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哭的梨花帶雨眼尾泛紅的模樣,逍遙王竟有些心轅馬意,當即態度柔和了許多,將人攬在懷中細細的哄著。
「婉兒可是冤枉小王了……」
「這銀子,自然是有的,只是……」
「只是什麼?」玉婉兒止住哭泣,噘著嘴巴看他。
嬌滴滴地模樣看的逍遙王心里發軟。
他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說︰「只是小王近日來另有它用——」
「好啊!你果然是舍不得了!」玉婉兒當即喝道。
「唉唉唉,怎麼會呢!」逍遙王忙捉住她捶打自己胸口的那只手,湊到唇邊親了親。
「你听我說完嘛!」
嬌哼一聲,玉婉兒高傲地看他「那你說吧。」
「雲縣瘟疫之事,婉兒可知道?」
玉婉兒點頭,猶猶豫豫著開口「听說是皇上炸山,觸怒了神明……」
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逍遙王壓低了聲音說︰「昨夜新傳來的消息,皇上染了癘疾,只怕,只怕快不行了。」
「什麼?」玉婉兒驚得站起身來,心中惶惶。
「神明仁慈,不忍百姓受難,特意將懲罰降在罪魁禍首身上。」逍遙王拉過玉婉兒的手,將人重新帶到自己懷中,口氣中滿是憐憫。
「難怪雲縣之外,至今未有癘疾患者被發現……」玉婉兒有些恍惚,指尖發寒,只靠在他的懷中汲取溫暖。
可她是皇上的後妃,若是皇上沒了,她又該怎麼辦呢?
想到這里,她的眼中又多了絲晶瑩。
「哭什麼?」憐惜地吻去她眼角的淚,逍遙王有些吃味「小皇帝也算是罪有應得……」
炸山?虧他敢想!
「可是……」玉婉兒無力的推了推逍遙王,小聲嗚咽著。
「傻婉兒,與其哭他,倒是想想咱們吧。」逍遙王嘆息。
「咱們?」玉婉兒狐疑地問,眼中精光閃過。
是了,若是皇上駕崩,能繼承皇位的便只有眼前這位了。
玉婉兒的臉色好看了些,含情脈脈地看著逍遙王。
「你可知,昨夜攝政王得到消息時是個什麼模樣?」逍遙王冷哼一聲。
「九清哥哥?」玉婉兒驚,仔細想了想,猶豫著搖頭。
「深夜策馬于長街,狂喜大笑,婉兒,你還不明白嗎?」
「什麼?」玉婉兒驚。
「九清哥哥,九清哥哥怎麼可以這樣呢?」
「就算,就算皇上對他……」
對他有不堪的心思……
「他也不能這樣啊……」
逍遙王苦笑「婉兒,你真的不懂嗎?」
「攝政王掌權多年,朝中支持者眾多,如今他起了奪權的心思……」
玉婉兒心里發寒「可是,可是你才是皇上的王叔啊!你才是名正言順的新皇啊!」
長嘆了口,逍遙王目光灼灼地盯著玉婉兒「所以,咱們才需要早做打算。」
比如,招兵買馬!
他們得先下手為強才是!
玉婉兒猶豫了下,從他懷中滑出入了室內,很快,又捧出一本薄薄的賬簿。
「這是?」逍遙王故作不知。
「既然此時正需錢財,婉兒又怎能守著這些黃白之物不撒手?」
這些都是這半年來皇上賞給她的東西,瑪瑙玉器,古董字畫,每一件都精致華貴,她素來寶貝極了。
「若是能幫到王爺,那也是極好的。」
玉婉兒說,逍遙王原本想推辭不受,可掀開賬簿看到的第一眼,便有些移不開視線。
這、這些東西竟都賞給玉婉兒了?小皇帝也舍得?
可想起那夜之後,絹帕上的落紅,逍遙王又有些迷茫。
若是小皇帝當真寵愛玉婉兒,那為何玉婉兒一直到那晚都還是處子身?
客套了兩句,將賬簿收到袖中,逍遙王感動地拉著她的手許諾「若是成事,小王必定不會忘記婉兒的重恩。」
玉婉兒虛弱地笑了笑,淚雨連連「君為新皇自當歡喜,只是婉兒、婉兒卻無法伴君左右……」
「小王立誓,若為新君,必當江山為聘,許你鳳袍後位!若違此誓,必當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咕咕,大人,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啊!
零零趴在瓊熒的枕頭邊,好奇地說。
嗯?
瓊熒在床上躺了幾日,只覺著手腳發軟,渾身發酸。
原劇情中,逍遙王明明主張玉婉兒為皇的啊!
可是現在逍遙王對玉婉兒的態度好奇怪呀!
瓊熒嗯了一聲,語氣隨意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
如今逍遙王得到了玉婉兒就不想珍惜了唄~
零零眯著眼楮看自家宿主,總覺著她在敷衍自己!
不就是近來它磕‘深宮皇妃和瀟灑王爺’的小甜餅愛情有點上頭麼!
但它多少還有點腦子!不至于什麼事情都往情情愛愛上面想好不好!
戳著它的身子把它滾來滾去當球玩,瓊熒壓根不理會它的疑惑。
看著在自己手下變得暈暈乎乎的小團子,瓊熒心滿意足地笑了。
小家伙腦子里面都是水,得放放。
原劇情中,玉婉兒身為皇後,在朝堂上擁護者頗多,玉家執掌朝堂,勢力深厚。
瓊熒玩夠了,才慢慢悠悠地教它。
再加上她深受將士敬愛,手握兵權。又執掌商行,在民間聲望頗高。
兵權錢糧,她一樣不缺,又有百姓支持,逍遙王拿什麼同她爭皇位?
況且,當初逍遙王與玉婉兒合作開商行時,已經是在玉婉兒名聲大噪之後,逍遙王對她本就是帶著敬意的。
可現在逍遙王與玉婉兒提早相識,玉婉兒如今對金錢的需求也比原劇情中大得多。
再多的美好濾鏡,在現實面前都顯得不堪一擊。
逍遙王對玉婉兒自然不會如同原劇情中那般敬愛有加。
哦……零零軟在她的手心,迷迷糊糊地說。
所以,朕讓你整理的科舉制度整理好了嗎?
瓊熒輕笑。
小團子立刻炸毛,結結巴巴地說整理、整理好了!
皇宮之中,听見靡靡之音響起,一道女敕綠的身影悄悄地從玉華宮繞出,沒能驚動任何人,從御花園中繞過幾道彎,徑直朝著勤政殿的方向去了。
不多時,勤政殿後山不起眼處,小喜子看著來人,左右看了看,才壓低了聲音問「這還是白日!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