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傳承,引導眾人才是你的使命!」
完全無視薇薇安的話,先知重重地說。
呆在坩堝旁通過水晶球窺視這邊的安格斯終于按耐不住走出屋子。
「那麼,先知的傳承又能教給她什麼呢?」
「安格斯大人。」先知恭敬地行禮,又挺直了腰板︰「推演天命,引導未來……」
「這是您的預言嗎?」瓊熒忽然插話。
屋中眾人回神,齊齊看向說話的瓊熒。
「敢問先知,方才所言是您的預言嗎?」
先知定定地看著她︰「自然。」
「那我們來賭一場吧。」瓊熒鎮定自若地起身,天水藍的眸子里平靜淡漠如同天上之月。
「什麼?」
「您預言我將會成為引導眾人之人,對嗎?」
「是,你將成為引導眾人結束末世的光明女神!」先知毫不猶豫地說︰「我敢以這雙眼楮做賭!」
「而在我的預言里,我將永眠于黑暗,尸骨無存!」
瓊熒站直了身子,冷冷冰冰的將這句話砸下,眼中的冷漠逼得先知不得不後退一步。
滿室寂靜,不知過了多久,薇薇安才干笑著開口︰「作為魔法學院的學生來說,有這個覺悟是好的,但是……但是話不能亂說……」
雖然對于魔法學院大多數而言,永眠于黑暗便是他們的結局,可是……
但瓊熒的表情似乎又不像是賭氣說笑。
愛麗絲將頭埋得極低,努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索菲亞公主也真是的,這種話怎麼可以亂說呢?
可是……
愛麗絲不受控制地白了臉,可是索菲亞公主的語氣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听她的語氣,倒像是在說自己真正的結局一般。
「我將在瓊花盛開的時候,葬身于黑暗侵蝕之地、拉魯火山之中。」瓊熒盯著先知的眼楮,小臉肅然不像是胡言。
「先知,敢不敢賭一把?兩年為限,若我輸了,便接受先知傳承。」瓊熒轉而又笑的一派溫婉。
先知呵的一聲笑了,因為擔憂而緊繃的身子緩緩放松。
「自然可以。」先知慢條斯理地說,覺著自己一定是贏定了!
兩年而已!
就算是學園實習上戰場,那也是三年級的事!
她怎麼可能跑到位于黑暗侵蝕之地中心的拉魯火山?
兩年!她一定不會有事!
「不過為了以後準備」先知不動聲色地提議︰「我建議您……回到佔星學院?」
「為了以後準備,我建議您……提早做出預言選擇真正的傳承者。」瓊熒好心提醒︰「比如您身邊那位。」
被提到的愛麗絲心里難堪極了。
這是什麼意思?分明是她的光明更純粹吧?為什麼……說的跟她只能成為一個替代品一樣呢?
又看了眼愛麗絲,校長搖了搖頭,輕聲嘆了口氣。
離開的時候,這位校長似乎蒼老了十歲,就連腰背也不如以往筆直。
「無論是出于什麼,我希望你會輸。」白胡子校長天水色的眼中充滿憂傷。
「我會盡量。」瓊熒粲然一笑。
他們才出屋子,便听見里面傳來瓷杯破碎的聲音。
不舍地看了眼破碎的瓷器,瓊熒心中惋惜。
她還是蠻喜歡這一套茶具的……
「你的腦子里是長了水晶球嗎?什麼都敢亂說!」薇薇安惡狠狠地罵。
死亡預言也是能亂做的嗎!
「說不定用不掉兩年呢?」
處在心疼中的瓊熒隨口說。
薇薇安怒氣更重︰「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回神的瓊熒討好地笑了笑︰「我是說說不定用不掉兩年,先知就會意識到愛麗絲才是最適合的那個人。」
瓊熒舍去臉皮笑眯眯地說︰「我這麼優秀自然只能待在魔法學院啦!」
輕咳一聲,安格斯打斷兩人間的針鋒相對。
「索菲亞如今不過是在覺醒時間上佔了優勢,論起光明的純粹程度,的確是那個女孩佔了上風。」安格斯中肯地說。
「依照先知進了水晶球的腦袋來看,兩年時間足夠他改變主意。」安格斯說︰「我想他會認識到先知的傳承配不上索菲亞的。」
薇薇安磨了磨牙︰「那要是他意識不到呢?」
「我們可以給他下點藥。」瓊熒很好心地提議。
「你閉嘴!」薇薇安扭臉對著她怒吼。
說完手中荊棘一閃,拉著她就往外拖︰「走!去練練!」
「我的藥——」瓊熒悲號。
「永遠不要和一頭暴怒的母老虎討價還價。」安格斯看著被破壞的大門慢悠悠地說。
正在坩堝旁扒著監控看戲的零零爪子一抖差點掉進鍋里。
大、大人別走!
零零……零零害怕咕……
小團子急的哇的一聲哭出來。
慢慢悠悠的回到坩堝旁,安格斯順手模了模小團子的絨毛。
「唔,小心掉下去。」
唔!零零頓時撲到了安格斯懷里往他那精致的法袍上蹭眼淚。
這個小世界好嚇人嗚嗚嗚!
它要它家宿主!
「說來,你長得和蒲絨絨似乎不太像……」安格斯伸出兩只手指,將小東西提到眼前仔細看了看。
零零激動地渾身絨毛炸起。
都說了零零才不是蒲絨絨呢!
「難道是變異種?」安格斯好奇的扒拉開它的揮動的爪子。
你才變異種!你全家都是變異種!零零氣呼呼地罵。
瓊熒︰(▔▔)
罵的挺對的?
打發了愛麗絲, 白胡子校長滿月復惆悵。
余光瞥了眼身邊默不作聲的先知,白胡子校長又嘆了口氣︰「我以為你不喜歡那個孩子。」
「誰?」
「索菲亞……」
先知不咸不淡地說︰「任何人在我眼中都不及天上星辰。」
「是麼?」校長淡淡地說︰「但願你不會有愛上人的一天,克拉倫斯。」
「我不會愛上褻瀆過神明的人。」先知面無表情︰「自從一年前,目睹她砸了光明女神像的那天起,我就知道她的心中毫無信仰。」
「那你還想要選擇她?」校長好奇。
「我只是遵循星辰的指引,與我個人的感情無關。」
「那麼,」校長終于問出了最想問的話︰「你覺著自己會贏嗎?」
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先知說︰「我以為您永遠不會問出這種愚蠢的問題,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