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本德憤憤地說道︰「太氣人了,這水母連個畜生也算不上,也知道欺軟怕硬,專門欺負我這老實人。」
任彪又好氣又好笑︰「還真是這樣,很可能是被我扎怕了。」
這麼一說,李淳風眼楮一亮︰「我有辦法了!」
幾人望向李淳風,都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閆本德身上。
閆本德尖叫起來︰「你看著我干嘛?」
秦曉鸞等三人都笑了起來。
大家都明白了李淳風的意思。既然那個巨型水母欺軟怕硬,不敢對付任彪,那就讓閆本德去把它引出來。
閆本德聲音叫得更響了︰「憑什麼?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見他實在是驚慌過度,秦曉鸞于是說道︰「行行行,你就和李天師在上面。我和任隊長下去。」
李淳風說道︰「娘娘千金之軀,豈可以身涉險?還是我去吧。」
秦曉鸞笑道︰「什麼涉不涉險的?現在已經涉險了,在上面和下去也沒太大區別。」
李淳風再三不同意,最後還是李淳風和任彪潛了下去。
過了好一陣,兩人又浮了上來,無奈地搖搖頭。
任彪望著閆本德︰「閆大人,真沒辦法。李天師也引它不出來。」
李淳風也嘆道︰「唉,可能那個水母啊,它就認閆大人身上的這味。」
閆本德五官全部都擠在了一起,過了好一陣之後才說道︰「天師,你幫我算上一卦。」
說到算卦,李淳風馬上正經起來︰「要不這樣吧,我且為閆大人模個骨吧。」
閆本德連害怕都不怕了,滿臉喜色地問道︰「真的?」
秦曉鸞不由得一陣莫名其妙。
不就算個命,至于嗎?
這就是她不知道了。
李淳風為世人所知的,是佔卜推算之術。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其實他真正最厲害的,就是「模骨」。
只要是他模骨判斷出來的,絕對不會錯。更重要的是,只要是李天師模骨,就會給人「借」到十年壽命。
不過,李淳風很早就說過,他一生只能模三次骨。
到今天為止,也只為當今聖上模過一次!
現在肯為自己模骨,也是環境所迫。因為只要是「為閆本德借到十年壽命」,那他們就不會死在這里。
至少,閆本德本人不會死在這里。就算命中注定該死在這里,也能多活十年。
「伸手過來吧。」李淳風緩緩說道。
閆本德滿心歡喜把手臂伸出來。
李淳風從他的手指開始,逐步往指關節、手腕上模著,一邊模一邊說道︰「過去的我就不說了哈。」
閆本德連連點頭︰「天師隨便說。」
李淳風說道︰「閆本德,享年50,從其孫借壽10年,共享年60年。最高官階正三品。得善終,青史留其善名。」
閆本德先是喜得抓耳撈腮,繼而說道︰「天師,怎麼是從我孫子那里借的命啊?能不能找其他人借?官當小點、錢賺少點都可以的。」
李淳風冷哼一聲︰「想得美!照你這麼個說法,當皇帝的人借百姓命,就能長生不老了?借命本就是逆天之舉,哪有這麼容易?直系血親都不行,向上借也不行,只能向下借嫡長子嫡長孫。」
閆本德暗暗吸了一口氣,沉默不語。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如果李淳風所說屬實,那麼當今聖上借壽十年,豈不是……
這個問題他不敢細想,反正先渡過眼前的厄難再說。
既然李淳風說自己能活到六十歲,那眼前這關一定能過去。
又遲疑了一陣,閆本德潛入了水中。
任彪吸了一口氣,和秦曉鸞她們做了個手勢,也跟著潛了下去。
別說,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閆本德沉下去之後,巨型水母就蠢蠢欲動了。
任彪整個人貼在水下的地面,屏住呼吸,一動也不動,生怕驚動了水母。
按照計劃來說,是閆本德把水母引出來。
可是閆本德下到水底,看到水母的觸手就立馬魂飛魄散,趕緊向上游去。
沒想到這麼一來,出現了個任彪想不到的結果。
水母見閆本德這麼快逃命,根本就不肯放過,立即跟著追了上來。
不過片刻時間,整個水母的身體都從洞中鑽了出來,揮舞著觸角朝閆本德追去。
閆本德更加撲騰得快。
水母也顧不得那麼多,整個身體追了過去。
在追逐的過程中,所有的觸角全部都張開了。
任彪一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當即兩腿一蹬,箭一般地朝著水母的那個大頭游了過去。
不等水母反應過來,任彪雙手握住的鋼刀就之直地刺進了水母腦部。
一股比墨汁還濃的黑色汁液冒了出來。
任彪生怕有毒,趕緊屏住呼吸,上前抓住刀柄橫著一劃,然後浮了上去。
整個水潭就像是被燒開一樣的鍋一樣翻騰起來。
幾人在水面上,就感覺自己像是海面上的小舢板一樣不斷高低起伏。
不知道過了多久,水面終于平靜了下來。
四人驚魂未定地相互看著。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見水底沒有任何動靜,任彪說道︰「我再下去看看。」
水下黑色汁液還沒完全散去,能見度並不高,但是還是能看到那只巨型水母靜悄悄地趴在水潭底部,一動也不動。
只是那些觸手還在不斷的左右晃動著。
任彪觀察了好一陣,發現那些觸手只是順著水流在自然地擺動,並不是自身的力量。
當下就裝著膽子靠近,原本是一個球形的水母腦袋,現在已經變成了軟踏踏的一塊大抹布,無力地攤在水底。
再三查看了很久,終于確定︰這個巨大的水下怪物,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任彪大喜,趕緊去查看水母的洞穴。
一看之下,更是樂得手舞足蹈,在水下連續翻了幾個筋斗。
任彪浮上水面,再也壓不住自己驚喜的情緒︰「下面那個洞穴,是向上的!」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水母的洞穴是向上的,這說明了什麼?
即便不是一條逃生的通道,至少也是一個有空氣,不是被水淹滿的地方。
這麼一來,至少能有一個容身之所。
幾人潛到水底,順著水母洞穴爬進去之後,任彪突然笑道︰「你們等我一下。」
秦曉鸞不解地問道︰「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