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裂土封王,取而代之!

夜幕漸退,晨光剛生。

皇覺寺中馬蹄聲急,一個小和尚騎乘駿馬奔行在昨日的積雪之中,往來于諸多寺廟之間,燃起一炷炷香。

淡淡的香火氣息飄蕩在這千年古剎之中。

皎皎積雪映徹出千年滄桑。

呼~

小和尚翻身下馬,正要進寺廟之中。

耳畔突然听到陣陣雷聲滾動,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平靜下來。

「又是那位道長的呼嚕聲?」

小和尚悄咪咪的瞥了一眼遠處一處靜謐的宅院。

那處宅院靠近後山,背靠舍利塔,門前是大片湖水,四周樹木叢生,十分的清幽寂靜。

離它最近的大殿,都有四五十丈。

「我要不要去看一看?」

小和尚心跳有些急促。

那座宅院之中的那位道長他並未見過,但卻听過很多關于他的事跡了。

三個月前,這位道長連敲八十一次皇覺鐘,震動了整個皇覺寺之後,有關于這位道長的傳言,就已經在他們一眾師兄弟之中傳遍了。

據說這位道長身高一丈二,腰圍也是一丈二,胳膊上能跑馬,大腿比老樹還要粗大,一頓飯能吃三百斤上好米面,還要加上一枚大還丹。

不然,怎麼能敲得響皇覺鐘呢?

要知道皇覺鐘被打下來到現在三個多月了,還靜靜的躺在那里。

武僧堂的師兄們那般厲害,各個都有千斤之力,但百八十個人合力都不能撼動一絲一毫呢!

別人信不信小和尚不知道,但他卻是信了。

他每日來跑馬點香,可都能听到那比雷聲還嚇人的呼嚕聲呢。

打呼嚕都好似打雷一樣,他要是放個屁,不得把院子都崩了呀!

這該有多厲害啊?

小和尚心‘砰砰’跳動,點燃了最後一炷香,將馬兒拴在了門柱上。

小心翼翼的向著那處宅院靠近。

他也是個有功夫在身的,腳步很是輕緩,踩在厚厚的積雪之上也不發出半點聲音。

沒過多久,他便靠近了那處宅院。

隨著靠近,小和尚有些受不了了。

百丈之外,那雷聲還很小,但越走的近了,雷聲就越發的大了,距離還有三十多丈,他已經有些頭暈眼花了。

‘這也太厲害了!’

小和尚心中跳的越發距離了。

他默默搬運內力,小心翼翼的靠近宅院,而一走進三十丈,他的身體突然一熱,好似浸泡在熱水之中一般,暖洋洋的。

冬日清晨的寒冷,似乎一下都消失了。

「乖乖!這里這般暖和,這積雪怎麼沒化啊?」

小和尚心中越發驚嘆了,也越發好奇了。

伴隨著這股熱流加身,他只覺那雷聲也似的‘呼嚕聲’似乎也沒有那麼讓人討厭了。

反而,還讓他身體顫動的很是舒服,就好像他又一次騎馬跌斷了腿,師叔為自己推拿筋骨一般。

舒服的他差點就申吟出來。

走過兩步,來到門前,小和尚探頭探腦的看了看作用,小心翼翼的趴在門上,朝著門縫中看去。

院子好大呀,我們三十個師兄弟一起住的院子都沒有這院子一半大。

先是一個驚嘆。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道人。

一個著白色道袍,卻沒帶道冠,似乎游方野道一般的年輕道人。

‘哪里有丈二高啊,師兄們果然是在騙我’

看著平平無奇的道人,小和尚心中有些失望。

這個道人沒有傳言的那般厲害,身上平平淡淡的,似乎沒有一點傳言中高手的氣度。

不過細細一看,他就瞪大了眼。

那道人盤膝而坐,五心向天,他的衣袍無風而動,若隱若現間,可以看到他單薄的衣衫下,好似在發光的身體。

不對,並不是他的身體在發光,而是四周不斷有光點向著他的身體里鑽。

好似他在吸收著一個個的光點。

偌大的院子都似在刮著狂風,偶爾拋飛的落葉不及落到院子里,就被吹的老高。

而那一道道雷聲,真的是從他身體里傳出來的。

而且,聲音比之在外面听到的,還要大了十倍都不止!

呼!

突然,那道人睜開眼楮。

這一下,便好似寺廟之中的泥胎木偶化作了真佛,石刻的雕像變成了真神!

那道人雙眸宛如日月般亮起。

他的身軀,更似是凝聚了天地間所有的光芒,整個院落乃至整個天地在這一刻都變得一片漆黑,比最為深沉的夜色還要漆黑!

道人便是天地間唯一的光明。

無邊的陰影之下,他的身軀好似越來越高大,呼呼吹拂的寒風好似惡鬼一般哀嚎著,但那道人盤膝而坐,便好似傳說之中鎮壓地獄的王佛。

不自覺讓他心神安定。

吸!

終于,在宛如最為深沉的夜幕之中,傳來一聲長長的吸氣之聲。

這吸氣之聲是如此之恐怖。

在小和尚的感應之中,院落之中呼嘯的狂風,乃至于整個天地都被吸走了!

砰!

大門一下洞開!

「啊!」

小和尚不由的發出一聲慘叫,身不由己的騰空飛起,一下掠過十多丈。

「不要吃我啊!」

小和尚手舞足蹈,嚇得慘叫連連。

他倒也不是多麼怕死,但是被人吃了未免死的太慘。

慘叫了好一會,發現沒有什麼動靜,他這才小心翼翼的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那面上帶著一絲淡淡笑意的年輕道人。

那道人眸光溫潤,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這道人的眼神很恐怖,好似能夠看穿自己的內心,讓他不由的瑟瑟發抖。

安奇生抬眉看去。

這個小和尚看上去約莫十一二歲的樣子,實則只有十歲,長得普普通通,只是眼神靈動,很是機靈。

不過,若只如此,這也只是個平平常常的小和尚罷了。

只是,他看的更深。

這個小和尚,可不得了。

他眸光開合,一縷漣漪形成的文字在唯有他可見的視角之中浮現︰

六明

人生軌跡︰出生于久浮界,梁州,德舫府,幼年失去雙親,給他人放牛而生,後因牛無意被摔死,以乞討為生,後遇皇覺寺武僧,被帶回皇覺寺

瀚海之戰後,皇覺寺封山時下山,時正逢諸國混戰,大豐烽煙四起,故投身義軍,二十年征戰,佔十二州,成一路主帥

後三十年,于大豐王朝滅亡之際,擊敗各路群雄,獨佔大豐七十州,裂土封王!

取大豐而代之,開創數百年王朝

取大豐而代之!

一代開國之太祖!

「小和尚,你尋我有什麼事情嗎?」

看著面前戰戰兢兢的一朝太祖,安奇生含笑開口。

以他如今的心境,便是看到一朝開國之太祖,心中也平靜如昔,稍稍有些驚訝。

但也僅此而已了。

「沒,沒有」

小和尚見道人沒有惡意,這才平復下砰砰跳動的心,吶吶道︰

「我,小僧,小僧跑馬點香,听到道長的呼,呼吸聲,不由的上前,想要看一看,不是,不是故意偷看的」

小和尚說著又有些結結巴巴起來了。

他猛然想起,在諸位師兄弟說起的江湖傳言里,偷看他人練武,可是很犯忌諱的。

自己就是被打死了,怕不是方丈都要說一聲打的好了

「你又能看出點什麼?」

安奇生啞然失笑。

習練武功套路,不外乎打熬身體,熟悉套路打法,讓身體有個深刻的認知,以達到戰斗之時更加得心應手罷了。

武功到了他這個地步,根本無需如常人一般演練了。

行走坐臥皆是武,一舉一動皆是功。

盤膝半日,已比常人聞雞起舞般練習一年之功了。

若只從他呼吸,身體搬運氣血內力的韻律之中便能學走他的武功。

那也是他的造化了。

「我」

安奇生語氣之中的涵義,六元有些不服氣,但想了想還是頹然的嘆了口氣。

自己是真的什麼也沒看出來。

除了被嚇了一身的汗之外,也沒有其他收獲了。

「你身在皇覺寺,難道還愁沒有功夫學?」

安奇生微微搖頭,這小和尚身上也有些功夫基礎,不過也僅限于皮肉,連筋骨也未連透。

「就是沒有!」

聞听這話,六元跺了跺腳︰

「我都當了兩年和尚了,活不少干,可也沒學到什麼功夫,我這點武功還是入寺之前學的呢!」

「你得罪了傳功的和尚?」

安奇生看了他一眼。

六七歲就當乞丐的人油子,其他方面欠缺,圓滑方面絕對不差的。

至少不至于得罪人。

「這倒不是。」

六元一坐到地上,大大咧咧的說著︰

「皇覺寺的規矩,從來是,入寺三年跑馬僧,三年雜役僧,三年講經堂,三年戒律院,熬過了這十二年,才能入武僧堂!

哪怕是外面的高手要入寺,也要過這十二年,說是要觀察心性」

說著,六元小和尚一臉的了無生趣。

他才熬了兩年,還有十年才能學到真正的武功呢。

他都想還俗了。

「原來如此。」

安奇生微微頷首。

怪不得皇覺寺從來沒有什麼少年高手,單單熬過這十二年才能習武這一關,就注定皇覺寺不可能有什麼少年高手了。

不過正因如此,皇覺寺也極少有敗類。

真正能熬過這麼十二年,在皇覺寺如此平和氣場之下,還能戾氣深重的,那絕對是鳳毛麟角。

「道長,你能教我武功嗎?」

六元眼神發亮。

「你是皇覺寺的弟子,自有你師長傳藝,外人如何越俎代庖?」

安奇生心頭微動。

抬眼看去。

只見遠處積雪之間,三印大和尚漸行漸近,人未至,聲音已道︰

「道長這便錯了!我皇覺寺可從不禁制弟子學本門之外的武功!只要來路正,學了什麼武功,又有什麼妨礙?」

六元嚇了一跳,一溜煙逃到安奇生背後。

‘苦也,苦也!被太師叔祖听到了,日後還有我的好果子吃?完了,完了,這和尚廟待不下去了耶’

一時間,小和尚心中哇涼哇涼。

「那豈不是便宜了你們?」

安奇生搖頭失笑。

見得這大和尚踏步而來,也起身相迎。

「如何是便宜了我們?若是道長傳授的武功高深,指不定將我門下的弟子都拐走了呢!」

三印踏風而來,落入院中。

他看了一眼鬼鬼祟祟的六元,微微一思索便知這小和尚居然還是自己門下的弟子。

卻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爽朗大笑一聲︰

「來回三月,終將道長所需的那最後一樣靈材帶回來了!」

聞言,安奇生眸光微亮︰

「有勞大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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