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袖中模出早就準備好的手諭遞過去，薇薇安惋惜地說︰「我還以為這東西要晚上幾天才會給你。」
雖然沒有這東西，單單憑借公主的身份夜游也無人敢攔，但有了總比沒有強。
「但我還是希望你來時不會驚動任何人。」安格斯補了一句。
躲避學園的巡視也是一種磨練。
零零呵得笑了一聲，默默地掏出小本本記了幾筆。
好好一個訓練，找時間白天來不行麼？這會子練晚點回去不行麼？
不就是想著夜深人靜好下手麼？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作甚？
瓊熒耳朵尖動了動，默默地將小家伙往自己的頭發里面塞了塞。
再這麼下去，她怕小東西被弄死……
氣鼓鼓地零零哼哼了聲。
它才不是染色的蒲絨絨呢！
第一晚，瓊熒順利地超乎安格斯預料。
「我還以為你今天一定會被發現……」安格斯抬了抬手指，教室的門頓時合攏，整間屋子唯有高台上被暖黃的光華籠罩。
「我找了幾只幻影獸幫忙。」瓊熒說著又看了眼還縮在角落里的那只巨型幻影獸。
一下午不見，它似乎又大了些。
「呦呦~」
幻影獸化作流質物慢慢蹭上前，黑色的不透明果凍般的東西散去，露出一支含苞待放的白玫瑰。
「你什麼時候跑出去的？」安格斯嘆息。
看了安格斯一眼，瓊熒伸手接過玫瑰，又模了模它豎起的耳朵。
「那麼。」
安格斯懶洋洋地打了個響指，那只巨型幻影獸突然間又落在原本的角落里。
他伸手從瓊熒手上接過玫瑰，赤金的魔法光芒流轉，那白玫瑰在轉瞬間成了染了若安格斯瞳孔般赤金色的玫瑰發夾。
彎腰將發夾卡在她的鬢角，露出一只精致的小耳朵，安格斯掩下心中火熱低笑著說︰「它眼光不錯，挑的花兒很襯你。」
零零狂翻白眼。
呵！
膽小鬼！
地老鼠的稱號真配你！
不動聲色地將小團子藏得更嚴實點，瓊熒看著安格斯︰「今天學什麼？」
「你想學什麼？」安格斯問。
「我想盡快獨當一面。」瓊熒說。
「知道自己的缺點在哪嗎？」
「近戰，身體不協調。」
安格斯後退兩步打量了她一下，又繞到她的身後看了看︰「那需要給你找個陪練。」
一刻鐘後，被擾了清夢拖過來的薇薇安眼下烏青更重。
她高舉著一只手，陰惻惻地看著瓊熒︰「知道吵我睡覺會是什麼下場麼？」
「別破壞場地。」安格斯善意的提醒。
他的話未落，大片黑色荊棘拔地而起，從四面八方朝著瓊熒刺去。
正當瓊熒要閃避的時候，安格斯突然出現在她的背後將她拎到自己腳上站著，雙手則握住了她的手。
「感受我的動作。」安格斯肅然，不等瓊熒抗議便帶著她在荊棘中躲避。
「老師，就你這速度也太慢了吧？」
一見他也加入，薇薇安雙手同時發力，高台上的荊棘頓時多出一倍。
安格斯神色不變，就連動作也沒有刻意加快的意思，但卻完美的避開了薇薇安所有攻擊。
拉著瓊熒的手拍了薇薇安的腦袋一下以後，安格斯順手將瓊熒丟了出去，自己則輕飄飄地落在了薇薇安身邊。
「記住了嗎？」安格斯問。
被甩出去的瓊熒一臉懵。
——算了，提升實力什麼的，還是靠自己吧！
反正有這兩人做幌子，想來無論變成什麼樣都不會崩人設吧？
瓊熒這麼想著，甩出數枚加了除草劑的霹靂石。
霹靂石在半空中炸開，在薇薇安錯愕的目光中，硬生生炸出了一條通道。
「你這也太不講武德了吧！」
嗅見除草劑味道的薇薇安差點被氣笑。
作為一個從來不講騎士精神的騎士，薇薇安覺著索菲亞公主這表現還是別和騎士掛上鉤了……
說一句不講武德都是抬舉了她！
口中這麼說著，薇薇安的反應倒是不慢。
不過心念轉動間，被破壞的荊棘密密疊疊的朝著瓊熒擠去。
「黑暗生物又不會同我講武德！」瓊熒隨手召喚出法杖。
方才被炸得掉在地上的荊棘段，在這大片荊棘的掩護下，悄悄地朝著看戲的兩人挪過去。
五分鐘後，被突然冒出來的荊棘段砸了腦袋的薇薇安一臉茫然。
——什麼情況？
「咳，薇薇安，你輸了。」安格斯憋笑。
撤去藤蔓，薇薇安看著聚在自己輪椅下這些明顯不再受自己控制的藤蔓段懷疑人生。
——十年不提刀，她已經這麼弱了嗎？
「可以說說是怎麼做的嗎？」安格斯含笑問。
拎著法杖的瓊熒認真地點頭湊近，趁著安格斯沒有防備，悄悄地抬手。
dua
g~
「啊！」
慌里慌張地抓住砸在安格斯腦門上的法杖，瓊熒一臉無辜。
「抱歉，手滑。」
听著怪疼的……零零有點心疼。
薇薇安說他頭硬。瓊熒一本正經地回答。
頭硬，所以砸兩下也沒關系噠~
這下換做薇薇安嘲笑出聲。
裝作懊惱的樣子，安格斯偷眼看向憋笑的小公主。
砸兩下就砸兩下吧，反正他頭硬。
能逗她一笑也挺劃算……
看著有意放水的兩人，瓊熒露出了小惡魔般的笑容。
一直到第二天晨光微熹的時候，坐在輪椅上的薇薇安才打著呵欠擺手︰「不打了不打了。」
「你打架怎麼一點道義都不守？堂堂布魯王國第七公主，怎麼能不講武德呢？」薇薇安義正言辭地教訓她。
「四肢還是不夠協調，戰斗方式太過單一……」安格斯抱著胳膊認真分析了好一會兒才對著薇薇安問︰「這里有地下格斗場麼？」
「她不能去那種地方！」薇薇安皺眉︰「你不能拿當初訓練我的方式訓練她！」
堂堂第七公主打黑擂！要是被人發現了，索菲亞公主一定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瓊熒皺眉思量著——現在的問題是，她對這個小世界的戰斗方式委實不太清楚。
原身畢竟是個公主，所能接觸到的黑暗面有限，見識過的手段也有限。
旁的不說，要是能多和別人打幾場就好了……