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殺父仇人，黎歌不禁追問。
「你指的是誰？我和哪個人一樣？」
男人的目光再次落到她的脖子上，黎歌心中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你覺得我和白穗是一類人，全部在演戲騙你？」
奚舟狠狠瞪她，「別跟我提這個名字。」
黎歌閉了閉眼楮，再睜開時臉上出現笑意。
「你是不是感覺這幾天我的變化很大？」
奚舟皺眉，卻沒打斷她的話。
「我是和平時不太一樣，但是咱們兩個之中真正改變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你啊！」
前幾次被他吸血，黎歌從來沒有感受到真正的殺意，可三十一號晚上這次不同。
他想殺了她，男人周身泄露的殺意是騙不了人的。
和一個不理智的講道理絕不明智，黎歌躲了起來，並不想和他正面對上。
「以前的你會暴躁到動不動想殺人嗎？還是幼稚到跟只能玩兩個游戲的老古董過意不去？奚舟啊奚舟，失憶一段時間，你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嗎？」
她每說一句，男人的臉色就沉一分，當她說出最後一句時，已經黑如鍋底。
「讓我猜猜看，你發生變故的原因是在哪里？捫心自問，這段時間我沒有虧待過你，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想殺我的理由並不充分，更不足以讓你性情大變。」
「那麼，關鍵點發生在哪個時刻。好兄弟背叛？東部基地實驗室？還是造成你失憶的那顆子彈？」
奚舟忍無可忍沉聲打斷，「閉嘴！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殺了你！」
他暴躁極了。
黎歌甚至無法將眼前的人和重生歸來在大學校園見到的那個人重合，又或許此刻才是他的真面目？
畢竟是喪尸皇，臉上總掛著溫暖開朗的笑容怎麼行？
「我猜啊，開槍的人你認識吧？你的四個好兄弟還是青梅竹馬的心上人？不如你來告訴我答案。」
最後一個音節不待落下，她的脖子已經被人死死掐住。
黎歌沒有慌亂，而是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愈發血紅的眼楮，毫無掩飾的嘲諷。
「你找死！」
吸血時才會出現的獠牙抵住她的脖子，奚舟殺意盡現。
那天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開槍的人熟悉的令他心寒，命令喪尸攻城意味著他們徹底決裂，他早就不期待挽回曾經的友情。
眨眼間，一只匕首逼近男人太陽穴。
黎歌彎了彎唇角，握著匕首末端隨時可以刺進去，「奚舟，你真的想殺我？」
他們之間實力懸殊，她有機會拿出匕首就說明他還沒有下定決心。
黎歌很快自問自答，「你不想殺我，否則醒過來第一天就將我咬死了，而不是等到現在。那麼你的惱羞成怒又是為什麼？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
奚舟狠狠皺了皺眉頭，收起獠牙直起身，完全不把匕首放在眼中，只不過那嗜血的眼眸少了幾分不耐煩。
扯開身前的襯衣扣子，俊美的臉龐偏向窗口，語氣卻依舊冷的能掉冰碴子。
「憑你的實力還不夠在我面前賣弄，再有下次我直接廢了你。」
下次？那就說明今天這件事過去了唄！
黎歌放松身體枕著手臂好看的眼尾微微上挑，「不如你直接告訴我讓我做什麼得了，省得我一不小心惹惱你。」
眸光微閃，奚舟回頭看了她一眼，「你的血對我有用處，只要你乖一點，我不會輕易動你。」
「讓我做個移動血庫？」
她還以為他們充其量算作同伴呢？結果人家就是看上了她的血。
見到他的眉頭有皺起的跡象，黎歌狀似無意的點了點頭，「反正被你咬一口我也不會變成喪尸，提供點血就能抱上一條大腿也不虧，就這麼說定了。」
她對自己的定位找的非常準，話說完的同時扯開衣領露出白皙的脖子。
「看你剛才似乎想吸血，要不來一口？」
奚舟周身的氣勢驟然變了，凌厲非常。
「你真這麼想死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他說著，手中凝聚出一大團火焰。
切！這人到底是想她死還是不想，黎歌差點被弄糊涂了。
「不吸就算了，還真以為我樂意啊！」
兩個人的博弈也黎歌單方面認輸告終，不過這也算徹底掀牌了，後面她再做事情根本不會顧忌他的存在。
身體軟綿綿無力了好幾天，她迫不及待的恢復痊愈，想了想自己收集的物資，毫不客氣的伸出小手。
「被你害的我失血過多再加上重感冒，你說該怎麼辦吧？」根本不給他回答的時間，她已經單方面想好了補償。「你空間里裝了一個大商場，燕窩補品總會有吧？你自己用不上留著也是白白浪費還不如讓我吃了多多造血。」
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滿血復活大著膽子跟他要東西，奚舟考慮了兩秒鐘，似乎覺得她說的道理，不止拿出了她要求的燕窩，還從空間里翻出來補血的口服液。
今天浪費的時間夠多了，他又回到窗口翻看地圖，坐下的同時警告似的撇了眼樂呵呵拆紙箱的黎歌。
「外面的天氣普通人出去就是找死，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樣。」
「哪敢啊！我的小命可就攥在奚舟大佬手里了。」黎歌正拎著燕窩打算放鍋里煮一煮，听見他的話隨口就是一句恭維。
空間內的時間不流動，她也不用擔心燕窩會壞，這麼好的東西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客廳里響起了鍋碗瓢盆踫撞的聲音，奚舟拿著地圖朝門口望了一眼，手不由緊了緊。
一而再的被綁上試驗台研究，被追殺，饒是失憶記憶中也充斥了各種黑暗。既然他們無法容納他的存在，那他就來改變這個世界。
灌了一肚子的補品，渾身暖洋洋的，黎歌覺得現在壯的不得了。不過她可不長眼的去挑釁奚舟，里三層外三層的套上厚衣服，去樓下把小球和小番茄樹搬了上來。
奚舟恢復了記憶，它們也沒有守門的必要了。
不去看不知道，看了嚇一跳。
蜿蜒曲折的番茄枝條爬滿整個一層，籃球大小的番茄一個挨著一個。仙人球早就長成了大樹，不甘示弱的與番茄纏繞在一起搶奪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