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心頭震撼，一眼看去，各種功法玉簡，仙器至寶，仙丹神丹，以及許多自己叫不出名字的罕有之物，幾乎鋪滿了所有目光所及之地。
數量已經不能用寶庫來形容，簡直是猶如一座巨大的寶山。
而且隨便掃過那些仙器，每一件都要比自己的仙劍品級更高，至少是三品以上仙器級別，尊者之器。
秦城可以肯定，這些物品，都沒有因為久經歲月而衰敗或者破損。
它們保存的極為完好，每一件都是上古之物，永極聖宗之寶。
「前輩，這是？」
秦城深吸口氣，心頭隱隱有了猜測，但還是問道。
「這是天梯獎勵之寶，其中有一件或多件將會屬于你，任你挑選。」老者道。
「不是前輩指定嗎？」秦城好奇道。
他可是記得，攀登天梯修士最終獲得的獎勵，都是神光直接賞賜下來，修士沒有選擇余地。
「你能登頂天梯，自然會有與其他人不同的待遇，挑選至寶只是其中之一。」老者道。
「像是這些攀登天梯之人，我會依照他們的特點，或者自己喜好就分配寶物，但你不同，所以選法也不一樣。」
老者理所當然的話語，卻讓秦城眉頭輕皺。
「你對此有困惑。」
老者捕捉到了秦城的神情。
「事實上，你從見到我之後，就有困惑了吧。沒關系，有什麼不理解可以說出來，我會為你解答。」老者笑道。
「前輩，晚輩確實有些疑惑，對于天梯，也對于獎勵。」
秦城也不隱瞞，直接開口。
因為這些東西，憋在秦城心里已經有段時間，如果不弄清楚，自己實在沒辦法安定下來。
之前，他一直以為，聖宗天梯是無主之物，或者只按照一些本能規則在運轉。
所以，秦城將天梯看做了一次獲取機緣的試煉，就猶如殺戮戰場一般。
但直到見到了老者，也確定了老者靈智很高，秦城心頭的疑惑，便越來越濃。
既然，老者知道聖宗已毀，也知道他們只是冒名頂替的後人。
為何還要賜予眾人寶物，為何還要看著他們破壞本屬于聖宗的府邸，房屋和各種建築，拿走聖宗中的寶物。
難道在老者眼中，眾人不是如同強盜一般的存在嗎。
所以，秦城並不明白，老者為何還要根據登上天梯的修士自身，賜予對應的獎勵，勞心勞力，培養著不屬于聖宗的修士，圖什麼。
「其實，前輩也知道聖宗已毀，我等都是後世修士，為何還要做這一切。」
秦城將心頭所想，都直接說了出來。
老者聞言沉默，眼眸中掠過意外之色。
他以為，秦城的疑惑，或許是因為自己，因為天梯，或者是關于獎勵。
卻不成想，秦城思考的這麼深。
這個晚輩，似乎不像自己想的那般簡單，他看待事物的方式，甚至讓老者想到了在上古時，曾目睹過的天才。
「你想知道老夫，為何幫助你們這些不屬于永極聖宗，甚至還在拿走本屬于永極聖宗的寶物和傳承的人。」
老者笑了笑，他搖了搖頭，一臉唏噓的看向下方。
「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
他一揮手，頓時腳下雲霧散盡。
秦城也隨著老者目光看去，等到雲霧消失，才發現自己此時所在的位置，正是蒼穹之上。
腳下是一層透明的氣息阻隔，在兩人身下不遠處，便是那巍峨壯麗的聖山，以及金色閃耀，斜斜向天的天梯，下方等待天梯消散的眾人，甚至是聖山一片片的廢墟。
「晚輩，你覺得永極聖宗如何？」老者道。
「山峰壯麗，景色秀美，在上古時期，此地一定氣象萬千，是許多修士羨慕之地。」秦城想了想，如實道。
「沒錯，聖宗已毀，雖然還有東西留下，但依然不復往日的風光。」老者點頭道。
「甚至，屬于上古的時代結束，聖宗永遠也不能恢復到當年的盛況，人有盛衰，天有日月，宗門同樣有毀滅的那天。」
「萬物皆不可能永恆不滅，聖宗雖然毀了，修士滅亡，建築淪為廢墟，但有些東西，是永遠不會滅亡的，就連天道，也無法滅亡，你可知道是什麼。」
老者深深看著秦城。
「是留給我等之物。」秦城有些恍然。
「沒錯，永極聖宗可以滅，但聖宗的意志和傳承永遠不滅！」
老者說話時，須發皆張，雙眸透發著萬丈豪情。
輕吐出的聲音，卻如同山海震蕩，在秦城心頭掀起巨浪。
「這就是老夫存在的意義，這也是天梯和廢墟存在的意義。現在，秦城，你可懂了。」
秦城身體一震，他復雜的看著老者，隨後再度躬身一拜。
這一次，秦城真心實意，完全將老者當作了自己崇拜的前輩，而不是只因為禮貌。
修士會道消，寶器也會損毀腐朽，甚至連某個時代都回過去。
但總歸會有一些東西留下，這些留下來的，不單單是仙術和心法，還有其中承載的意志。
老者便是告訴秦城，他不在意他們拿走了什麼，因為他們拿走的，只是屬于曾經的追憶，帶去的卻是傳承。
「永極聖宗追求極道，但凡事太極，機緣勢必早盡。惹怒天道，招致禍事而滅宗，只是原因之一，妄圖改變這方天地原有的生死運轉，萬物規則，才是最終毀滅的原因。」老者感慨萬千道。
「晚輩，我希望你帶走的，是永極聖宗追求極的意志，但千萬不要學聖宗，要懂得取舍。」
秦城露出思索之色，雖然老者的話語他明白，但卻又有些不理解。
「好了，我知道你暫時可能不理解其中的深意，但你只要記住便好，遲早你會明白我的意思。」
老者見到秦城反應，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糾結。
秦城點點頭，將此話記住。
老者擺了擺手，將話題重新拉回來到天梯獎勵上。
「你想知道的，老夫已經告知，現在，輪到挑選你想要之物吧。」
老者緩緩飛起，也伸手一托。
秦城同樣被以一股靈光包裹，飛到老者身邊。
兩人都是看向猶如繁星浩蕩一般的各種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