解救自己的魔尊父君,踫巧撞見沉舟處決魔尊的那一幕。

她悲痛欲絕,不堪苟活,對沉舟下了詛咒後,便刎頸自盡。

親眼目睹清歌自盡的沉舟,胸口悶痛,隨後沉睡了幾日,醒來後便不再記得那日發生了什麼,連同清歌,忘得一干二淨。

所以當他中了天君的封印,沒有貿然沖破封印,就是擔心觸及這段記憶的封印。

如今,記憶復蘇,隨之而來的還有清歌的詛咒。

「我詛咒你,永世不能與心愛之人廝守,否則自焚而亡!」

清歌悲憤的聲音還在他的腦海里激蕩,可她哪里知道,自己其實就是沉舟的心愛之人。

憶起她之時,便是自焚日。

赤那坐在長生樹旁,眉頭緊皺︰「丫頭,你方才真的有去提醒殿下嗎?」

「廢話,不然你當我沒事鍛煉身體嗎?」溪辭冷哼一聲,又去把水重新燒熱。

赤那一臉擔憂,生怕沉舟有個好歹︰「要不……再去一次?」

「人家在會客呢,你老讓我去打擾,多失禮啊!」溪辭嘟囔著,不知從哪里又搬出一張桌子,一斧頭劈開,當成柴火用。

「你年紀小,童言無忌,殿下不會跟你計較的。」赤那很違心的說道。

溪辭收拾好一地的狼藉︰「嘿,你是不是使喚我,使喚上癮了?」

今天單單上樓就三四次,劈柴挑水啥的也是溪辭再做,看著旁邊像監工一樣的赤那,心里隱隱不痛快。

赤那有些心虛的回道︰「你看我和殿下現在這樣,不管怎麼說,你和鳳陽上神也欠一份情吧?」

溪辭聞言,面子有些掛不住,躊躇許久,才妥協︰「行吧,我再去催催看,他再不下來可就不賴我了。」

赤那見狀,喜滋滋的給長生樹澆了點水︰「我幫你看著樹,你放心去吧!」

原本以前什麼事都是赤那自己做,現在因為封印,導致身體不便,而溪辭又十分麻利,他便想借機偷個懶。

溪辭撇了撇嘴,將斧頭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嘆了口氣便往樓上走去

才剛上樓便感受到一陣陣寒意向自己襲來,溪辭縮了縮脖子。

她往寒意最濃處走去,直接來到了殿下的房間門口。

這時,門框莫名結了霜,還不斷向外延伸,溪辭內心不由得「咯 」了一下,她想推門,卻發現門被凍住了。

她退後了幾步,助跑後將門踹開,映入眼簾的便是冰封景象,唯獨那位殿下周身火熱,將冰霜化成了水,這般操作,他是想給自己降溫嗎?

他蜷縮在羅漢塌上,肉身上布滿了暗紅色形如石蒜花綻放般的咒印,仿佛被生生烙上去的一樣。

溪辭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咒印看得她生疼,她猶豫了片刻,便施法凍住他,想助他降溫。

察覺到一陣清涼的他緩緩抬頭,看到的是溪辭那張微微蹙眉十分認真的臉龐。

他垂眸看到自己的冰凍術將溪辭的腳都凍上了,趁著有溪辭幫自己,他運了運渾身的靈力,想要一口氣沖破封印,否則他絕對熬不過清歌的自焚咒。

就在此時,一道磅礡的內力,攪動周身若隱若現的神魔之氣。

溪辭愣了愣,卻也沒有停下來,而是更加奮力。

房間里有斗轉星移之勢,霜慢慢地消融,不知過了多久,溪辭法力即將耗盡,才見到他身上的咒印開始逐漸消散。

法力耗盡後,溪辭癱坐在地,仰望著他,氣喘吁吁道︰「殿下,我不行了!」

此刻的沉舟,在一點點的恢復原來的樣子,星星點點將他環繞。

他羽睫微顫,眼底掠過一絲輕松,起身下榻俯視她,淡淡道︰「你太弱了。」

溪辭疲憊得順勢躺在了地上,一臉不可置信,旋即忿忿道︰「殿下,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他勉強扯出一抹笑意︰「所以呢?」

「你不應該謝謝我嗎?我還幫你燒了水呢!」溪辭一臉委屈的撅著嘴。

沉舟聞言,靜默了片刻,隨後俯身,鄭重道︰「謝謝。」

他突然順從的道謝,溪辭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其實……你也不用那麼客氣的。」

「那你把方才的謝謝還給我吧。」他若有所思的說道。

「……」美女語塞。

沉舟嘴角噙著一抹似是而非的笑,緩緩起身,向外走去。

溪辭撅著嘴,搖搖頭︰「果然,強者多多少少都有些難相處。」

說罷,她起身跟著出去,想要圍觀赤那突然恢復原樣的奇觀。

長生樹還未長成參天大樹,順便讓他多找些柴火回來應急。

秦廣王回地府,途徑奈何橋,見到孟婆在施湯,想起什麼,便問了一句︰「孟婆,你可听過‘清歌’這個名字?」

孟婆蹙眉想了許久,遲疑的答道︰「回秦廣王,你問的是人族、妖族、魔族還是神族?」

「呃……有很多個清歌嗎?」這可把秦廣王問住了,畢竟上任沒多久,對于相關事務還不夠熟悉。

「嗯……不少,可有畫像?」孟婆知曉這有些為難他,便退一步問道。

秦廣王沉滯了片刻,搖搖頭︰「算了,多謝。」

她微微垂頭,繼續忙碌,看著眼前一列列等著喝湯的幽魂,不由得苦笑︰「僅憑一個名字,哪里找得到人?」

秦廣王點點頭,嘆了一口氣,負手前行。

看著秦廣王漸行漸遠的身影,孟婆無奈搖頭。

最近十殿閻王大換血,雖說是鬼域陰間自己內部的事,但多少會引起神族的注意,估計還會掀起一波腥風血雨,到時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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