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千萬別外傳

作者︰我是跟風狗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半個時辰後,精疲力竭的李經兄妹和得意洋洋的于奇正回到了采石場工棚。

「咕咕咕」「咕咕咕」……

李墨寧羞得滿臉通紅,李經也是一臉尷尬之色。

肚子餓得說話這樣的事,在他們身上從未發生過。在他們看來,這是一件非常羞愧的事。

也難怪,今天找到于奇正之後,在餐館里主要是說話也沒怎麼吃。接著就是跟著哼哧哼哧爬上山,然後坐滑車嚇出了一聲汗,再接著就是把個鐵滑車哼哧哼哧拖上山,大量的體力消耗能不餓嗎?

不過除了他們自己之外,其他的人倒是不以為意。

虎子娘過來充滿慈愛地笑了笑︰「馬上就好了,洗把臉準備吃飯吧。」

菜很普通。

直接在地下支起了一口大鐵鍋,紅蘿卜洗淨和從山上溪水里抓來的鯽魚炖了一大鍋就是主菜了。

因為要招待秦曉鸞,錢嬸和虎子娘把平時舍不得吃的肉菜也炒了幾個。

干麂子肉炒蒜苗、瓦罐蘑菇雞湯、炮蒸鱔魚、河蚌炒粉條。

除此之外,還有一碟下酒的油鹽豌豆,下飯的腌蘿卜、酸筍絲、腌辣椒。

已經無法控既既幾的李墨寧,口水終于掉了下來,並拉出了長長的一條絲。

「馭……」于奇正一臉嫌棄的起身︰「虎子,換個位置。」

虎子不明所以地問道︰「怎麼了?」

「怎麼了?」于奇正眼一瞪︰「你們家這遠房親戚忒惡心了,我得坐遠點。不然怎麼吃得下?」

「我不。這麼大的人了還流涎,那我也覺得惡心啊。」虎子答道。

李墨寧臉上火辣辣的,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這輩子就沒出過這麼大的糗好不好!

「虎子你怎麼說話的?能這麼說表姐嗎?」虎子娘過來解圍︰「于經理,咱可不是什麼遠房親戚。這我姐的孩子,親著呢。來來來,和姨坐。」

李墨寧感動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李經更是心想︰姨,你這個誥命夫人當定了!

大伙圍成一圈,開始做人類活著最幸福的事——吃飯。

「哎哎哎酒呢酒呢?」于奇正大呼小叫起來。

「放心吧,老錢這別的沒有,酒倒是有喝的。」錢景生笑著從廚房里抱了一大壇酒出來。

「得得得,又是紅薯酒吧?甜不拉幾的難喝得要死,不喝。」于奇正嚷嚷著。

「怎麼會?你們來了,咱不得把壓箱底的貨拿出來啊。于大少你聞聞。」錢景生揭開封口遞到于奇正面前。

于奇正湊過去嗅了兩下︰「嗯,還行。老曹家釀的吧?」

「對,大少爺就是見多識廣。稻谷釀的,這壇可是頭槽。」錢景生笑著夸道。

「有臉不?」秦曉鸞不滿地沖于奇正叫了一句後,起身去勸阻錢景生︰「叔,拿回去拿回去。隨便喝點就行了,哪能喝這麼好的?」

于奇正也嘿嘿一笑︰「放回去吧老錢。我跟你說啊,我可不是給你省著,是怕我下次來沒得喝。」

「這酒都開封了,哪有拿回去的道理?」錢景生自己不依︰「大少爺你放心,今兒咱敞開了喝。喝完了再去買,我保證你每次來都有喝。」

錢嬸也插話進來︰「就是就是。感謝秦班主,感謝于經理,今年咱家賺這麼多,買點酒算什麼?」

一番推讓之後,還是拗不過主人,錢景生給大伙都倒上了。

酒上來後,晚宴正式啟動了。

李經兄妹像是兩個從餓牢里放出來,狼吞虎咽的樣子,令他們的親姨不得不提醒︰「慢點,小心燙。哎哎,別噎著了……」

一炷香的時間後,肚子里面有了點貨的李經看著面前的酒碗,心想︰本太子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他們都沒說什麼。但看他們剛才對這酒珍惜的樣子,肯定特別好喝。

想到這里,端起碗就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李經的眼淚都嗆出來了。確實,他就沒喝過這麼「好」的酒。

「哈哈哈哈……」錢景生等幾個男人大笑了起來。

虎子媽過來拍了幾下李經的背︰「這酒很烈的,你不能喝就別這麼大口。」

李經委屈得想哭︰我的親姨啊,這不是烈不烈的問題!

錢嬸也過來補刀︰「對啊,你別和他們幾個男人比。少喝酒,多吃菜啊。」

李經悲傷的眼淚簌簌落下︰什麼叫「別和他們幾個男人比」,難道我就不是男人嗎?

在推杯換盞中,夜色悄悄地降臨了。

隨著夜色一起的,還有刮得越來越大的西北風。

屋子外面的風越大,越是讓人深刻地感受到,一群人依偎在爐火邊的溫暖。

這種暖到心肝脾胃的溫度,讓李墨寧兄妹特別想哭。

「咳咳,啊,魚,魚刺卡……」李經一只手捏著自己喉嚨,憋得滿臉通紅的咳著。

可能這根魚刺比較大,錢嬸和虎子媽急忙又是給他咽飯團又是灌醋的,還是沒能解決。

錢嬸讓李經張大嘴仰起脖子,拿著燈照著︰「哎呀我這上了年紀這眼楮……」

李墨寧也搶上前去看了半天,也沒找到魚刺。

「鏡子!拿鏡子來!」秦曉鸞叫道。

虎子媽急忙跑去取來鏡子。

秦曉鸞讓于奇正在旁邊拿好鏡子和燭火,自己捏著李經的嘴朝里面看。

李經張大嘴,睜大眼看著秦曉鸞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在燭光和鏡子的反射之下,美艷不可方物。一時間把喉嚨疼的事都給忘了。

好在魚刺卡的不是很深,沒多久秦曉鸞就取了出來。

看著開始遠離自己的美顏,李經心里一陣遺憾︰這該死的魚刺,怎麼不卡深一點啊!

見李經沒事,于奇正又忍不住自己的臭嘴了︰「就你們兄妹兩破事多。」

「你能不能少說點!」秦曉鸞給了于臭嘴一個白眼。

李墨寧也想辯白幾句,結果由于吃得太飽,一開口就「呃」地打了一個飽嗝。

眾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墨寧羞得無地自容,把準備說的話也忘記了。

「看到沒看到沒?」于奇正得意地叫了起來︰「就吃頓飯而已。一會兒肚子咕咕叫,一會兒被魚刺卡,現在又打嗝,再過一會兒是不是該放……」

「波嗚布……」

李經很想死了算了。

本來就饑腸轆轆,打過霜的蘿卜又特別香甜,于是就吃多了點。然後,就順理成章地應和了于狗頭的神預言了。

于奇正捂著鼻子,指著李經叫了起來︰「還真就放毒了?你就不會低調點,靜悄悄的慢慢細水長流?」

李經想解釋兩句,還沒等他開口,又是一聲悠揚的「波嗚布」唱了出來。

「哎,說你兩句你還 嘴了!」于奇正怪叫道。

所有人實在忍不住,紛紛捂著鼻子爆笑起來。

李經下定了一個決心︰將來封他為狗頭男,而且閹了還不夠。必須再加上一項,每天給他吃巴豆,拉死你這個于狗頭!

將來于狗頭會不會拉死,目前還是個未知數。能確定的是太子殿下必須現在、立刻、馬上先去拉一頓。

等李經終于渾身輕松地走回工棚,屋子里只剩下坐在那里痴痴傻笑的李墨寧了。

「哎他們人呢?」李經不由得問道。

「哦,秦班主和于經理要下山回家,都去送她們去了。」李墨寧看到哥哥,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什麼于經理?于狗頭!」李經憤憤地補上一句︰「我叉他三娘娘個青蛙腿!」

李墨寧捂住嘴笑了起來︰「皇兄,你怎麼也跟著于狗頭說髒話了?」

「啊?」李經怔了一怔,隨即模了模自己的後腦︰「被這家伙氣糊涂了。」

李墨寧的眼光落到桌上的殘菜上,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李經關切地問道︰「皇妹,你怎麼了?」

李墨寧又嘆了一口氣︰「皇兄,我……我好喜歡這里。」

李經沉默片刻之後,緩緩地說道︰「我也是。」

女孩兒的臉,六月的天。

李墨寧馬上又笑了起來︰「皇兄,反正修城牆也不急這一天兩天的。咱們就在這里過完年再走好不好?」

李經笑道︰「正有此意。」

李墨寧高興得跳了起來︰「真的?皇兄真好。」

李經恢復了沉穩的常態︰「其實嘛,本太子不是玩物喪志啊。只是經過初步考察,這個秦家班的班主為人尚可。不過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才能確定能否把修建城牆的事情交給她們做。」

李墨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又問道︰「那咱們怎麼收拾于經……狗頭呢?」

「那你想怎麼收拾?」李經反問道。

李墨寧一下子就啞口無言了。接著兄妹兩對視苦笑無語。

好像還真想沒什麼收拾于狗頭的好辦法。不僅如此,就目前的情形來看,于狗頭不欺負他們就阿彌陀佛了。

接下來的幾天,兄妹兩就在山上,除了每日里幫著養護一下軌道之外,就是和表弟虎子一起到山上摘松籽抓兔子什麼的,玩個不亦樂乎。

「爹、娘,我回來了。」郭秀蘭急匆匆地跑回家。

「秀兒回來了?」郭順溜見到女兒,眼楮都笑開了花。

「哎,爹,錢伯,你們怎麼還都愣著不動啊?」

「怎麼了?」

「你們忘了?今兒個是大年三十,去咱們廠里吃大團年飯啊!人家都差不多去了,我沒見到你們就趕緊跑回來看看。幸虧來了,你們還在磨蹭啥啊?快走吧。」

「哎呀算了,也就是吃頓飯嘛,我們就不去了。」

「誰說只是吃頓飯了?吃完大團年飯,還有春晚看呢。」

「啥春晚啊?都一個鎮子的,誰不認識誰啊?哦,就去看張狗蛋跑上台嚎兩嗓子?懶得去。」

「爹!說什麼吶?今晚有我的節目呢!」

「我知道我知道,這放假了都沒回來,不就是說要排,排那啥練嗎?」

「你們……你們去不去?」

「乖女別哭,這大過年的哭什麼呢?去去去去去!我去!去還不成嗎?」

「這還差不多!」

兩大家子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一起朝山下走去。

服裝廠門口臨時搭建了一個棚子,支著幾口熱氣騰騰的大鍋,陳大娘和黃嬸她們十幾個人正忙得熱火朝天。

錢嬸和虎子娘過去要幫忙,黃嬸笑著說道︰「得了,這兒人手夠了。你們就安安心心進去吃年飯看春晚吧!」

這時就不斷有人過來和錢景生郭順溜打招呼。原來,在一批郭秀蘭式的積極分子的帶動下,秦家班、采石場、磚窯、服裝廠的員工,都拖家帶口的來了。

進到服裝廠,里面早已布置得喜氣洋洋。

最前面專門搭建了一個戲台子,反正木工泥工都自己人,三下兩下就搞定了。

然後把平時工作的台子都移走了,擺滿了桌椅,人們三三兩兩地圍坐在一起,喝茶吃瓜子聊天。

座位並沒有指定。反正本身就都鄉里鄉親的也都認識。

兩家的當家人早就被采石場的老伙計們拉過去坐了一桌,錢嬸和虎子娘也被相好的嬸子們拉過去圍到一桌嘮嗑。

李經兄妹無奈,只能跟著虎子,和一群十三、四歲的小屁孩坐了一桌。

「哎虎子,這誰啊?」

「我表哥表姐。」

「別說,你表姐長得挺俊的。」

「我敲里馬!你表姐才長得挺俊呢。」

「哎,我夸你表姐俊怎麼了?難道說你表姐丑你才高興啊?」

「再說信不信我揍你?」

「好了好了,扯個卵。哎二蛋,听說你們家準備給你蓋新房娶媳婦了是不?」

「你才娶媳婦呢!你全家都娶媳婦!我二蛋怎麼可能做那種吊膀子事呢?真要娶的話,也得像虎子她表姐這麼俊的才行。」

「二蛋我敲里馬!」

「哎哎虎子你干啥呢。不知道二蛋小時候發燒啊?你和他計較個啥?」

「就是就是。二蛋的話你都听得進去,你是不是也傻了?」

「說誰呢?我可不傻!我什麼都知道。剛才不是問咱家是不是打算蓋新房嗎?咱家還真準備蓋,過完年就蓋。」

「啊?真的嗎?哎哎,是不是打算蓋個和于經理他們家一樣的三層樓房啊?」

「這個……我爹他們沒說。」

「哈哈哈哈,沒說。二蛋我告訴你吧,只有于經理他們家才蓋得起。」

「大龍哥說的對,咱們可都不能跟于經理他們家比。我爹說了,咱家開年也起新房。」

「也是。像咱們這些家庭,能蓋新房都是祖宗保佑了。」

「啥祖宗保佑啊?我跟你說,這是靠的秦班主。要不是她,想都別想好不好?」

「嗚嗚嗚,怎麼你們家都能蓋,我們家沒有。」

「那能比嗎?你家就一個人。像我家,爹和哥在秦家班,娘和姐在服裝廠,一家四口人賺錢。等我再過兩年也到秦家班,就全家都賺錢,日子更好了!」

「嘖嘖,真是這樣。對了,你說秦家班這麼好,現在只有進的沒有出的,將來會不會沒事做啊?」

「切,你還擔這個心!我跟你說啊,秦家班只擔心活兒太多做不過來,還用擔心沒事干?」

「為什麼啊?」

「為什麼?知道咱于經理不?人家現在根本就不去接活,城里那些有錢人都哭著嚷著,恨不得跪下求他,幫咱們家做吧!」

「哎哎,說到這里,我听到一個很不好的消息,告訴你們了可千萬別外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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