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營造署問圖

作者︰我是跟風狗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哎對了,楊不羨你應該認識鳥字吧?」秦曉鸞突然記起來了一件事。

楊不羨白皙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你一個姑娘家大半夜的突然說這種話,這樣好嗎?

看著楊不羨的表情,秦曉鸞也反應過來。又羞又惱地說道︰「我說的是像鳥一樣的字啦!」

秦曉鸞的腦子慢了半拍。

適才提到那塊玉墜,她現在突然想到在那個山洞中得到的那個竹簡,上面的字自己雖然不認識,但知道是一種古代的文字。楊不羨會雕刻,很有可能認識那種字體,于是就有了這麼一問。

楊不羨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不好意思地問道︰「什麼像鳥一樣的字?」

秦曉鸞取出一直帶著的竹簡。

眼楮隨便掃了一眼,楊不羨就笑著說道︰「大篆,我認識。」

秦曉鸞喜道︰「那你幫我看看這上面寫的啥?」

楊不羨定楮一看,眼楮立刻睜到了最大。隨即接過竹簡,隨便翻看了一下之後,立即起身去關上了房門。

「你干什麼?!」秦曉鸞怒道。

「噓……」楊不羨壓低聲音,但壓不住激動的神色︰「寶貝啊!」

個死小白臉,敢調戲本姑娘!秦曉鸞準備一拳打到他的鼻子上。

楊不羨揚了揚手里的竹簡︰「這可是無價之寶!哪來的?」

秦曉鸞這才知道有誤會了,當即悻悻地說︰「上次掉到山洞里,隨手撿的。」

楊不羨的臉色很精彩。

秦曉鸞你是在逗我玩吧?第一次掉到地洞里,「隨手」撿了個傳國玉印,現在你告訴我你又掉到山洞里「隨手」撿了這玩意?!

見楊不羨這種表情,秦曉鸞的好奇心也起來了︰「到底是什麼嘛?」

「《鬼谷陣法》。」楊不羨表情異常奇怪。

秦曉鸞一把拿過竹簡,就往燭火上去燒。

楊不羨慌忙搶了下來,驚叫道︰「你干什麼?!」

「一听這名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肯定是什麼歪門邪道。不燒留在世上害人啊?」秦曉鸞振振有詞地說。

楊不羨哭笑不得︰「秦大班主,這可是鬼谷先生親書啊。」

「鬼谷先生?听這名字也不是什麼好人。」秦曉鸞又去搶竹簡。

楊不羨急忙死死護住︰「使不得,使不得呀。鬼谷先生怎麼是壞人呢?」

「取個這樣名字的能是好人?」秦曉鸞還是不信。

楊不羨心里暗嘆一聲「沒文化真可怕」,然後解釋起來。

在介紹他之前,先隨便說說他的幾個徒弟,不會也沒听說過吧?

鬼谷子先生的弟子包括但不限于︰

他隱于世外,將天下置于棋局,弟子出將入相,左右列國存亡,推動著歷史的走向。

蘇秦、張儀、孫臏、龐涓、毛遂、商鞅、呂不韋……

在最為紛亂的那個戰國時代,每一個置身其中的人,都成為天下棋局中激烈搏殺的棋子。

而鬼谷子,就是那個視天下為棋局的掌控者。

他左手拿白棋,右手執黑字,推動棋局,展開了頂峰博弈的生死對決。

其才無所不窺,諸門無所不入,六道無所不破,眾學無所不通。

道家、思想家、謀略、兵家、陰陽家、法家、名家,諸多流派均尊其為「萬聖先師」。

正所謂︰一笑則而天下興,一怒使諸侯懼。

古往今來,唯此一人也。

听楊不羨講完,秦曉鸞吐了吐舌頭,這還真是個大牛。

不過,厲害就一定是好人嗎?哼!

楊不羨繼續介紹,由于他所著的《鬼谷子》、《本經陰符七術》等書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習成之後便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攪動天下大勢。因此,歷朝歷代均將其列為禁書。

具備通天徹地之能的鬼谷子,最厲害是的「出世」。習得該篇之後,便可得到成仙。其師妹九天玄女即如此。

次之為「言學」。廣記多聞,明理審勢,出辭吐辯,萬口莫當。憑借三寸不爛之舌,成就千古霸業。蘇秦、張儀即是其中的代表。

再次之為「兵學」。六韜三略,變化無窮,布陣行兵,變幻莫測。孫臏、龐涓即習練此道。

在此之下還有數學、商學等等各類法門。

秦曉鸞得到的這份竹簡,即是隸屬「兵學」中的「布陣篇」,講述的就是如何行兵布陣。

「你這麼喜歡,那就送給你吧……」秦曉鸞打了個哈欠,這東西說起來這麼厲害,我要著有什麼用?我又不用去行兵布陣。

楊不羨臉現狂喜之色,隨之變得一臉沮喪︰「神兵利器,有緣者方可得知。沒那氣運,強行習練,只得帶來災禍。上天將此物賜予你,我不敢貪之啊。」

說完,不斷地惋惜搖著頭。

秦曉鸞翻了一個白眼,什麼破迷信思想?不過這個年代的人都這樣,現在也困了,懶得和他去爭辯。

當即說道︰「那行吧,你幫我保管就行了。」

楊不羨躬身應喏之後,退出了房間。

在回房的路上,想到了一件事,猛地心中大震。秦曉鸞先是得到傳國玉印,現在又得到曠世奇書,難道……

楊不羨渾身篩糠一樣抖了起來,用力地擺著頭對自己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再怎麼說,曉鸞她只是個女的,絕不會出現那種事!……

次日一早,秦曉鸞便前去拜謁太子。

「李緯!」

見到太子李經的時候,秦曉鸞情不自禁的月兌口而出。

「李緯是誰?」李經一臉茫然地問身邊的于奇正︰「她認錯了人嗎?」

于奇正躬身答道︰「或許,應該,可能,是這樣吧。」

如果不是看到這個白眼狼,秦曉鸞還真會認為自己是認錯了人。

秦曉鸞終于明白了之前一直想不通的兩個問題。一個是太子為什麼要召見自己,一個是于奇正這只花母雞是怎麼一下子跳上枝頭當鳳凰的。

哦不對,他就算跳上枝頭也不是鳳凰,還是一只跳上枝頭的花母雞!

這李經還太子呢?在這里裝模作樣的,偏偏演技這麼拙劣,太令人失望了。

如果世上真有李緯那麼一個人,和太子長得一模一樣,那只跳上枝頭的花母雞,早就拍馬屁把這事和他說了。

不過,「看破不說破」是咱們的傳統美德,秦曉鸞當即再次行禮︰「民女秦曉鸞見過太子殿下。」

李經微微一笑,也不廢話,直接說明之所以叫她來,是希望秦家班能參加荊州城建設的招投標。

三天之後,便是正式招投標之日,必須盡快把設計和施工計劃做出來。

同時提醒她,秦家班的滑軌技術和混凝土技術是非常先進的技術,最好是做到設計和施工方案中。

秦曉鸞躬身答謝。

李經說道︰「時間比較緊,那你就去抓緊做吧。有什麼困難之類的,直接找奇正吧。反正你們都是老鄉,應該也比較熟。」

誰和他熟?我才不認識這只花母雞呢!能有什麼困難?有困難我也不會去找他!

月復中雖然抱怨,但臉上只能毫無波瀾地道謝之後告辭。

回到客棧,楊不羨也不知道去哪里去了。

算了,不管他,還是先開始做設計吧。

一提起筆,秦曉鸞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沒有丈量圖,設計個鬼啊?荊州城這麼大,短短三天內連測量都沒法完成啊。

隨即就想到一點,營造署應該有原始圖紙。

算了,那就先去調用他們的圖紙,只要大致上能合得上,先做出總體設計,將來對不上的地方再去改了。

于是秦曉鸞就直接去了營造署,想來最近其他營造隊伍多半也都是在這里參閱,應該問題不大。

可是到了營造署之後,才發現自己天真了。

荊州城這種重鎮的建設圖紙,屬于是機密文件,根本就不可能隨便調閱。

除了幾個大的,有官方背景的營造隊伍之外,一般的隊伍根本就不可能見到水文丈量圖。

別說像秦家班這種沒時間去測量的,就算你有時間也不可能。

敢私自組織人員去丈量全城的各種尺寸和設施,折沖府不把你給當「細作」抓起來砍頭才怪。

秦曉鸞面色發苦,但她本來就是那種越是遇到困難越要上的性格,于是打消了退縮的心理,纏在營造署問怎麼樣才能獲得能查閱圖紙的資格。

營造署照本宣科地擺出了相關的要求。

需要營造隊伍至少成立二十年以上、規模在千人以上、之前有過營造政府保密工程經歷、主要負責人需至少上溯五代以上沒有犯罪記錄……

重點是,以上種種要求必須所有都達標,任何一項不滿足都不行。

秦曉鸞白了臉。

鬧吶?太子不是發榜說營造隊伍都能來參加投標嗎?

就你們這條件,能滿足的有幾個啊?

營造署官員倒是很有那麼一點錚錚鐵骨的氣概,當即答復︰太子的榜文,也得在現有法度範圍之內實施!

秦曉鸞頓覺無語。

李經啊李經,你這不是在逗姑女乃女乃玩嗎?明明就不能參加,你還叫我來作甚?

心里抱怨歸抱怨,但她轉念一想︰這事也怨不著李經。

作為太子,他不可能做到對所有部門所有很細的一些管理條例都非常熟悉。

他來負責這件事,從大局來看,希望能集思廣益,所以張貼出榜文自然是沒錯。但他也不可能把每一處具體實施過程中的細節全部考慮到。

這就出現了大方向和部門規章相沖突的地方。

當然,這也不能怪到營造署頭上。

如果具體負責事務的官員,只知迎合上面的意思,視規章制度為無物,那麼國家法度就會漸漸松弛。

拿這件事來說,如果營造署的官員因為太子張榜就不顧制度,隨便來個人就讓他查閱圖紙,那麼荊州城城防機密就可能外泄。

看來這事只能再去找李經了,可是一想到李經那神龍龍鬼龍龍的樣子,心里不由得一陣不爽。

就在準備出門之際,營造署的官員開口了︰「不過,近期允許有個特例。」

秦曉鸞趕緊問道︰「什麼特例?」

營造署官員答道︰「太子特批。」

秦曉鸞差點口吐芬芳了!

我就知道,凡是和于奇正那個花母雞混到一起的,就沒個好鳥!

我實在是太善良了,剛才還想到的是他李經沒有考慮到這些細節。原來這貨心里早就一清二楚,這不是在耍你姑女乃女乃嗎?本姑娘我不干了!

火冒三丈轉身走了兩步,腦海中就想到昨晚于奇正說讓自己退出的那個賤樣子就來氣,本姑娘憑什麼不干?

想到這里又轉過頭來,擠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問道︰「那請問怎麼樣才能得到太子特批呢?」

「哦,」營造署官員答道︰「太子親自來交代過,這件事他交給少詹事全權負責。只要有少詹事親筆簽字,就算作是太子特批。」

少詹事?

秦曉鸞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不就是那只可惡的花母雞嗎!

現在她終于明白了李經那神龍龍鬼龍龍的樣子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是和花母雞一起憋著勁使壞吶!

秦曉鸞氣得直咬牙,于奇正啊于奇正,你還真冤魂不散了是不?

丫的就是個第一集就該領盒飯的死跑龍套的,現在居然還越蹦越起勁了。

刁難我?本姑娘就不怕被人刁難!

找你是吧?那本姑娘就去找你!看我不罵死你這個死跑龍套的!

怒氣沖沖的秦曉鸞走路都帶著一陣旋風,重新又回到了府衙。

當听到她說要找于奇正時,門房悠然答道︰「少詹事出去了。」

「去哪了?」秦曉鸞遏制著胸中的惡氣。

「哎這位姑娘,您這話問的。難不成我一個小小的門房,還能去攔住于大人問他去哪?」門房答道。

「這人吶,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咱們這些人吶,身份低微,說話做事呢,就得合乎自己的身份。」另外一個門房在旁邊陰陽怪氣的意有所指。

秦曉鸞氣得跺了跺腳,又不好說什麼,只得氣沖沖地說道︰「行,那我就在這兒等他!」

說完之後氣呼呼地走到距離府衙大門不遠處,蹲在地下拿著樹枝不斷畫著圈。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小吏模樣的官員走到大門口,皺著眉頭問道︰「哎,那里蹲著那個人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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